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拾陸
我記憶碎片的世界里,時間來到了2001年的冬天和的后半程,班上非常的冷,我、林小川和班上的其他男同學就玩起了擠豆芽來取暖,我們在一塊玩的時候,有幾個人探討著現在各電視臺正在熱播的tvb版《倚天屠龍記》,聊什么趙敏,張無忌什么的,他們聊的津津有味的,我問他們現在哪臺在演啊,什么時間演啊,他們說天津二套晚上8點黃金劇場演,我決定,到了晚上我一定要看看是什么樣的電視劇。
晚上我想打開電視機看這部叫《倚天屠龍記》的電視劇,我走到了二叔的房間里看見二叔也正在看天津二套,二叔看見我來了說:“于東,作業寫完了嗎,就過來看電視?”
我說:“寫完了”心里想我就看10分鐘是什么電視劇我就走,二叔邊看邊給我講,仿佛電視劇里都要演什么他都能未卜先知一樣。
以前看古天樂演的《神雕俠侶》的時候,他也有很多情節提前就知道了,邊看邊向我們透露,我感覺非常的奇怪,二叔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開口問二叔是如何知道的,二叔說他自己是個金庸迷,金庸的武俠小說他大部分都看過,二叔又和我聊了會,告訴我《神雕俠侶》、《射雕英雄傳》、《倚天屠龍記》都是金庸寫的,這三部是連著的,俗稱射雕三部曲。
我邊聽二叔講解邊看著電視,看了一會兒,趙敏登場了,哇,這個趙敏是誰演的啊,實在是太漂亮了,再一看張無忌,這個張無忌實在是夠老的,臉上都有褶子了。
看電視上的情景演的是這個張無忌正和趙敏在一個大鼓里,看他們靠的那么進,趙敏還在偷笑,不知道為什么,我就越看越想看,不知不覺把剛才只看10分鐘的計劃拋之腦后,最終,把演的這兩集都看完了,這時已經晚上10點半了。
自從這之后,我就上癮了,每天晚上都準時的看《倚天屠龍記》,晚上不僅看,白天上課的時候還總是瞎想,要是我是里面的男主人公,我會讓劇情怎么走呢,白天下課的時候我和班上幾個同學探討著《倚天屠龍記》里的劇情。
我們根本就沒有心情學習了,月度考試的時候,我下降到全班第16名,我知道這些日子根本就沒怎么學習,把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浪費在《倚天屠龍記》上,不僅看,平時還瞎幻想,這是成績下滑的最主要原因。
這期間,白天騎車回家的時候我總是想著,晚上我絕不能再看電視了,可是到了家里我跟本就控制不住自己,莫名的準時打來電視機看《倚天屠龍記》,看完之后又沒心情學習了。
第二天上課回想著昨天看到的情節,想著我自己改編的情節,就這樣我自己都能感覺到我的學習成績肯定會退步了,因為我無法控制住我看電視的欲望。
在不知不覺中已經來到了初一的期末了,天氣不僅冷,而且刮起的風實在是太大了,這天上午第三節課間,燕表姐,來到我們班找我,叫我別回家了,怕我又像上次下雨一樣,又回家。
中午的時候我到了老姑家,老姑家就我燕表姐、老姑還有老姑父的母親,我老姑夫一般中午很少在家,因為我老姑和二姑他們兩家在合伙做曲木椅子的生意,我老姑夫有的時候要跟車去BJ送貨去,一般要晚上才能回來。
老姑夫的母親總是對我非常的熱情,非常的熱心,吃飯的時候,總是和我聊天,給我夾菜,聊天聊著聊著和我說:“于東,你老姑對你好不,我說:“好”
“你二嬸對你還好不”
“我二嬸對我挺好的”
“其實,你二叔家有兒子,以后你來你老姑這也挺好的,他們兩個以后難有孩子了,你要是來這是正好的”我聽到這句話后,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才好了。”
我老姑說:“媽你說這個干嗎,您趕緊吃飯吧,別說了”
轉而對我說:“于東,吃菜,別搭理她。”
