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蘭帝國歷30321年14日
敏瑤公歷12606年暖季7日
前哨登陸紀年421年6日
阿達塔克再次迎來清晨,但與以往不同的是,戰艦停泊區的氣氛異常熱烈。因為經過各方的協調努力,尋找剔骨蟲的所有準備工作就緒了。
搜索部隊隨即按計劃出發,列巴姆巴和庫伯向仇天行等人告別,而后5艘戰艦和203頭馱獸徐徐升空。
這次行動被起了一個代號叫“請柬計劃”,成為列國史料中的統一稱呼。它聽起來有點輕松,甚至喜慶,沖淡了行動內容所帶來的恐懼感。也許這是聯軍首腦們有意為之,但即便如此,所有親歷者們此時的壓力恐怕也遠遠超出后世的想象。
看著搜索隊越飛越遠,仇天行問部下:“周邊有水靈的動向嗎?”
“沒有,將軍,它們好多天不來了。”
“哦?其他方向呢?派出去的信使都回來沒有?”
“去往順州的信使已于昨夜返回。據報,順州已經遵照倉頡攝政王的指示隱藏了先知葉,同時也沒有發現水靈在其附近活動的跡象。”
“這……費拉多真的把它們牽制住了?如果是那樣的話就太好。水靈居然一動也不能動,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仇天行猜測說,“這樣,派人到先遣隊那邊核實一下,如果有什么好的戰術,就帶回來讓我們學一學。”
“是。”
……
4時初刻135擺,阿喀托娜從指揮室里氣鼓鼓地出來,停在走廊上努力平復情緒。
秋慈吃過早飯,返回工作崗位時正好路過走廊。看到室友,她主動上前與她交流:“我看到了一則簡報,昨晚北面的93號礦區發生了襲擊,一個腦獸中隊傷亡了大半。我們的損失如何?破壞嚴重嗎?”
“沒什么大事,它們炸毀了一個倉庫,破壞了一些工程設備。”
“這還不算大事?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原料物資。”
“我知道,可實在防不勝防。自從他們開始偷襲外圍的自動化開采區和運輸機器人。我們的空軍、無人機、還有陸戰隊就沒消停過。我們疲于奔命,四處救火,可它們打完就跑,連個影子都看不見。沒辦法,三天前我決定把陸戰隊都派出去,按最小作戰編組分散防守每個資源點。可是陸戰隊人數實在太少了,駐守不了所有的地方。只能讓仆從軍把剩下的空檔補上。哼!沒想到它們這么不禁打,連支援都等不到就把陣地丟了。廢物就是廢物!”阿喀托娜的表述幾乎是在抱怨。
“是的,這些地點太分散了,仆從軍又當不了什么大用。看來如果我們不能及早發現腦獸的行動就會陷入被動。可是腦獸們似乎已經摸清了我們的探測能力,故意化整為零,放棄使用飛行器,用動植物密集的叢林做掩護。這讓我們的雷達和無人機都難以發現它們。再加上那些地方都不在傳感器覆蓋的范圍內……這事確實棘手。”秋慈向室友的困難表達理解。
阿喀托娜向對方投去感激的目光,但依然遺憾地表示:“可困難再多眾神也不會因此而憐憫我們。我們還不是得自己去克服嗎?執政官和其他部長們每天都在催促我,我都感覺無地自容了。也許我腦子太死,適應變化的速度太慢。現在指揮這些腦獸的家伙很有可能不是仇天行。他不謀求對我們造成多大殺傷,不急于消滅我們,而是牽著我們到處跑。到處攻擊我們的弱點。我完全不知該如何破解它的招式。”
秋慈幫忙分析表示:“不管敵人的首領是誰,現在的關鍵是確定它們的目的。你覺得它們攻擊資源點是不是認為這樣能對我們造成更大的威脅?”
阿喀托娜回應:“困難的確是增大了,特別是現在我們正同時推進艦船和裂變武器兩個項目,對資源的需求比以往更多。”
“能克服嗎?”
“目前來看還能維持。盡管各個部長們都很焦躁,但仍然在優先保障作戰和那兩個大項目。我想可能是因為仆從軍之前每次出擊都要搶東西,所以腦獸才過高地估計了我們物資缺乏的程度。”
“那這么看,雖然它們的戰術給我們制造了麻煩,但目標不可能達到。戰略上我們依然是有利的?”
“我覺得是這樣。暫時的緊張局面需要所有人一起克服,等戰艦和裂變武器造好,就是我們反擊的時候了。屆時整個世界都將歸于我們手中。”
秋慈變換體色表示同意,同時相信自己和室友的分析是合理的,但一絲隱憂還徘徊在她心里,使她忍不住提出來征詢室友的看法:“你覺得腦獸會不會是故意拖住我們,背地里正醞釀什么大計劃?”
