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再次同時開口。
“表小姐是誰？”
“琉璃是誰？”
丑婆娘扶額：“你倆能不能一個一個的說。”
若水沖丹寇努嘴示意她先說。
“琉璃是怡紅苑的頭牌，凌之羽這幾次去怡紅苑都是去找她。”
“你懷疑是她綁人？”若水問。
丹寇瞪眼：還沒說表小姐是怎么回事？
“哦。”若水拍腦門：“暖昔就是表小姐，表小姐叫暖昔，從小和公子一起長大的，感情很好，攬梅大會時去找公子，后來被人綁了。可是，公子說表小姐回家了呀！”
難道公子沒把表小姐救出來，綁匪跟怡紅苑有關，把人擼到這兒來了？
“就是那個面若桃花的小姑娘？”丹寇腦海中浮現出假書生梨花帶雨的模樣，“挺惹人愛的。”
等等，凌之羽的表妹，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很好？
難不成是青梅竹馬？
“喂，豆蟲，你說怎么辦？”沒發現丹寇臉色不對，若水想自己不會武功，救表小姐這事還是得靠丹寇。
“什么怎么辦，我怎么知道！”丹寇沒好氣，心里別扭：又不是我表妹，干嘛問我！
她這是怎么啦了？
若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丑婆娘附在她耳邊嘀咕幾句，若水恍然。
“你，嘀咕啥呢？”丹寇瞪丑婆娘，后者忙擺手：“沒，沒啥。”
若水湊過來，瞇著眼睛問：“這么好的表現機會，你還不抓緊？”
丹寇看她，手指不自覺對在一起。
“你想啊，我家公子只有這一個表妹，當公主似的寵著，這會子被人綁了，公子還不知道有多心疼。你若救了她，那可是一個天大的人情，公子定會對你刮目相看，你倆的關系自然更進一步……”
有道理啊！
丹寇眼睛發亮。
“還有，我家公子最不喜歡欠人家人情，但若是欠了，必定想盡辦法報答，到時候，你想要什么都行。”
公子，為了救表小姐，若水不得不這么說，你可千萬別怪若水呀！
“好！”丹寇拳頭砸的桌面咚咚響，“我先去探探虛實，回來后再商議怎么救人。”
紙條來的莫名其妙，誰知道是真是假，還是先搞清楚再說。
入夜，丹寇終于脫去那身翠綠衣裙換上夜行衣，若水卻覺得這樣的丹寇陌生的很，還是白天那身更順眼。
“豆蟲，你一定要小心，對方敢這么明目張膽的威脅定是胸有成竹，你別逞強，實在不行咱等公子回來再商量。”臨到出發了，若水忽然覺得不太妥當，不放心的囑咐。
“知道了，啰嗦。”
丹寇的身影融入夜色中，丑婆娘直直望著：“應該我去的，可是我不認識暖昔姑娘。”
怡紅苑離客棧不遠，片刻功夫，丹寇已經站在怡紅苑一處屋頂上。
子時已過，尋常人家此刻都已熄燈就寢，怡紅苑的生意卻正熱鬧。
處處燈火通明，挑逗聲調笑聲時不時飄過來，聽得丹寇臉紅心跳。
“人究竟關在哪兒呢？”丹寇四處張望，好像只有西北角那處的院落黑漆漆的，莫非在那兒？
話說回來，若暖昔真被關在這地方，想救人難比登天。
關鍵救人的時辰不好選。
不可能在白天，光天化日的，不好隱藏。可夜里，照怡紅苑這個火爆程度，跟白天好像也沒什么區別。
丹寇吸氣，撇開胡亂的想法，正要起身去西北角的院子，余光中忽然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
“琉璃姑娘可在，快去通傳。”
行云心里這叫一個別扭。
他家公子星夜兼程的趕回來，不回客棧，先來青樓找琉璃姑娘，這算怎么回子事？難不成公子真的看上琉璃姑娘了？
片刻后，龜奴回來，說琉璃姑娘身體不適，不便見客。
凌之羽詫異——拒絕的如此干脆，莫非，有事兒？
坐在屋頂上，丹寇開始運氣。
“這個傻子，人家都對他下手了，他還在這兒巴巴的求人見面。”
男人，就是過不了美人關。
見凌之羽和行云離開，丹寇才站起身，再次確認只有那一處院落黑著燈，便朝西北角掠去。
才一落地，破空之聲迎面而來，身后似乎寒光一閃，凜冽的劍氣直逼后心。
出其不意，前后夾擊，絲毫不留余地，這是殺者的手法。
丹寇瞳孔收縮，衣袖一抖，擋開前面的暗器，再借勢往旁邊轉身，堪堪躲開身后的劍鋒。
放暗器之人中了她袖中的迷藥，倒地不起。
然而，那柄劍好像影子般追著她的身形而去，依舊對準心口。
丹寇心中一驚，未料到對方武功如此厲害，想躲避已然來不及，只得再次旋轉身體，長劍從她胳膊處劃過，留下一道血痕。
“啊呀！”丹寇吃痛，傷口處隱隱傳來一股酥麻之感——劍上有毒。
對方果然心黑手辣，一絲一毫的機會都不留。
那柄劍再次刺過來，凌厲之勢不可阻擋。
丹寇姿勢已老，避無可避，而這一劍對準的還是她的胸口。
毒入血，蔓延很快。丹寇想要抬手擋在胸前，卻發現胳膊腿不聽使喚。
她殘存的一點意識中，只看到那柄劍的劍尖刺破了胸前的衣服。
月華如水，長街漫漫，離怡紅苑漸遠，喧囂聲不再，安靜的讓人不太適應。
凌之羽懷中抱著瓦罐，心里還在猜測倚夜拒絕他的原因。
行云默默跟在身后，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公子，他剛才好像看到了丹寇姑娘。
不過，丹寇向來只穿翠綠衣裙，房上那人卻穿的夜行衣。
算了，估計是自己眼花了，丹寇姑娘大半夜來怡紅苑干嘛。
兩人各懷心思一路沉默回到客棧，剛進門就被若水拉進房中，丑婆娘面對他倆，手里舉著飛鏢和紙條。
“暖昔沒回家？”凌之羽第一個念頭便是：那個藍青紫還真不靠譜，看來丟東西是他的長項。
而行云則一拍腦袋說：“真的是丹寇啊！”
他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換來三人疑惑的目光，他連忙解釋：“我剛才在怡紅苑看見丹寇姑娘了。”
“豆蟲去打探虛實了。”若水連忙解釋。
“胡鬧！”凌之羽瞪若水，“你讓她去的？”
對方既然敢公然提出條件，說明有恃無恐，落款還明明白白寫了怡紅苑，就不怕你找上門。
傻丫頭這么冒冒失失的過去，豈不正中人家的圈套。
凌之羽將瓦罐塞進若水手中：“看好了。”
又轉向丑婆娘：“你在此保護若水。”
然后帶行云趕往怡紅苑。
希望丹寇還沒動手。
倚夜今夜拒絕見他，是否與此有關，莫非真的是她扣住了暖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