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跟著上學也有半個月了，李老師對同學們說要考試，讓他們復習復習，自己去印卷子。以前村里學校自己考試都是自己印，70多個人的卷子，也得印一會呢。老師叫了兩個三年級的學生幫忙印卷子。

　　上午基本就是看看書，復習復習。幼兒班考試能有什么，和高年級的比起來，就是和平常練習是一樣的，走個形式看看誰真的學了，誰是來這里玩而已。學的最復雜的也就是自己的名字了，就這還經常有人寫錯。不過等到下半年才會不一樣，升一年級時候考不及格，真的會留級的。

　　下午，李老師給大家發了卷子，聲明不要看書，自己寫，同桌間不準商量，先把名字寫上。

　　老九看寫上名字，看到題以后，很快就寫完了，簡直太簡單了，在院子里都寫的不愿意寫了。同樣很快寫完的也不少，主要是題量小，也不復雜都是書本上照抄下來的。

　　李老師一看大部分都寫完了，都在趴著自己玩自己的。就讓寫完的先交上去可以在操場上玩一會，沒寫完的繼續寫。

　　聽完李老師這么說，都爭搶著交卷子，然后跑出去玩。老九也跟著出去玩。剩下幾個天天上課睡覺的還在撓頭。

　　老九心想，這次肯定能考一百分，說不定能當上班長。照著這么目標，老九字寫的一筆一劃，考完數學后，下午第二節課考了漢字，也很快寫完了。同學們好像都在比賽看誰先寫完一樣，一個接一個的交了卷子。

　　老九一天沒有看到成績一天都不踏實，不為別的，就想知道自己是不是100分。

　　終于出成績了，老師一個個的叫名字，100分的不少，眼看著都20多個100分了，還沒叫到自己，眼睛死死的盯著李老師手中的卷子。

　　終于叫到自己了，果然是100分，漢字也是100分。高興，開心。不過老師還是表揚了叫劉菲菲的同學，說她些的字好看工整，其它人寫的有的都不像字，有的都分家了，其實也沒有什么，就那么幾個字而已。考100分的肯定很多。李老師宣布劉菲菲同學因為成績好，卷子干凈工整，下個月開始當班長。選了班長后還要每個小組選一名組長。豎著的一列算是一組。也是從下個月開始，然后今天安成績要重新分組。

　　李老師讓同學們在教室外站好隊，男女分開站。把一些成績好的和不是很好的穿插在一起，進來坐下。到老九時候李老師說：“袁重陽，你到第二排，鄭月，你和袁重陽一桌。”

　　老九很高興，因為不用在坐后面了，可以近距離的看黑板了。只是鄭月有些不愿意，因為她很嫌棄老九，穿的總是補丁衣服。坐在一桌后，鄭月用手在桌子上比劃了下說：“老九，你不能過這個線，過來這里你是小狗。”

　　老九說：“為什么？你給我劃的地方太小了。我都趴不下了。”

　　鄭月說：“反正你過了就是小狗。”

　　老九沒說話，第二天繼續喝鄭月坐在一起。老九看李老師在上面黑板上寫題，隔壁肘過了線，鄭月早就死死的盯著老九呢，看他過了線，就用鉛筆扎老九的胳膊，老九一疼就縮回來。因為鄭月畫的線不在中間，老九就剩三分之一地方，肯定一寫字就過來線，鄭月總是扎老九，胳膊上都有好幾個鉛筆頭扎的坑了。老九也沒有說什么，一直忍著。反正老師說每月都會調。

　　可是偏偏老九再一次過線時，鄭月把老九的書用削鉛筆的小刀劃看個口子。這是劉倩借給老九的，老九精心保管，可把老九氣壞了。伸手就推了鄭月胳膊一把。鄭月還真是會裝，立馬哭起來。李老師說：“怎么了，哭什么？”

　　鄭月說：“老九打我來著。”

　　李老師說：“袁重陽，你為什么打她，打人不對。”

　　老九說：“他劃我的書，你看。”

　　李老師一看老九的書上有一個大口子，跟鄭月說：“怎么可以劃人家的書呢？以后別這么做了啊，袁重陽，你也讓著她點，別動手打架知道嗎？”

　　老九站起來說：“知道了。”

　　不知道是站起來猛了，還是沒站好，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李老師趕緊把老九拉起來，拍拍土說：“看著點，別絆了。”

　　老九覺得渾身沒勁兒，沒心思說話，就坐在那不說話了，過來一會下課了，老九顫顫悠悠的回家了，吃了飯感覺好多了，也許是餓了。

　　第二天老九又像平常一樣去上學，李老師也像往常一樣進教室。班長喊了起立老九一起來后馬上就摔倒了，別的孩子們都還在哈哈笑老九。老九也笑著，告訴大家我沒事，然后一手抓著桌子腿兒，一手撐著地要起來，可是怎么也沒有力氣，嘴巴也不聽使喚一直顫抖。李老師很快發現不對勁，抱起老九就到校長辦公室。

　　鄭校長一看也嚇到了，讓主任去找李蘭芝，李老師先把孩子送到衛生所。

　　到了衛生所，大夫看了說：“我也看不出什么來，看著沒什么事，就是脈跳的不穩。”又問老九說：“早上你吃飯了嗎？”

　　老九弱弱的聲音說：“吃了。”

　　這時候聞訊趕來的李蘭芝著急的進來，看到老九在那躺著，老九說：“媽，我沒事。”

　　李蘭芝看老九還算正常啊，就問大夫說：“怎么了這是？怎么會沒勁兒站不起來呢？”

　　大夫說：“我也不知道，這個有很多原因，你得帶著他去大醫院查查，咱們這查不了。”

　　李蘭芝背著老九回家準備去縣里查查。背著老九在路上走，老九說：“你放我下來，別讓人家看見，該說這么大小子了還讓背著，丟人！”

　　李蘭芝說：“你事兒還挺多，你走的了嗎？”

　　老九說：“我覺著我沒事了。”

　　李蘭芝放下老九，老九又跑有竄的，好像沒事一樣。

　　李蘭芝說：“你覺得有事沒事。”

　　老九說：“沒事，也沒準是早上吃的少。”

　　李蘭芝這才放心。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就摔倒，就算不小心摔倒了也能站起來啊，可是那時候農村的人們沒有這個概念，看沒事就就以為好了。

　　第二天上學老師還刻意問了問老九，老九也很正常，就在中午放學時候，老九剛起來，又倒了，這次沒有用手去拉桌子，因為發現手根本抬不起來，全身都不聽使喚了，眼睛無助的看著屋頂，想著這時候媽媽能在身邊就好了。

　　同學們都站起來往外走著呢，看到老九倒了，告訴李老師，李老師著急的過來扶起老九說：“怎么了沒事吧。”

　　老九眼睛無神的在打轉觀察四周，卻說不出話來，四肢就像斷了一樣，垂著。李老師趕緊背著老九向李蘭芝家跑去。這一次，老九再也沒有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