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湛臉上的得意下不去,眼睛也亮亮的,呼出來的呼吸卻格外沉:“黎醫(yī)生,你摸的我癢。”
她眼睛一熱,慌忙收了目光,搭在他腰上的手像似燙了一般,急忙移開:“這不是摸!”
他沒接話。
江湛目光放在黎宴身上,她換了一身衣服,短款呢子大衣,里面搭了一件黑色低領(lǐng)毛衣,暗色系,很襯她皙白的膚色。
黎宴拿了紗布過來,盯著他的傷口,動作有一瞬間遲疑。
奇了怪了,她是醫(yī)生,分明從未顧忌過男女有別,這倒是第一次,她竟有些膽怯碰一個傷患。
江湛看到她不知所措的表情,不打算為難她,他笑著伸手掀開衣擺:“黎醫(yī)生,下手輕點(diǎn)兒,我怕疼。”
正常的話被他拖腔帶調(diào)地說出來,她小臉一熱,低著頭不去看他:“江湛!”
“嗯?”
他故作聽不出怒意。
黎宴的那股氣,有地兒出,沒地兒發(fā),她抬頭,怒嗔般瞥了他一眼:“你這張嘴,就只會耍流氓?”
“耍流氓?”他壓低身子,湊到她耳邊,反問:“什么是耍流氓?”
她這會兒心情分明差的不行,但卻氣不起來,她猜,許是因?yàn)槊媲斑@位是救命恩人的原因。
她退開一點(diǎn),眼角后面有藏不住的緋紅。
他緊追不舍,好不虛心地請教:“黎醫(yī)生收徒嗎?教教我?”
黎宴不想理他:“你已經(jīng)出師了。”
“哦。”他很想跟她多說幾句話:“還是黎師傅教的好。”
黎宴:“……”
她不再理他,畢竟是救兩命的恩人,認(rèn)了虧,繼續(xù)清理傷口,泛出來的血漬清洗干凈之后,她換了消毒棉擦拭傷口,每一步都把控的很好,又輕又柔,難得耐心極好。
江湛盯著她有條不紊的動作,嘴角勾了一下,最后目光落在她手上,一雙手很白,指甲修剪的整齊,泛著淡淡的淺粉。
指節(jié)細(xì)長,沒有多余的贅肉,碰在身上很軟,唯一令人蹙眉的是,很涼很涼。
清洗好之后,傷口露在眼前,黎宴微微皺了眉,站在醫(yī)生的角度叮囑:“刀傷愈合比較慢,最近注意一點(diǎn)。”
“嗯。”
想了想,她又補(bǔ)充:“不要打架了。”后知后覺,她覺得這話不妥,又急忙解釋:“我的意思是,不要為了不相干的人受傷。”
“我愿意幫的人,都不是不相干的。”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黎宴正在替他綁紗布,驟然晃了一下神,用了點(diǎn)力,江湛悶哼一聲。
黎宴動作一僵,顫意很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淺笑:“技術(shù)不好,多擔(dān)待著點(diǎn)。”
江湛這會兒心情好,音色里都藏著愉悅:“恩將仇報(bào)啊你。”
她用他之前的話噎他:“什么是恩將仇報(bào)?”
但是黎宴不知道,魔就是魔,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句話永遠(yuǎn)有用。
江湛抬手拂了拂碎發(fā),光下的影子跟著動了動,眼神是不太正常的那種:“怎么?想我教你?”
稍微愣了一下之后,她故意用了力氣,但沒敢下手太重,只輕輕地用手背碰了一下他傷口邊緣。
“嘶……操……老子雖然是個爺們,但也怕疼——”
他說了臟話,黎宴抬眸,眼里有錯愕。
他在那群兄弟面前野慣了,臟話連篇,頭一回在一個女孩子面前說這種話,何況是她,一時也有些驚慌錯亂。
四目相望,目光里各執(zhí)神色。
似乎后知后覺,江湛抿了抿唇角,又來了一遍:“嘶……疼,我雖然是個男人,但我也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