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在工地上跟著鋪地板裝的師傅干著活，大師傅一聲吆喝，老九趕緊用鐵鍬把和好的灰鏟幾鍬放在鋪磚的地方，順便把剛鋪過的擦干凈，把縫隙填滿素水泥，再擦一遍。大師傅姓周，早些年就跟建軍一起干活，后來建軍回家種大棚，就不總出來了，空閑了就出來再干倆月。

　　周師傅問道：“多大啦？”

　　老九說：“17了?！?p>　　周師傅說：“才17呀，我們家那小子都18了，讓他放假跟我來，鬧氣不來你這倒懂事，跟你爸來干活?！?p>　　老九說：“不然呆著干什么呀，也沒伴兒?！?p>　　周師傅說：“嘿，你這還是找伴兒來了唄？看你挺熟呀，之前也跟你爸爸出來干過活兒？”

　　老九說：“前年來過，干了十來天就回去了?！?p>　　周師傅說：“那老板也敢讓你來，還不夠歲數呢?！?p>　　老九說：“什么夠不夠的，瞎干唄，上次來是給人家裝修廁所來著，問我多大了，我說15，那家說不像，問我周歲多大了，我說13周歲，那家人看著我，非說我是小孩兒?！?p>　　周師傅說：“可不口是小孩兒，現在你也是小孩兒呢?！?p>　　一會兒建軍過來說：“老周啊，干的挺快呀？半個大廳都鋪完啦？”

　　周師傅說：“老袁呀，還不是你家小子伺候的好，一點都不用費心，要灰來灰，要漿來漿?！?p>　　建軍說：“哎，以前干過，也知道點，這不是家里打電話來了，考試分下來了，168分，看看上哪兒?！?p>　　老九說：“168呀？三科平均還56分呢唄，我以為得考幾十分呢?！?p>　　周師傅說：“嚯，你這還是超預算了唄，呵呵！”

　　建軍說：“怎么周，回去上學去不？”

　　老九說：“168分能上哪呀？不去，誰愛上誰上去?！?p>　　建軍說：“嘿，你還不愛去了呢！”

　　老九說：“168考哪個高中能有人要??？”

　　建軍說：“也是，360滿分，一半都沒有，能上哪呢？”

　　那時候人們沒有上技校的概念，都以為沒考上高中就拉倒了，不復習就只能畢業了。

　　建軍說：“那我就這么跟你媽說了??！”

　　老九點點頭說：“嗯，就是我不上了，上了也跟不上?！?p>　　建軍把老九的話，又回給了李蘭芝。直到有錄取通知書發來，是一所名字很高大上的國際學校，其實就是垃圾學校，哪都考不上的才去那里，估計是有任務，發了通知沒有回復后，又電話打到家里，給李蘭芝說給老九免兩千塊錢學費，床單被褥也不收費了，自己帶就行，目的就是能讓老九去他們學校上學。

　　李蘭芝說不去，后來又打過來了說：“快開學了，再不來就晚了，以后開課了再想來怕跟不上了?！?p>　　李蘭芝有些猶豫了說：“我問問吧，我再回給你?！?p>　　李蘭芝再次給工地的辦公室里打了電話，這次是老九自己去接的。

　　李蘭芝說：“那個什么國際學校又打電話來了，打好幾次了，你去不？看他們說的挺好，還減學費。”

　　老九說：“不去，考這么點分還搶著的要，那這個學校得多爛呀，這不就是收破爛的呀？別人不要了他要，又學不了什么?！?p>　　李蘭芝說：“嘿，什么收破爛的呀，你倒挺會形容，人家老崔家大賀就去了還沒你考的多呢，你要是去，跟他一塊走，還有伴兒呢。”

　　老九說：“不去，不想去，沒事兒掛了吧，還干活呢?！?p>　　李蘭芝說：“不去不去吧，反正我看也不是什么好學校，名字倒是很嚇唬人?！?p>　　老九掛了電話，包工的老板說：“怎么了？那個學校忒不好啊？能上就上唄?！?p>　　老九說：“忒不好唄，要是個次點的高中錄取了也行啊，這是個什么學校都沒聽過?！?p>　　老板說：“不是你填的志愿??？”

　　老九說：“不是，上面都沒有這么個學校?！?p>　　老板說：“這呀，一準是糊弄人的學校，去了玩三四年出來什么也沒學，畢業了，人家單位也不認這個學校畢業證。不去也好?！?p>　　到了該種大棚的時候了，老九跟著建軍回到家里。李蘭芝說：“老九曬黑了奧，以前多么白來著。”

　　老九說：“回來就白了，天天鉆大棚里，看不見個太陽，幾天就白了?！?p>　　老九回來后第二天一大早就去石琪琪家，想打聽一下她的消息。到了門口，發現門鎖著，等了一會也沒有人回來，就走了，誰知道，從此以后再也沒有見過。

　　老九每天起早貪黑的跟著種大棚，轉眼畢業的這一年就過去了，剩下的就是該等著西紅柿紅了就能換錢了。一大早，老九不曉得怎么的，就想著去外面跑步，早早就起來了去圍著河邊跑了一個來回?；氐郊依铮暇诺囊粋€同學叫姜超在自己家，是她媽媽帶他來的，因為老九小時生病耽誤了一年多，比老九小一歲。

　　老九說：“你來啦？”

　　李蘭芝看老九回來了說：“大早上的一找沒有你了，上哪去了，這個叫嬸兒?！?p>　　老九說：“嬸兒?！?p>　　姜超媽媽說：“這是老九呀，長的真俊奧，跟個大姑娘似的?！?p>　　李蘭芝說：“嗯，我這就是把他當閨女養來著呀，也不像你，有閨女有小子，呵呵！”

　　李蘭芝跟老九說：“你嬸兒說給姜超報個計算機學校，學平面設計，你學一個去吧，挺好，也是門手藝，包分配，學仨月?！?p>　　老九說：“多少錢呀？”

　　李蘭芝說：“沒多少錢，1000塊錢?！?p>　　老九說：“去，能分配就去?！?p>　　姜超媽媽說：“嘿，倒挺痛快，我也是說讓姜超去，他嫌沒伴兒，自己不愿意去，你說讓他出去賣大力去，也沒勁兒。干什么呀？學點東西總是沒壞處，反正還小呢。”

　　老九和姜超一拍即合，下午跟著家長去計算機培訓學校去報了名，每天騎車要去縣城上課，來回需要不到兩個小時，反正時間也不長，堅持堅持就過去了。

　　老九和姜超第一天來上課，因為老九長的比較俊俏，當天穿著一身西服，引來一群女生投來的目光。

　　因為天漸漸變暖了，老九嗎一過度的衣服，西服還是以前劉倩她哥面試時的，后來胖了就不能穿了，沒有人能穿，就給了老九，正好這時候里面一個毛衣外面西服就夠了。其實穿著也是有點長，但是不明顯。

　　教室里不光只有新來的，學了一個多月的老學員也在這里一起學。老九和姜超被安排坐下來，挨著的女生就湊過來說：“喂，帥哥，你是哪的?。俊?p>　　老九第一次聽有人這么稱呼自己，莫名的不好意思起來。

　　老九說：“我們遠著呢，北邊兒呢，怎么了？”

　　女孩顯然比老九大，出了校門，就沒有人管早戀不早戀了，是想挑逗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