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這條腿按的差不多了，按另一條腿吧。”
“累不累，累了就喝口水，休息會兒。”
“嗯，現在還不累，等累了再說。哥，你身材真好，一點贅肉都沒有。”女孩換了個位置，把他的另一條腿放了腿上。“你這是放假在家休息吧？”
“嗯，放八天假。節日你是怎樣過的？”
“你是說昨天吧？和平常一樣啊。昨晚想看月亮來著，可它沒出來。”
“你喜歡看月亮嗎？”
“還好，有時看看覺得挺好的。這個中秋節錯過了，再看它又要等一年。哥，現在外面是不是還陰天？你來的路上有月亮嗎？”
“啊，是這樣的——來這兒之前我在外面吃了頓飯，我要了雙份的烤牡蠣、烤扇貝，一打羊肉串和兩個小菜，又要了瓶紅酒。服務員問我幾位，我說兩位，要她在我對面加個座位、擺一套餐具。那會兒她見我畢恭畢敬地一人兒坐了那兒，一旁流球著個眼睛，還好生納悶呢；她哪里知道，我對面坐著阿爾忒彌斯女神。”
“呵，哥哎，哪里是服務員納悶，是我吊著膽兒呢。阿爾忒彌斯？好像希臘神話里的吧？哥，你又這兒哄我呢？”
“你看過希臘神話？”
“先不說這個，你接著往下講，我愿聽。”
?我說“高貴的女神啊，太陽的光芒是永恒的，您的魅力是不朽的，我知道您執掌著月亮，但我懷疑宙斯的權柄。我相信今天的月亮和往常一樣，仍走在您指定的軌道上，只是霧霾迷惑了我的眼睛。啊，我的女神，月亮的光芒正如您的美德，人類的拱望便是對您的敬仰，揮一揮衣袖把霧霾拂去了吧，讓我分享您的光榮——什么？這邊？您是說一只兔子踢翻了石臼？不錯，這確屬于東方的事情，不過，如果它沒超越你有權干預的范疇，還是不要嗔怪它吧，哪個搗了五千年藥的，還能不掉下點兒藥沫——呈現在您面前的，是我奉上的微薄的孝敬，一點點兒心意，不會嫌少吧？經濟社會，它是我月薪的十分之一，等同于您那邊納獻上帝的份額——啊，我最崇敬的女神，感謝您的慷慨，感謝您的庇佑，還希望斟酌我的誠意，賜我一縷月亮的光明。”我又敬了女神三杯酒，她一抹微笑走了。
“呵呵，哥哎，你太有才了，我都給你掉進去了。后來呢？月亮出來了么？”
“感謝女神的呵護，我邁進泰門的大門。幸運啊，在我趕往這間屋子的那一刻，月亮出來了，她圓圓的，奕奕的，冉冉升起，脫穎于璀璨的群星之中，掛了我的天空。”
“哥，哥，你是——說我嗎？”
“我的故事講完了。”
?“哥，你是不是有許多女孩子——我卻不像你說我的那么好。”她把臉兒躲了一邊去。
“不是這樣說的——哦，想你這會兒的臉兒，一定像落日下的云朵。”他握了她的手。
她轉過臉來，微低著頭，溫順地把手兒給了他……
?“我喜歡看月亮，白天，晚上，新月，殘月；它與我同步，懂我心聲。”他調低了音頻。“這兩年不知怎的，見著月亮就想起嫦娥，好像月亮就是她，她就是月亮——離這兒不遠有個云雀嶺，從這兒打車二十塊錢的路程，那兒的巉巖上有個懸空亭，臨海絕壁，是看月亮的極佳去處，每年中秋節，也不說是就是中秋節，我都會去那兒看月亮、看海。”
“昨晚你在那兒？”她的音頻與他同步。
“沒在。”
“哦，忘了，昨天陰天，那兒也看不見月亮。”
“不是這個原因，去年我也沒去。”
“那是為什么？是不是？”——
“哦，不說這些。”
“我想聽嘛。”
“誒——那會兒你說希臘神話，說說知道哪些故事？”
“你不給我說，我也不給你說。”她故作生氣的樣子。
“好了，好了，以后會告訴你的。”
“說好的，不許騙我哦——老早的事情了，沒看多少，都想不起來了。記得有個叫宙斯的，他是眾神之父；還有天后赫拉，愛情女神叫阿——阿。”——
“阿佛洛狄忒。”
“嗯，阿佛洛狄忒，她們的名字都不好記。”
“剛接觸的時候是不太好記，叫常了就上口了，就像阿佛洛狄忒，我每次叫它都有種親昵感。你的書讀到什么程度？”
“我跟我媽住，高中沒讀完。不過我喜歡看書，有事沒事兒的找本書翻翻，也愛讀詩。其實好多詩我看不懂，但喜歡里面那些優美句子，不知道那些人都是怎樣寫出來的，就像你編故事一樣，誒——對了，哥，你會寫詩吧？”
“現在的人，大人、孩子一天捧著個手機，你在這種環境下還想著詩句，著實難得。昨晚我沒等著月亮，卻等來了嫦娥，也許這是等著月亮所得不來的吧。”
“你在說什么呀？我聽不懂。”
“我是說，我給嫦娥寫了首詩。”——
“給嫦娥寫了首詩？真的嗎？我就說你會寫詩嘛，哥，可以讀我聽嗎？”
“你真想聽？”
“嗯，想聽，我不說謊。”
“無心插柳柳成蔭。原來我寫詩想著給人欣賞，現在我不再有這想法，你卻樂以分享。在你，分享也許是一種快樂；在我，多是一種安慰吧——來，把手機遞給我。”
“好的——哥，你好像有心情。”
“不是什么心情，應情善感而已。”
女孩取來手機給他，他打開百度搜索著……
“哥這么厲害？”
“今天下午刊發的。現在網刊多的是，誰寫的都能發，沒啥可大驚小怪的。”
“又哄我，可不是你說的那么簡單，我知道。嗯——你肯定不是一般人。”
那會兒她放下手里的活兒，這會兒坐了那兒看他刷屏。盡管她的眼睛長了他的手機上，至于他刷了些什么，她那邊還是無從看清的。
“找著了，來，我讀你聽——哦，題目就不給你讀了。”
不讀題目，女孩應該理會了其中的用意——這兒是有忌諱的，尤其個人隱私，對誰都不是個可以掉以輕心的問題，一個細節都不能放松。也許她會扣他0.5分，他認了。
他醞釀好情緒，誦起詩來。
?
我孤單了我自己
奔向遙遠的星際
愛著你???恨著你
匆匆一切都失措
醒來時???空落一場夢
?
酙滿酒???舉起杯???望著我
笑一笑???哄哄我???抱抱我?
桃花敗???菊花開
曾是多少個今晚
你和我????一曲舞共眠
?
吻我柔絲的言語
問你流淚的眼睛
陪你哭???伴你歡
為你描摹我的臉
你不會???為我而改變
?
人海中???哪里見???你影子
情難斷???又誰扣???你心弦
昨日捐???今日牽
奈何結你怨千千
我的心???只為你燦爛
?
他的聲音消失了燈光里，一時間氣流停止了流動，塵埃駐足于它所浮沉的地方??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