阿喀托娜用體色表示否定:“我認為腦獸的任何大規模行動都只會給他們造成毀滅性的災難。在面對集群的敵人時我們的優勢盡顯,反倒是眼前這些小打小鬧比較麻煩,但也僅僅是皮膚病而已。”
“嗯,有道理。”秋慈也表示同意,“看來勝利注定屬于先進的一方。”
“是啊……和你聊一聊,我的心情立刻就變好了。”阿喀托娜表示。
“我也感覺很好。可能是因為最近老是接到壞消息,所以能看到點曙光真是太好了。”
二人聊到這里便不約而同地望向走廊的窗外,看著前哨忙碌的人群,憧憬消滅腦獸以后的世界。
可是不巧,她們的想象被一輛滿載雜物的載具打斷了。這是隸屬于裝備部的工程運輸懸浮器。它閃著黃色的警示燈,播放著舊海影國時代的戰曲,從右邊沿著街道駛來,在一棟標準化住宅前停下。
居民們見狀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紛紛響應政府的號召,把家里能勻出來的鍋碗瓢盆、家具、裝飾統統裝進貨斗。
阿喀托娜雖然已經知道前哨在依靠這種方式補充原材料的缺額,但在真正看到這一幕時,心情還是不免又變遭了。
“共克時艱,奮戰到底。”秋慈默念著載具側壁所掛的橫幅,心頭當然也很不是滋味兒。
然而糟糕的事情還不止這一件。整個前哨突然響起了警報聲,到處的大屏幕都在廣播緊急通告:息寧化肥廠發生爆炸,污水正在泄漏。前哨所有水下出入口即將關閉,水質凈化設施正加大功率運行。
“啊!又是腦獸在搞鬼嗎?”秋慈問。
“不可能!這次是在息寧城里,處在我們傳感器網絡的嚴密監視之下。”阿喀托娜當場否定,但還是立刻轉身返回指揮室。
秋慈看著室友離開,從她的后背讀到了最后一行字。
“我們都回去工作吧。沒時間低落和磨蹭。”
……
阿喀托娜回到指揮室里。猶米安立刻游到她跟前。
“怎么回事?”阿喀托娜問。
“還在查,長官。城外和事發地點周圍的所有偵查設備都沒有發現異常,可是那個地方就是爆炸了。”
“這都是什么怪事!趕緊查所有那附近的監控記錄,不要放過任何線索。”
猶米安看長官如此表示,顯然是沒有認真理解自己剛才的報告,所以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回復才算比較有建設性,最后只能表示:“已經在做了,長官。”
這時,執政官發來通信請求,阿喀托娜趕緊讓士兵接進來。
“阿喀托娜,你不是跟我保證過前哨和城區周邊是絕對安全的嗎?那么敵人是怎么打進內部來的?”執政官出現在大屏幕上詢問。
阿喀托娜回復道:“現在還不能確定是敵對行為。我們需要一點時間來弄清件事情的性質。也許就是一起事故。”
“事故?我想你可以排除這種可能了。就在剛剛,從現場救出的我方人員已經證實有腦獸潛入。快調查一下它們是怎么做到的,防御是不是有什么漏洞。”
“可是,執政官大人,這也太蹊蹺了。腦獸不會有任何手段能騙過傳感器,之前的地道也已經被全部封死了。新布設的震動傳感器能有效發現任何挖掘行為,所以他們也不可能再挖洞回來。”
“你提這些都沒有用,事實擺在眼前。我要你解決問題。”
“我知道了,我會盡快給您回復。”
“別太久,現在到了關鍵時期。腦獸們也在垂死掙扎。別小看它們。”
“是。”
通信到此結束,阿喀托娜感到沒有頭緒,所以揀能想到的向猶米安發問:“化肥廠一共有多少我們的人?”
“就兩個技術員,長官。”猶米安回答。
“我們所有的在外人員都會配發武器對不對?”
“是的,遵照您的指示,沒有例外。”
“那現場有任何戰斗痕跡或者敵方腦獸的尸體嗎?”
“火勢很大,現在還無法確定。”
“技術員的動力外骨骼有沒有任何情況記錄?”
“她們使用的都是陸戰隊淘汰下來的老式盔甲,早就停止相關精密設備的維護了。沒有留下什么信息。只有當事人的證詞。”
阿喀托娜看到回答,又陷入沉思。她還是覺得這件事情怎么看都不合理。因為連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陸戰隊也不可能無聲無息地通過傳感器地帶,所以腦獸是絕對做不到的。可是現在的問題是它們已經出現在城里,難道是憑空出現的嗎?
