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回來沒多久,鐘運澤就進組了。
因為要在西城拍戲的緣故,鐘運澤直接在西城郊外租了一個小別墅,離劇組很近,也可以經常回來住。
周幸倒是無所謂,因為七月經常盯著她,她也不能隨時隨地地出門行動,因而在別墅里各種找樂子。
聽到蘇佳要來的消息的時候,周幸正開開心心地在打超級瑪麗。
剛被boss打敗的周幸,又聽到蘇佳要來的消息,猶如晴天霹靂一般。
七月看著上躥下跳的周幸,忍不住道:“周幸姐,你能不能消停一會,擋著我看電視了。”
周幸插著腰,站在客廳中央,一副一人當關萬夫莫開的模樣:“七月,你還有心思,蘇佳,蘇佳姐要來了。”
周幸整個人仿佛都籠罩在蘇佳的巨大威懾力下,“她怎么有空來?”
七月一邊尋著縫隙看電視,一邊道:“正常啊,陸辰有戲在這里拍,她過來探班,順便來看你的。”
順便二字咬得尤其重。
說著,鄙夷地看向周幸:“你有這么怕蘇佳姐嗎?”
聽到不是特地來的,周幸頓時松了口氣。
蘇佳是誰,蘇佳是僅僅出現在她生命中一個月,就已經在精神上和生理上共同統治了她一個月的神仙人物。以前光是發發郵件,都能讓她失眠脫發,精神恍惚,頭疼病加劇,人生混亂。
雖然她現在的生活也是一團亂。
但是開玩笑,蘇佳這么厲害,又和雜志社的周幸聯系過,萬一她看出來了怎么辦。
等一下。
雜志社。
她完全可以聯系雜志社啊,畢竟周幸還有一期訪談沒有做呢,也沒有人找她嗎?
“七月。”周幸找了個沙發坐下,輕咳了一聲:“我們那個訪談,不做了嗎?”
七月卻習以為常:“你不是生病了嗎?就推掉了啊。”
周幸啊了一聲,七月有些奇怪地看著她:“你想去嗎?”
那自己加了一個月的班,就這樣白加了呀。
周幸看著一臉匪夷所思的七月:“我想去很奇怪嗎?”
七月皺著眉上下打量了一下周幸:“你從來不參加訪談的。”
周幸更加驚訝:“那你們還給我答應。”
七月挑著眉道:“是你自己說要找個借口來西城的。”
人神共憤啊。
就為了找個借口,耍了自己整整一個月,難怪怎么改都不滿意,說東也不行,問西也不行的。
原來是為了找借口不做訪談呀。
周幸越想越生氣,七月看著突然一臉怒氣的周幸,以為她是因為她們答應了一個小雜志社生氣,便解釋道:“在西城的話,這個叫‘良人’的雜志社已經算是很大的女性雜志社了。”
她當然知道啊。
她從“良人”只是一個小小的街邊雜志開始就入職,到現在成為了西城最有名的的女性雜志,想當初,“良人”只是一本街邊雜志,都靠幾個老員工友情贊助,她還和卓義東他們在路邊發過雜志小樣呢。
后來要不是有大佬注資進來,“良人”早就倒了,哪里能混到今天還能獲得西城最大女性雜志社的名號。
周幸正郁悶著,就聽到七月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
周幸和七月同時嚇了一跳,七月哆哆嗦嗦地去接電話,一不小心按開了免提。
蘇佳霸氣外露的聲音傳來。
“我到了。”
七月一個激靈,馬上從沙發上彈了起來,立即跑去大門開門。
周幸在后面暗戳戳地吐槽,還說我,你自己不是也很怕蘇佳。
一頭卷發的蘇佳,穿著一身V牌墨綠色的連衣裙,金色的流蘇腰帶堪堪掛在纖細的腰上,踩著J牌黑色高跟鞋,走了進來,居高臨下地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周幸,不由皺了眉頭:“雖然演奏會是明年的事情,好歹現在才七月份,你也適量接點工作吧。”
說著,已經在周幸旁邊的沙發坐下:“一杯咖啡。”
周幸立刻挺直了腰桿,乖巧地坐好。
七月剛把蘇佳的行李放好,又立刻跑去廚房煮咖啡,周幸在心里嘖嘖稱嘆。
真是行動派啊,剛剛各種慵懶地看電視什么的果然是浮云啊。
半晌沒有得到周幸回應的蘇佳,從手機上將頭抬了起來,皺著眉看向周幸。周幸被看的一愣,隨即恐懼又跟生理反應似的迅速遍布全身。
“啊?”周幸承認她剛剛因為看七月看的太入神,完全沒有聽到蘇佳在問什么。
這樣的回答,聽在蘇佳的耳朵里,仿佛又是工作推諉的前兆。
蘇佳嘆了口氣,將手機收進包里:“你要是不想工作的話……”
“想。”周幸迅速反應過來,“就從接受西城雜志的訪談開始吧。”
這樣的回答反而讓蘇佳有些驚訝,但畢竟她工作多年,大風大浪經歷不少,雖然驚訝臉上卻是公事公辦的表情:“你想接受訪談?”
