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從盜墓賊身上淘澄來的錢付了房費,待這店老板走了一陣子后,他才重新推開門,從這二層小樓一躍而上,躍至屋頂。
這小鎮只有巴掌大,從街頭走到街尾,不過十幾分鐘,只是鎮子雖小,但也五臟俱全。
他剛剛已經查看過,警察局,政府大院,衛生院這些重要機構,幾乎都在街頭。他身姿舒展,乘著夜色,在房頂上疾步躍去。
動作流暢自如,像是一只巨大而矯健的黑色山貓。
瞥見那抹隱藏在暗夜中深藍色,他停下腳步,從房檐上輕手輕腳地挪步而下,瞧見那透明的玻璃窗,他不滿地瞇了瞇眼。
嘖。
他握上這防盜門的門鎖,推了推,如意料中一般,房門緊鎖。
握著門把手,干脆直接將不銹鋼鑄成的門把手倒著擰了一圈,再重重一推,這厚實的防盜門便在他手下成了紙糊的模板。
看來他是來對了。
屋內是一座座書架,估摸是擺放著各色文件,連一旁的桌子上攤開的都是滿滿當當的文件紙。
他一一仔細瞧過去。
書架上標注著各種年份,他找出今年的,翻開檔案,便被里邊標注著的紅色三個大字“未結案”刺了個正著。
里邊正好說的就是這場綁架案,這時,他這才從這文件中窺得這場事故的全貌。
一月半前,一伙四人綁匪曾在高中門口綁走一高中生,本想著販賣至偏遠地區,但在途中發現受害者身份不凡,隨即臨時起意勒索,受害人林某在逃離過程中失蹤,尸首亦不知下落,遂被列為失蹤人口。
只是,里邊還有些疑點。
林玉清瞧著附在打印體一旁手寫的清秀字體。
是啊,人口拐賣,一般涉及的是婦女兒童這些弱勢群體,換句話說,那些綁匪為何瞧著那些單單路過的女學生不綁,偏偏要綁他這個身強力壯的男青年?
只是這些綁匪一口咬定,誰都沒得法子。
現在他想回家,便只有兩種辦法,一種簡單,直接亮出真容,讓這些警察送他回去便可,第二種,自己回去。
不過那日的盜墓賊,那口口聲聲說什么“聽村里老人說的”,明顯是撒謊可見,這真的是說謊,而現在,這冒出來的四個綁匪,顯然又另有隱情。
再者,他這身體,這一月內的經歷怎么解釋?還有山頭那邊的那些尸體,墓室,便捂不住了,只要用現代技術稍稍一查,便能知曉其中貓膩。
這第二條路,雖是艱難了點兒,但敵在明他在暗,明顯進退有余許多。
林玉清將卷宗收起,小心地放入懷中,再次閃身上了屋頂,
——
一大早,天蒙蒙剛亮,林玉清便收拾好包袱,離開了這小鎮,他手拿著這地圖,繼續朝南行進。
路上,他盡量挑著偏遠的小路走,也幸得他不用吃飯睡覺,整個一天翻山越嶺,非常人的速度,竟也能低過輛轎車。
一日后,他停下腳步,看著面前的收費站上的聳立晃眼的塑料牌,彭都歡迎您。
幸好,這坐城還叫彭都。
他攤開地圖,比劃了下路線,看來他的路程也還有三分之一,如此趕往海市,也該在路上準備充分,這頭要的,就是錢。
彭都,在主公征戰天下之時,也是前朝舊都,也是他們在雄霸天下最后一塊版圖。
在主公完成大業之后,便在那方士的忽悠之下,覺著彭都這地勢卻然不好,便遷都北上,定幽州為都,也方便震懾外邦,固守北地。
因著也是個歷史名城,不若就在這兒將他的殮服給買上個高價,隨后的事兒也好辦許多。
彭都,即便是那城墻上,和他記憶中也有許多不同。
時間就像無邊無際的沙河,沖刷洗練著一切,將每個朝代的獨有印記都洗刷殆盡,顯然,彭都,也和以前那模樣天差地別了。
他到達之時,正值傍晚,路燈一一亮起,他站在遠處,仰望著這燈火輝煌的歷史名城,抬步向前,再次走進這座城市。
夜漸漸深了,這城里魚龍混雜,潛藏這許見不得人的東西,即便想賣東西,也不是這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