其實在這里,阿喀托娜和執政官都犯了同一個錯誤。那就是絕對相信前哨的同胞。可是小人物創造歷史的途徑有很多,有時候純粹就是劣根性發作制造了誤會。
這次的事情其實很坑。在化肥廠里,兩名技術員嘴饞了,決定偷偷殺一名腦獸吃掉。于是她們就把一個腦獸工人騙到了監控看不到的區域。這名工人反抗,打斗中碰到了某個閥門。含有氫的氣體釋放出來,兩名技術員沒有察覺到。她們殺死腦獸以后,自備鍋灶準備大快朵頤一番,卻在這時接到了流水線上的情況通報。兩人中的一個離開去處置情況,沒等回來就發生了爆炸。結果這名活下來的技術員不清楚爆炸的原因,只道是她們的酒精爐引發了事故,所以害怕承擔罪責。那么她能怎么辦呢?把所有的壞事都推到腦獸身上是個不錯的主意,事實上很多在息寧與腦獸打交道的同胞都是這么干的。上面的人不知道是因為這類事情根本不值得她們分神。
就這樣,這件事情在阿喀托娜的腦中引發了奇異的反應。她想不出如何杜絕敵人再次潛入城區,于是斷定唯一的解決辦法是主動出擊,干掉那個善于發動奇襲的腦獸指揮者。那么她能怎么做呢?敵人的手法似乎給了她一些啟發,打入內部去,一切都好辦。
她迅速對猶米安表示:“目前部署在最外圍的仆從中隊是哪個?”
“第五中隊,長官。”
“接通它們的指揮官。”
“是。”
不久,態勢顯示器上代表第五中隊的圓點就用紅色突出表示出來,同時中隊指揮官的頭盔攝影機畫面也上線了。阿喀托娜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是可以與之通話。
“你叫扎伽克林,對吧?顯圣天學軍事指揮專業第8期畢業。”阿喀托娜發送的文字被計算機轉化成聲音傳給對方。
“是的,上神,您知道我!歐!我真是太榮幸了!”對方的聲音信號也經過反向處理以海影國文字顯示在大屏幕上。
“別說廢話,我現在有一個無上光榮的任務要交給你。”
“您吩咐吧!上神,弟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你有這份心我就放心了。我要你帶著部隊去投降。”
“什么!他們會殺了我的,求您,別開這種玩笑。我可是忠心耿耿啊!”
“別慌。我不是要你真的投降,我要你謊稱有重要情報,讓他們帶你去見最高指揮官,我要借用你定位到他。一旦你成功了,神會立刻降臨并搭救你。”
扎伽克林沉默了,阿喀托娜趕緊又發了條信息:“別怕,就算你死了,或者受了嚴重的傷,我們也會讓你飛升,不會放棄你。”
“好,我干!”
“現在就去吧。記住,大張旗鼓地表明你的來意,同時保持你的裝備運轉良好。讓你那些部下也把隨身的設備都連接好,我這兒顯示有好幾個都缺這缺那的。”
阿喀托娜指的是士兵們身上佩戴的信息化設備,包括頭盔攝影機、紅外傳感器、聲音傳感器、化學傳感器等等。這些東西都通過線路與掛在士兵腰部的一塊蓄電池相連,能夠為使用者提供強大的戰場感知能力和后方信息支持。可是這些好東西在仆從士兵身上卻用得很蹩腳。沒有經過充分訓練的士兵只知道被動接受上級指令。他們把那些突然冒出的提示音和令人眼花繚亂的圖像看成水靈干擾自己心智的妖術,把電池和太陽能板當成累贅,所以只要沒人盯著,就偷偷把這些礙事的東西拔掉,或者丟棄。
“是的,上神,我這就檢查一遍設備,然后出發。”
“好,神會與你同在,放心。”
……
第五中隊不久便出發了。他們大搖大擺地舉著白旗,在叢林里游蕩。可是費拉多的人并沒有在那附近活動。阿喀托娜的詭計看樣子無法馬上奏效了。
然而時間來到5時1刻,意外的情況卻再次發生。這次是在費拉多藏身的地方。
費拉多和他的主力部署在距離息寧3域格的一片溶洞群當中。中午剛吃過飯,他出來走走,消消食。走到隨隊工匠們所在的洞口時,他想到昨夜的襲擊繳獲了大量物品,于是決定進洞看一看。
來到洞里,費拉多立刻被幾名工匠圍住,而后與他們愉快地攀談起來。那些新送來尚待分類的水靈物品被堆在洞穴的一角,只剩下一名學徒負責看管。師傅們暫時沒空理他,好奇的學徒開始擺弄起那些東西。他看到一副相對完整的類似肩甲的組件,亮閃閃的甲片連接著一塊黑色重物,重物的一面有一排形狀不一的插槽。多數插槽都插著線頭,但線頭都是斷掉的,露出中間和外皮材質不同的芯線。有一個圓形插槽空著,碰巧旁邊的另一件物體上正好有一根線擁有同樣形狀的線頭。于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把兩者結合起來。接著奇異的事情發生了,物體插入插槽后立刻有了反應。一個透明的玻璃珠似的東西開始閃爍紅色的光。
5時2刻15擺,阿喀托娜緊盯不放的大屏幕上出現了一個亮點。系統讀取設備識別碼顯示是昨夜遭襲的一名腦獸仆從的隨身設備。
“放大那個區域。”阿喀托娜命令。
士兵執行操作,溶洞地區的電子地圖立刻顯示出來。
得來全不費功夫。阿喀托娜通過腦補都猜到了大概是怎么回事。她隨即對猶米安表示:“讓空軍準備,掛載燃料彈(長子的同類武器叫云爆彈),是時候做做掃除了。”
猶米安轉達指令后看到長官要走,趕忙追上去問:“您要去哪兒?”