老姑向我碗里又給我夾了菜,下午上課的時候,我沒有聽課,我開始走思了,我思索著老姑夫的母親這樣說有一定的道理,如果我去我老姑那確實一個完美的結局,老姑家沒有兒子,我去老姑家也許能填補他們這個遺憾吧,哎,可是我習慣了在我二叔家的生活,長這么大對我最難的事情莫過于讓我適應新的環境了。
在我二叔家呢,物質上雖不像他親兒子那樣獲得的多,但是精神上,他們從來沒傷害過我,擬補了我精神上父母的空白,也是因為我平時比較聽話,家務活干的比較多,他們也沒怎么費心。
我在我二叔這三年里和他們建立了感情,要是讓我離開他們我的心里真的是不好受,他們精神上對于我來說是無法替代的存在,這些年,我在二叔身上,學會了做人,在他身上,我看到男人應該有事業心,在我二嬸那,我學會一個人要想生存應有的技能和對家庭應該的付出。
他們從來沒打過我,沒罵過我,無論我做什么錯事,二嬸也從來沒罵過我,二叔總能夠采用最適合的方式教育我,我在我二叔家里得到了我在親生父母那里永遠得不到的精神上的滿足。
我的內心告訴我,我想成為像我二叔那樣的人,我二叔就是我的榜樣,要是離開我二叔那,我就覺得我的精神,不知道自己是誰一樣,失去了支撐一樣,我不想有這種感覺,我不能離開我二叔那,因為我感覺我不能為了物質割裂我精神上的存在,這樣我會心里崩潰的,想著想著,我的記憶碎片又開始模糊了,眼前的畫面不時的出現裂痕了,我知道我又要到一個新的場景去了。
這是一個上午,二叔二嬸,他們起的很早,我起來的時候,二叔二嬸,雇了一輛車,將一些年貨搬到了車上,二嬸看見我對我說:“今天是大年初五,我們要去我BJ的姐姐家里那串親親去了,估計要到天黑了才能回來,中午飯,你自己煮點餃子吃,也可以去村里你二姑家吃,餃子,昨天晚上咱們就包好了,放在碗櫥里呢,中午自己把水煮開了就能下鍋。”
我看著碗櫥里包好的餃子不知道怎么的,我心里還感動了起來,二叔他們一家三口臨走前,囑咐我看家,出去的話要把門鎖好嘍。
他們走走了后,我在家里閑的沒事,不知道干什么好呢,我突然想起過年前,去渠口買過文具,看到一輛四驅車我很是喜歡,奧迪雙鉆的,外形很酷,過年的時候,我二姑給我的壓歲錢還不少,我就特別的想買,我心里對這個四驅車的欲望簡直控制不住了,我一定要買來才行,我也知道奧迪雙鉆廣告打的很響,什么奧迪雙鉆我的伙伴,這句廣告臺詞,從小學里,子明,韋豪,子健他們口里就經常聽到。
我心里真的按耐不住了,我一定要買一個看看奧迪雙鉆的四驅車和別的四驅車有什么區別,我要好好研究研究。
我出了門,把門鎖好了,屋外正刮著大風,我在想該不該去,此時的我已經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心想就算刮大風我也要騎著車去鎮里買。
到了鎮里買了我想要的四驅車后,再回家的路上,風更大了,我頂著風已經騎不動了,我就下車推著車回到了家里,推著車的時候,我都沒感覺到辛苦,只是覺得很興奮很開心,心里一直想著到家里,要好好的認真的組裝一下這個四驅車。
我回到家里后,平靜一下自己的激動得心情,然后就開始組裝四驅車,我剛打開四驅車的包裝盒子,這時,電話響了,電話是二姑家的電話號碼,璐表姐叫我去她家吃飯,我匆忙鎖上門就去了二姑家吃飯,吃完飯又趕緊從二姑家回來了,回到家里把所有的門都鎖上,開始組裝我的四驅車,我十分細心,小心的組裝著我的四驅車得每個零件,用了2個小時的時間終于組裝成了,因為以前有過組裝四驅車的經驗,這次邊組裝,邊調教,我心里覺得這應該是我最完美的一次組裝了,裝上了電池,打開開關,動力特別猛,速度特別快,放在地上時明顯的感覺到了沖勁,奧迪雙鉆果然不一樣呀。
