老九回到單位,看到滿地狼籍,鍋也沒有刷,看樣子放了得有一天了,桌子上也亂七八糟的,擺放著各種物件兒。
老九說:“張亮出去啦?”
申友新說:“她家里有事,走了,不干了。”
老九放下行李,正要鋪床,申友新說:“一會兒把屋里收拾收拾吧,這就快中午了,給你按整天算。”
老九說:“好,一會兒收拾收拾。”
老九把床鋪好,換了件舊衣服開始收拾衛生。本來平常都是隨便掃掃地,擦一下桌子就好啦,這隔了些日子,做飯的角落已經沾滿了油泥,灶臺也黏糊糊的不成樣子。地上沒有鋪瓷磚,就是水泥地面,顯得黑乎乎的,還有些粘腳,沒有油的地面上一層土,留下很多腳印。這要是清理出來,比在家大棚里摘一天西紅柿還累呢。上午收拾了一陣,中午吃了飯,又收拾了一下午才把20來平米的房間收拾利落。
晚上,申友強不知道從哪回來了,看見老九說:“回來啦?就是不一樣啊,干凈了,像個家了。”
老九說:“好歹收拾一下怎么也不不收拾強點。”
申友強跟申友新說:“今天結了東邊的款了,一會兒回來倆司機,上外面吃去吧。”
申友新說:“行啊,這回結賬挺痛快啊,以前老壓著。”
申友強說:“是,你不給人點好處,他們能痛快結賬?上面大公司不壓錢,早播了款了,都是下面這些小經理們拿著個勁兒呢。”
申友新說:“還給了好處啦?給了多少啊?”
申友強說:“也不能太慣著他們這毛病,差不多得了,把從老家帶來到兩箱好酒,給了他一箱。這箱子就還值一千多塊錢呢,反正也喝不著。”
申友新說:“結了多少?”
申友強說:“十三萬五非得抹八千塊錢,后來給他抹了三千,弄了個五,有活兒還找咱們呢,給他點就給他點唄。”
大概到了下午七點半,太陽快要完全淹沒的時候,兩個車都回來了。
一個個子高高的人下了車,這個連老九都沒有見過,是申友新哥倆的姐夫,叫魏國,一直都是干完了就直奔下一個地方干活,從來沒有回來過,因為是自家人,辛苦一點也沒得說,別的司機怎么也得讓人干完活歇息一天。
這次跟魏國一起回來的是劉賀,二十多歲,很年輕,是跟著舅舅老范學的開吊車,技術非常好。老板對他也很喜歡,畢竟技術好,在哪里都吃香。
稍作休息后,幾個人來到一個看著不錯的飯店,這里人很多,要不是提前打電話預訂了包間,恐怕連外面大廳都沒有位置坐。
申友強喜歡喝兩口,要了兩瓶白酒,看了單子,一瓶就888。申友新叫了些啤酒,看大家喜歡喝什么樣的就倒什么樣的。
申友強說:“姐夫,喝點白的呀?”
魏國說:“喝點就喝點,好久不喝了。”
申友強說:“劉賀也喝點白的吧?”
劉賀說:“我喝不了白的,喝點啤的吧。”
申友新說:“少喝點沒事啊,明天又不出車。”
劉賀說:“不行不行,喝了白的,兩天緩不過勁兒來。”
申友強看著老九說:“你這又不開車,來吧,喝點。”還沒等老九說話,申友強拿過老九都杯子,倒了一杯放在老九跟前。
菜還沒有上全,就來了一份涼菜,一份花生米。申友強說:“咱們先走一個吧。”
眾人端起酒杯,只有申友強一口就下去了半杯,可見平常也是能喝點人。
其它人除了喝啤酒的申友新和劉賀干了,姐夫喝了一口,下去了一指,老九除了小時候喝過藥酒,每天也就很小的一口,這還是第一次真的喝酒。喝了一口感覺沒有小時候喝的那么嗆,也喝了一指。
飯間得知,姐夫魏國這次出車回來就不走了,家里老爺子在天津又開了個公司,讓申友強過去給打理,這里就讓申友新和魏國看著,這頓酒,也算是給申友強送行了。
申友強是一點啤酒都沒有喝,魏國喝了一杯白的后,說太熱,改喝啤酒。
老九也想喝個啤酒,但是申友強說:“讓他們喝啤的吧,咱們喝白的。”
老九說:“我也喝不了多少以前沒喝過白酒。”
申友強開玩笑的說:“能喝多少算多少,沒事兒,睡著了我背著你回去。”
一瓶白酒是一斤裝的,喝完了一瓶后,又開了一瓶酒,倒了一杯。倆人除去魏國喝了一杯,整喝了一斤,申友強自己就喝了六兩。老九不知不覺二兩的杯,也喝了兩杯。
第二天申友強起來后,多少還有些酒氣,看老九早就起來了,跟沒喝一樣。好奇的問:“你挺能喝呀,看你也沒什么事。”
老九說:“沒什么感覺,就是有點餓了。”
申友強說:“還有個打開的呢不是,中午再喝點,不夠車里還有呢。”
老九是拒絕的,可是申友強就像看到了就伴一樣,很久沒有痛快的喝過酒了,非得拉著老九再喝點。從外面買了點花生米,倆人大早晨八點多就在屋里喝起來。
申友強拿了兩個碗說:“用碗喝吧,也沒有酒杯。”
申友強把剩的八兩酒分到兩個碗里,一只腳踩在椅子上坐著。一大口就喝了半碗。
申友強說:“來一大口,看看你喝點了唄。”
老九先是習慣的抿了一下后,咕咚喝了一大口,雖然沒有申友強那一口大,也下去小半碗了。喝完趕緊吃了幾粒花生米說:“大口的喝,嗆鼻子。”咳!咳!