阿喀托娜回答:“腦獸里來了個聰明的家伙,我要親自去結果它。這里由你指揮。別阻攔我,你也給自己點機會練練。”
“是,長官,謝謝您。”
……
5時5刻153擺,阿喀托娜率領的空中編隊急速掠過費拉多指揮部外圍的警戒哨。地面的號角聲隨即響起,許多信號彈接力式地升上天空。
“敵人已經發現我們了,渦輪全速。”阿喀托娜向全隊廣播指令,而后率先開啟加力模式。戰機幽藍的尾焰瞬間大幅擴展、顏色發白,同時傳出巨大的爆鳴聲。
聯軍先遣隊的警報信號雖然傳遞得非常流暢,可是也沒能為費拉多爭取到多少反應時間。他面臨一個選擇,是讓大家離開洞穴疏散,還是留在洞穴里躲避空襲。
他選擇了后者,但是自己卻沖出去與負責宿營區警戒的戰友們并肩作戰。或許他的本意是保護大家,把危險留給自己,可實際上恰恰是這種騎士精神讓他沒有死在洞里。
阿喀托娜的機群到達目標區上空的時候,地面的防御部隊剛開始調整漩渦機槍和火箭發射架。他們還沒來得及開火就被一波集束炸彈抹去了一大片。
接著阿喀托娜帶著僚機在基地的計算機輔助系統指引下超低空飛行,貼著植被冠層準確地找到了被地物和偽裝材料遮擋的溶洞入口。
“各組按照事先分配的目標和攻擊次序,發射導彈。”阿喀托娜下令,而后自己第一個按下發射按鈕。
燃料彈脫離掛架直入洞中。躲在洞里的人們聽到一前一后兩聲爆響,然后被一股烈焰和氣浪吞沒。有些人及時地躲進水里,避過了這一擊。可是隨后洞里的氧氣耗盡,他們還是難逃一死。
“不!”費拉多看到洞口在炙熱的火光中扭曲,不禁絕望地大吼。可是他根本無能為力。
接著,其余戰機也相繼發射導彈命中其他溶洞。洞中的上千人無一生還。
“該死的東西!讓它們抵命!”“打!打!”洞外殘留的先遣隊士兵紛紛怒吼到,然后繼續用落后的武器射擊。
“把剩下的雜碎都捏死!”阿喀托娜也下達命令。
戰機、攻擊機和無人機相繼轉換隊形,或俯沖掃射,或平飛投彈。數百名腦獸士兵又在她們眼前變成了碎片。
費拉多早已怒不可遏,他費盡力氣爬上了一座小山頂部自己事先布置好的射擊地點,找到了庫伯送給他的旋風。“來吧!讓你們知道知道厲害!”
噠噠噠噠噠噠噠……
密集的子彈噴射進天空,從阿喀托娜機身旁邊擦過,把她身后的一架僚機凌空打爆。
“紅刺6號!可惡!那是什么!”阿喀托娜不禁詫異地問。
“小心,長官!它還在追著你!”另一位飛行員趕緊提醒。
阿喀托娜立刻做出一記橫滾躲過了攻擊,但費拉多轉而又把一架無人機打了下來。
“長官,我來干掉它!”
“不用!它是我的!”阿喀托娜表示,而后向左兜了一圈來到費拉多正面。
費拉多這時換了一條彈鏈,把準星對準了來者。
阿喀托娜也在火控系統的輔助下將命中點牢牢套在了那個腦獸身上。
“來吧!”費拉多怒吼到。
“你完了!”阿喀托娜也在皮膚上表示。
噠噠噠……
二人都毫不退縮,用生命向對方傾瀉彈藥。
地面的很多士兵目睹了敵機被打中,機身和駕駛艙玻璃的碎片像落葉一樣飛散,液體從破損處潑灑出來。敵機被擊退了,它橫滾拉高,然后迅速脫離。很多人發出熱烈的歡呼,在這歡呼聲中,費拉多倒下了。他的一支胳膊不知去向,身體多處被洞穿,鮮血和組織碎片噴濺在身后的石壁上。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