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改革開放的八十年代,人們紛紛涌向大城市,農村成了留守婦女和兒童的聚集地,在河北農村一戶袁姓人家,兩代人在院子里焦急的等待著孩子的出生。
在傳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后,孩子的爸爸和爺爺都激動的靠近窗戶問道:“是個男孩還是女孩啊?”
里面接生的劉大娘說:“是個男孩,這回你老袁家可松口氣了,心里美去吧。”
孩子的父親叫袁建軍,迫不及待的進屋要看孩子,接生的劉大娘說:“你急什么,走路都帶著風呢,別吹著孩子,把門關上。”
袁建軍說:“是是,大娘說的對,我就是著急想看看。”
劉大娘洗去孩子身上的臟東西,給孩子輕輕擦干,用毯子裹上,給孩子的母親擦拭。
孩子的母親叫李蘭芝,是早些年經表姐做媒從廣西嫁過來的,那時候娶個媳婦不容易,很多都是山區嫁過來的,那時候相比山區,平原還有地可以種,生活還算過得去。
蘭芝招呼劉大娘,把孩子抱過來要看看孩子,劉大娘把孩子抱給蘭芝看,建軍悄悄進屋也湊過來看。
蘭芝看著孩子,非常高興,建軍湊過來撩開包裹孩子的毯子,走到窗前看了看,對外面的老父親說:“是個兒子,沒錯兒,是個兒子。”
建軍又對劉大娘說:“大娘,這孩子臉怎么那么丑呢,跟個猴子似的,皺巴巴的呢。”
劉大娘說:“你剛出生時候,哪有這好看,現在還不是長開了。孩子一天一個樣,這模樣將來好看著呢。”
聽了劉大娘的話,建軍心里美滋滋的。
老父親還在外面著急的想見孫子,但是自己又不能進去,讓建軍抱起來透過玻璃,看看孩子,笑的那兩顆門牙都要掉了。
這時候,建軍的媽媽回來了,和眾人不一樣,冷冷的說:“沒事了吧,真麻煩,吵的我都沒地方呆。”
建軍的媽媽叫王桂蓉,打小就生在地主家,慣了一身的壞脾氣,要不是沒有了地主,才不會嫁給建軍的父親。一輩子沒有干過活,嫁過來也沒有做過幾次飯,農活更別提了。建軍的父親家里窮,和母親結婚時就已經快四十歲了,母親嫁過人,因為地主家庭成分不好,被人家嫌棄離了婚。三十多了,實在是沒有合適的,跟了建軍的父親。
建軍的父親袁福生,看老伴不知從哪躲清凈回來了,便說:“桂蓉,你不來看看剛出生的大孫子啊?”
王桂蓉說:“看他干嘛,關我什么事,又不是我生孩子。”說完回了正屋。
袁福生氣的直跺腳,還是因為今天大好的日子,壓住了脾氣,跟屋里人說:“聽聽,都聽聽,這哪是人說的話呀。要不是當初不好娶媳婦兒,我才不要她呢,哎!”
建軍勸父親說:“別跟我媽一般見識,她愛干嘛干嘛,甭理他。”
屋里蘭芝對屋外的公公說:“爸,給孩子起個名字吧。”
建軍也說:“是啊,爸,給孩子取和名字吧,名字都得爺爺奶奶給取。”
袁福生想了想說:“今天九九重陽節,要不大名就叫袁重陽吧。”
人們一聽都說好,袁福生又說:“取個小名好拉扯(養活),九九重陽節,嗯!就叫九兒吧,老九兒。”
蘭芝說:“孩子還小怎么叫老九兒呢?”
袁福生說:“老寶貝疙瘩,不叫老九叫什么?哈!”
蘭芝聽了對著孩子說:“重陽啊,以后你就叫老九兒啊,記住啦?”
這大喜的日子怎么能不熱鬧熱鬧,袁福生騎著家里唯一的自行車,沾親帶故的,關系不錯的鄉親,都一一通知了一遍,人們紛紛拿著雞蛋和大棗來看孩子和蘭芝,就等孩子百天時候慶祝一下。
剛出生小孩子,一天一個樣的長,100天時候,那肯定是變了樣,越長越胖乎,約長越俊俏可愛。
福生和建軍父子倆到圈里,把養了一年的黑白花豬拉出來,宰了辦酒席。嘮忙(幫忙)的人們忙前忙后,洗洗涮涮。
那個時候能隨5塊錢的禮,那就算是大禮了。一般都是兩塊。當然吃的也實在,肉和大白菜燉好端上桌,紅燒肉,誰都能吃上幾塊,那已經很滿足了。
人都到齊了,菜上了桌,熱氣騰騰的饅頭也出來鍋,建軍親手點燃了象征紅火的鞭炮,噼噼啪啪的響徹大院,劉大娘老伴兒,童二橋,在三六五鄉是有名的吹了一副好嗩吶,帶著愛好吹吹打打的老號兒(老號兒就是指年齡大的一波人)的弟兄們,在周邊游走。有的敲鼓有的打叉,有的吹笙。今兒在自家門口吹打,格外的賣力氣。
一番熱鬧后,福生和到場的親友們說:“非常感謝大家能來,今天是我老袁家喜慶的日子玩,大家好吃好喝的,管飽。我大孫子,有名兒,叫袁重陽,小名兒老九,大家以后多照應,我不多說了,吃飯。”
大伙吃完飯,接連到屋里看孩子,沒有一個不夸孩子生的白俊,將來肯定是個俊小伙。
高興過后,袁福生,數了數禮金,二百多塊錢,交給蘭芝。
蘭芝說:“你拿著吧,我不要,家里有用的到的,你就用。”
袁福生說:“你這是給我們老袁家傳宗接代了,這你拿著,賒的賬,我慢慢還,不用你管。”
蘭芝看看建軍,讓把錢給公公,建軍還沒開口就被懟了回去,只好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