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望著房頂失落一陣,但很快便接受了自己是魏子苓的事實;不然她能怎么辦呢,總不至于絕食或者咬舌再死一次,萬一沒回到2021年,真死了那不是后悔的地方都沒有。
魏子苓看著床邊秦玄參伺候自己喝藥的笨拙手生的樣子,嘆了口氣,看來他從小便沒伺候過人,于是說道:“秦玄參,你還是把我弟弟叫進來吧,你這樣,我藥沒喝幾口,倒是弄得我全身都是。”
“對不起,對不起。”秦玄參端著藥碗,一個勁道歉。
魏子苓看他又是拿袖子擦拭被子,又是滿屋子找干凈的布搭在自己脖頸上,他這手足無措的樣子倒是讓魏子苓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本來秦玄參臉漲的通紅,看魏子苓笑,他也跟著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魏子苓嗔怪道。
“我....我...”秦玄參我了半天,就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剛才看魏子苓笑起來特別好看,也不知怎的,他覺得床上這女子開心,他竟然也覺得開心。
“姐...額,那個剛才外婆在廚房叫我,我去看看,姐,秦大哥,你倆慢慢聊,吃飯還要等一陣。”魏白前剛跨進房門一只腳,待看清屋里景象,他又急忙把腳抽了回來;他剛看見秦玄參很細心的在給姐喂藥,姐還一邊喝藥一邊笑;秦玄參的穿著一看就知道是有錢家的公子,姐要是和他成了,自己討幾個小錢用用還不是輕輕松松。
“魏兄弟,留步。”魏白前的出現可是一下把秦玄參解救出來。
魏白前本想溜走,卻被秦玄參叫住,轉身陪笑。
秦玄參路過時順手把藥碗放在桌上,來到門外,拱手道:“魏兄弟,我想向你告辭。”
魏白前挽留,“秦大哥,外婆剛還說一定要留你在這兒吃飯,你這些天照顧我姐,我們還沒好好感謝你。”
秦玄參連忙擺手,“本就是我將你姐撞傷,照顧本是應該;魏兄弟,今天確實家里有事。”
秦玄參話都說到這個程度,魏白前也不好再堅持讓秦玄參留下來吃飯;反正這事急不來,這幾日看秦玄參照顧姐的殷勤樣,他已心中明了,只要他做好他姐的工作,讓他姐答應,然后再暗中制造一些機會,他不信這秦家公子能飛了出去;他已經看見美好的未來向他張開了懷抱。
魏白前一路給秦玄參送出了門,轉身又回到他姐的房間;魏白前看著躺在床上,轉著倆黑眼珠盯著他看的女子,他總感覺他姐好像從醒過來就有些不一樣,若真是傷到了腦子,那這事還有些麻煩。
“不過姐忘了以前的事也好,以前姐從不給自己好臉色看,現在忘了,自己只要讓秦公子和姐好上,做為小舅子,秦公子怎么也要拉自己一把,替自己還清在外面的賭債;而且看外婆的態度,對這秦家公子也很滿意,只是秦家公子有時候臉皮太薄。”魏白前如是想。
“白前,姐....”魏子苓正打算問魏白前關于洪朝的一些事,畢竟突然來到一個歷史上沒有出現的朝代,她還是感到驚慌;早點弄明白,她才能安心過日子。
還沒等魏子苓問出口,魏家門外就響起了巨大的撞門聲,“魏白前,滾出來,你欠我們的銀子今天已經到了最后期限,趕快滾出來。”
“姐,這家呆不下了,我要躲躲。”魏白前被大門外的吼聲嚇得滿臉慘白,一下沒了血色;魏白前腳步匆匆出了房間,在院子里四處搜尋,看從哪兒逃跑為好。
外婆這時也急急從廚房拄著拐杖到了院中,正好看見魏白前在搬石頭放在墻角,想跳墻逃跑。
外婆怒罵,“魏白前,你怎么又去賭了,上次你不是在你爹娘墳前發誓再也不賭,怎么債主又逼上門來;你難道要把我和你姐活活氣死不成。”
“外婆,我也不愿意呀,本來之前贏了不少,我想著再贏一些就能讓姐姐不再拋頭露面,你也能不用每天紡紗到很晚;可是誰知道一下竟然全輸光還欠下一些。”魏白前一邊搬院里的石頭,一邊道。
外婆抬起拐杖作勢欲打,“我.....”;拐杖還沒落在魏白前身上,大門就被一個壯漢撞開;大門外先是走進一個黑瘦黃袍手里拿著紙扇的男子,男子后面還跟著三個絡胡大漢,加上剛才撞門那個,四個大漢兩兩分居于紙扇男子左右。
男子拿紙扇點點,四個大漢便上前把癱在地上發抖的魏白前架了起來。
男子收起紙扇,用扇背拍著魏白前臉,說:“魏白前,銀子呢。”
魏白前在他們破門而入時就嚇得三魂丟了兩魂,結結巴巴:“彪..哥..我....”