雖然說是嗆,但是還是把這一碗都喝完了,申友強到車里又拿了兩瓶二鍋頭。
打開就又滿上了一大碗。申友強也沒什么壞心眼,就是想看看老九到底能喝多少,結果,這一碗進去后,依然沒有醉的意思。
不過老九自己覺得有些多了,頭有些漲,但是眼神很清楚,思路很清晰。
喝了三碗后期,申友強說:“行嘍別喝了,別沒試出你酒量來,我酔了,我服氣。”
此時申友強臉早就紅了,要說喝,肯定自己還能再喝半斤沒問題,但是老九這沒譜呀,怎么喝都沒事,別喝壞了。
老九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喝多少,都快喝一斤了,還只是頭微微有點漲的感覺。
喝完酒,申友強說要再睡一會兒,中午不吃了,不用叫他。
老九收拾了瓶子和碗,坐在辦公桌那坐了一會,中午也不著急吃飯,因為申友強不吃了,申友新和魏國出去了,因為要接手這里的事物,得去了解一下情況,劉賀因為休息,早早就坐車去天安門了,來了BJ還沒有去玩過,老九也沒有去玩過去,也沒有時間,老九這活兒,不累,天天歇著一樣,就是沒時間去玩。
老九看申友強把煙放在桌子上,拿了一顆抽起來。平常申友強也總是老九,抽顆吧,男的不會抽煙那還行?
要在以前抽一顆也嗎沒事,因為喝了就,再一抽,馬上感覺有點暈乎乎的了。原來喝完酒抽煙更容易酔呀,不知不覺犯起困來。
過了兩天,申友強去了天津,剩下魏國和申友新。
這申友強一走,申友新馬上變了個人似的,特別愛出風頭,愛顯擺。市面上剛出了新手機
好幾千塊,馬上就去買了一部,專門買了可以卡在腰帶上的手機套裝上。
魏國不用出去干活了,更是閑的里走外轉的。
魏國說今天吃這個吧,申友強說不行,吃那個吧。
鬧的老九都不知道該做什么了,做魏國喜歡的,申友新不樂意,做申友新喜歡的,魏國不樂意,做兩份吧,申友新更不樂意,嫌花錢。買個手機眼都不眨,吃個飯幾塊錢都嘰嘰歪歪起來。
長此以往,老九都活也就沒法再繼續下去了。
老九借口對申友新說:“我家里頭有點事,我想回去,要不你再找個人吧。”
申友新說:“怎么不干了,這不是干著挺好的呀。”
老九說:“家里有點事,家里也說別回來了,可是我還是不放心,還是回去吧。”
申友新是不愿意讓老九走的,因為不好找下一個像老九這樣的人。可是一個人要走,留也留不住。申友新說:“行,你干到月底吧,湊個整。”
老九說:“行,這都沒事。”
干到月底,申友新也沒有找到合適的,便給老九結了帳,算來算去還是給老九少結了三天,其實到不了月底就已經是足月了。老九說了后,申友新也是說自己這記著呢,不差。也就沒在提,畢竟覺得自己不干了還像對不起人似的。
老九收拾好東西說:“那我走啦。”
里面也沒有人吭聲,估計這里也就只有申友強是個重情義的人了,還去天津了。
老九背著包,拎著繩子打包的行李,坐上了去六里橋的公交車,到了六里橋,坐了上回家的長途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