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發(fā)笑,像是欺騙得逞那樣,一如往常壞壞的,他舔了舔唇,咬了一下牙根:“怎么那么好騙。”他還是笑:“太晚了,你先回去吧。”
黎宴半信半疑,眼神落在他腹部,很快又移開:“嗯。”
她把桌子上的東西收好,他還是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她動作,一句話不說。
黎宴將用過的垃圾裝進袋子里,過程中回了一次頭,他已經低下了頭,碎發(fā)搭著,精神不像很好。
江湛手伸到腹部,在左側碰了一下,摸到了一手猩紅,他把手藏在身后,抬了頭。
東西全都收拾好之后,她拎著醫(yī)藥箱,走了幾步,突然又拐了回來。
他眼神分明慌了,卻故作平靜:“不舍得走?”
黎宴把醫(yī)藥箱放下,走過去,蹲在江湛腿邊:“抱歉,冒犯了。”
她是醫(yī)生,有的是經驗,他這種把戲可以騙過行外人,但是騙不了她。
江湛躲她伸過來的手:“別亂動啊,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
突然不知道哪里的勇氣,她說:“不知道。”
她伸手去掀他衣服,江湛抓的緊,用力往下拉著,開起了玩笑:“耍流氓?”
黎宴不說話了。
就這樣四目碰在一起,各自執(zhí)著,僵持了十幾秒,江湛神情由堅定不移到舉棋不定,再到……又幾秒之后。
“行。”江湛妥協(xié),手松了:“你來。”
黎宴伸手過去,掀他左邊衣服,指尖剛碰上去,就開始發(fā)熱:“江湛。”
“嗯?”
“什么時候受的傷?”
已經打上了紗布,應該不是剛剛才受的傷,白色的紗布染了一片血紅,紅的刺眼。
腰間有涼意襲來,江湛盯著她的睫毛,喉結滾動的厲害:“昨天。”
那天從醫(yī)院離開,他去找了杜景然,辦了正事,他這個人雖然沒什么大的本事,但就是見不得跟著的兄弟因為他受一分委屈。
他只腹部中了一刀,吃點疼而已,杜景然的翻身比賽也泡湯了。
聞言,黎宴眉頭狠狠地攏了起來,遲遲沒有松開:“那你剛剛還動手,真的不想要命了!”
傷口明顯撕裂了,許是剛剛動手造成,一想起,她的自責心思越來越重。
江湛嬉皮笑臉,沉悶的聲音出賣了他:“想要命。”
“我送你去醫(yī)院?”
“好像不能動。”他搖搖頭,剛動了一下,便嘶了一聲:“你不是醫(yī)生嗎?”
“嗯?”
“你幫我。”
她應下了:“哦。”
黎宴懂這方面的技巧,取了工具又蹲回他面前,取紗布的動作干凈利落,動作里卻也藏著謹慎小心。
紗布下面一道口子,有半寸那么長。
她用鑷子夾著棉球擦拭消毒:“傷口深嗎?”
她說話的時候,動作沒有停下,眼神也沒有漂浮,一顆心都放在他身上。
黎宴一只手放在他腰上,沒有隔著衣服,貼在傷口旁邊,涼涼的,隨著動作時而移動。
江湛被她弄得那塊兒皮膚有點癢,他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沒有躲開,也沒有聽清她問了什么。
清理干凈之后,黎宴稍稍抬了頭,驟然間撞進他藏著笑意的目光里。
空氣滯然一瞬。
江湛臉上的得意下不去,眼睛也亮亮的,呼出來的呼吸卻格外沉:“黎醫(yī)生,你摸的我癢。”
她眼睛一熱,慌忙收了目光,搭在他腰上的手像似燙了一般,急忙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