周幸的眼神里很是堅定,她希望蘇佳能從她的眼神里看到自己強烈的愿望。
想去,想去。
看看那個不知道是在夢里還是現實中,自己為止拼搏奮斗的雜志社是不是真的存在,看看那些和她一起哭過笑過,差點一起失業的同伴們是不是真的存在,看看周幸,那個小編輯倒霉鬼周幸是不是真的存在。
蘇佳雙手環胸,仔細打量了一眼周幸,似乎在辨認她現在說的話有幾分真假,七月的咖啡適時送了上來,蘇佳端起眼前的咖啡抿了一口。
周幸看著七月一臉諂媚的模樣,簡直和平日里對待自己各種嫌棄的模樣大相徑庭。
看人下菜啊這是。
周幸還沒在心里吐槽完,蘇佳已經點頭:“也好,這次阿澤的事情也做個澄清和后續。”
澄清什么?
七月在旁邊恨鐵不成鋼,在旁邊偷偷指了指周幸肥肥的肚腩。
周幸恍然大悟,原來是自己懷孕的事情嗎?那要怎么澄清,當場做仰臥起坐嗎?
說著,蘇佳已經在打電話:“嗯,嗯,就下周一吧。好的。”
掛了電話,周幸看著優雅喝咖啡的蘇佳,小心翼翼地問道:“人家沒有生氣嗎?”
主編這樣的炮仗脾氣,居然沒有生氣。
蘇佳看向周幸:“有什么好生氣的。”
畢竟自己才放了雜志社鴿子呀。
七月在一邊解釋道:“這是鐘老師演唱會求婚之后,你們兩個第一次接受媒體采訪,算是第一手新聞吧,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好像也是哈。
無意中搶了頭版頭條,主編肯定很高興,說不定今天還有下午茶可以喝。
周幸癟了癟嘴,突然有一種這些事為什么就跟自己毫無關系的感覺,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蘇佳吩咐七月:“一會他們會將訪談稿發給你,你過一下。”七月點點頭,蘇佳起身:“我要去影視城探班。”說著上下打量了一眼周幸:“現在減肥是來不及了,去聯系美容醫院做個全身美容吧。”
被點名的周幸立刻乖乖地點點頭。
因為突然接了工作,七月也忙碌了起來,也沒有什么時間去盯著周幸。
周幸就說自己想出去逛逛,順便去剪個頭發。
七月知道她關在家里覺得悶,也可能因為她愿意接工作的緣故,對她的態度突然好了起來。
“去吧。”七月擺了擺手:“別去太久,鐘老師的拍攝大概七點結束。”
周幸知道她是給自己透露消息,比了個OK的手勢:“放心放心,不會讓你為難的。”
說什么不會讓自己為難,七月盯著電腦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訪談稿。
這可不就是個麻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