男子背過身去,又驟然轉身,一耳光重重得扇在魏白前臉上,甩著微麻的手,說:“媽的,真硬。”說完,還把手掌上剛濺上的血漬在魏白前的皮襖上蹭干凈。
這一把掌把魏白前從神識飄離狀態打了回來,魏白前感覺自己好幾顆牙齒都快被打掉了,臉上傳來的鉆心疼痛讓他驚懼的大喊大叫,他劇烈的掙扎讓架著他的大漢不得不加大了手上力道,“彪哥,我一定會還你銀子的,再給我三天時間,我一定湊齊銀子還你。”
男子右手拿著扇柄,一下一下拍在左手手心,扇子與手掌撞擊發出的“啪啪”聲像是壓著魏白前心跳,一下一下的敲擊在他的心尖上。
男子盯著魏白前眼睛,笑著說:“哦,你說三天內能湊齊銀子,我們可是早就打聽過,你這兩年都已經將你魏家輸的差不多了,你還有銀子?”
“有的,有的,只要彪哥再給我三天時間,我肯定湊齊銀子給彪哥你老人家送去。”魏白前點頭如搗蒜。
男子向后退了兩步,他可不信魏白前能拿出銀子,當初借他銀子,也是因為他有個美貌的姐姐;想著拿他姐姐抵債,可是前些天他姐被馬撞飛,聽人說,離死也不遠了;男子示意另外兩人教訓魏白前,他要讓所有人看看,借他們宏天賭坊的錢不還的下場。
外婆剛才也被嚇壞了,以前魏白前雖然也輸銀子,但卻從來沒有人來家里拿人;魏白前縱使百般、千般、萬般不好,但也是自己唯一的親外孫,她怎能眼睜睜看著魏白前被這群人活活打死。
外婆拉住壯漢手臂,痛哭請求,“住手,住手,你們住手,別打了,別打了,白前呀,你們,你們....”壯漢手臂一揮,就將這骨瘦如柴的老人撞倒在地。
“外婆”魏白前一聲大吼,劇烈掙扎起來,也不知怎么回事,這一次兩個大漢手上用上全勁也沒能按住魏白前,讓他逃開。
“外婆,你醒醒,外婆,都是白前不好,外婆你醒醒。”魏白前跪在地上,雙手抱著老人身體。
魏家這一通打鬧,早已驚動了鄰里鄰居,此時小院已來了不少人;鬧到這個程度,已經有人看不下去,只見一個穿著麻布衣衫的漢子從人群中站了出來,“李彪,你莫不是要將這婆孫倆活活打死不成。”
“哦,你認識我。”黃袍紙扇男子扭頭看著這漢子,說。
“當然認識,俺家堂弟就是被你們弄得妻離子散,我想不認識都難。”
“原來是這樣,怎么著,你莫不是今天想替你那堂弟討說法。”黃袍紙扇男子目光直視麻布漢子,似乎只要漢子說一個是字,他就要拳腳相加。
“哼,你今天就算把他們婆孫打死,你也拿不到銀錢,還要被官府追究。”麻布漢子向后退了一步,但是見四周又有好幾人挺身而出,底氣又足了起來,看著李彪的眼睛,不再退后。
“也是”李彪微微揚頭,想了幾秒,伸出雙手攔住兩名就要上前教訓男子的壯漢,看著正坐在地上抱著老人痛哭的魏白前,說:“那我就再給你們三天時間,若是到時候再拿不出錢,就別怪我李某人心狠手辣。”
“走”李彪帶著壯漢氣勢洶洶出了門,他要忙著趕去長安有名的醉仙樓伺候宏天賭坊的老大程宏,今天艾家二公子在醉仙樓請長安府有頭有臉的人物飲酒,自己要是遲到,老大肯定會生氣的。
.........
“哎,可憐。”
“誰說不是呢,這姐弟倆早年死了父母,由這老婆子把他們拉扯大;好不容易成人了,這男娃又好上堵,將家里的錢財輸個干凈,現在還欠上賭坊銀錢。”
“走吧,走吧。”
熱鬧看完,圍在院子的眾人都搖著頭散開,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至于魏家的遭遇,僅僅給他們貢獻了一些飯時談資和教育自家小孩的反面教材。
等這些人散開,魏白前懷里的老人馬上睜開了眼,抄起地上拐杖,做勢欲打,可是拐杖舉起,卻舍不得落下。
魏白前見拐杖就要當頭襲來,急忙抬手護頭,含糊不清道:“外婆,你不是暈了嗎?這是怎么回事。”
外婆怒哼一聲,怒其不爭:“我要不裝,你剛才還不被那群人活活打死,你怎么會借賭坊的錢,這是要將我和你姐逼上絕路呀。”
“外婆,我也是一時迷了眼才鑄成大錯,孫兒以后再也不敢了。”魏白前抱著老人的腿,一把鼻子一把淚。
“外婆,白前,你們都沒事吧。”魏子苓在床上沖著門外著急大喊,她有些擔心外婆和白前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