兩天之后,我去周旺他老叔家的小賣部買東西,在院子里看見一個組裝的四驅車跑道,沒錯,是電視里動畫片演的那種分層的跑道,一個比我小的孩子試著他的四驅車在跑道上跑,我心想,不如試一下我新組裝奧迪雙鉆四驅車的極限,我跑回了家,拿著我的四驅車過來了,我放在了跑到上跑了一圈,周圍的小孩們都被驚到了,我的四驅車跑的太快了,小賣部掌柜的說:“于東,你這個車怎么這么快啊”旁邊一個小孩拿著車爭著說要和我賽一場,我把我的車放在跑道上時,當我的車跑了2圈時他的車剛跑一圈,在場的人都非常驚訝,但是不一會我的車電池沒電了。
我買了兩節南孚電池裝上后,和這個小孩又進行比賽,來小賣部買東西的孩子此時都圍了過來看我們比賽,這個小孩的車被我的車秒追上并撞出了賽道,實在是太快了,兩秒鐘就跑一圈,他們都驚呆了,我看到這么多孩子在看,人太多,我心里害怕我二叔知道我買了個四驅車,我很怕挨說,我就趕緊把車拿了出來,回到了家里。
又過了兩天,子明、子健、子成、宋洋和幾個大孩子也得知這個小賣部安裝了個四驅車跑道,幾個人拿著自己的四驅車來這個小賣部玩,他們比了一段時間后,小賣部掌柜的說,南邊于東他那車跑的可快了,在跑道上一下子把別的車全給撞飛了,在跑道上面飛了一樣。
子健和子明他們這群孩子根本就不相信,他們來到了我二叔家找我,讓我和他們比幾局,我說不想比,因為這么大孩子,還玩這種無聊玩具,感覺挺可笑的,子健說:“就比兩局。”我心里想,自從上中學之后,就沒見到過子健他們了,因為他和子明在縣第三中上學上高費生,而我在鎮中學上學,我們半年都沒見到過對方了,這次他難得找我,為的就是見識一下我的四驅車,我想還是答應他們吧。
為了這么多年的友誼,我拿著車去了小賣部,和他們比了兩局,當時好多人圍觀,我的車跑了2圈的時候,他們的車剛跑了一圈,子明驚呼:“我靠,老貓,你這車咋這快啊,太他媽的快了。”
我跑了兩圈,把車拿了下來,我說:“我回家了,你們玩吧。”
他們正玩的興起,可我就回家了,我回家躺在炕上看著電視。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這群孩子們全來我二叔家了,子明、子健、子成、宋洋等幾個大孩子一塊找我來了,進了屋子健對宋洋說:“宋洋,你說啊”
宋洋說:“老貓和你商量個事。”
我說:“宋洋,你說吧。”
“老貓,你那四驅車的電機我要了,5塊錢賣不”
“不賣。”
“10塊錢賣不。”
“我這車18買的,整車15賣你吧。”
這時,在場的孩子們開始哈哈笑了起來,宋洋笑著說:“我就要你那車的電動馬達。”
我說,“我電機賣給你,我的車也沒用了。”
宋洋說:“真的你賣吧,我就想要你那電機。”
我笑著說:“不賣,賣了電機,我這車也沒用了啊。”
最后,無論他們怎么說,我都沒賣給他。
他們走后,我看了看我的玩具匣子,我的四驅車零件已經一大把了,我心里想,這些東西也該賣了,太多了也對我沒有用,我心想,現在玩四驅車孩子們這么多,四驅車這么火,我怎么才能讓大家知道,我這賣四驅車零件呢,我走到了前院,看到了很久以前我和志超、周旺一起做的毒藥,我記得里面有放了墨水的,寫出的字黑黑的,連個耗子都毒不死,不如用他來寫字吧。
我拿著這瓶藥水到了后院,拿了毛筆,沾著黑色的水在后院墻上寫著,“院內賣四驅車零件。”剛寫上沒過多久,子健找我來了,進屋看見我就哈哈笑著對我說:“老貓,你二叔他們后院那幾個字,賣四驅車零件是你寫的不?”
我說:“是啊。”
子健說:“我看看都賣啥零件?”
我把我的玩具盒子打開給他看,里面各種各樣的零件一大堆,他問我多少錢,我說這個1元,這個5毛,這個兩塊。
他嘲笑我說:“你這個賣的出去啊?”
我說“看看吧,有人如果想買再給他便宜些啊。”
他和我一起聊天聊到了中午才回家,他回家后,我心里想,要多長時間我這些零件才能賣完了啊,什么時候能收回現金啊。
就在這時,我聽到我二叔在嚷我的聲音,“小于東,出來。”我聽這個聲音是從后院傳過來的,我趕緊跑到了后院街道上。
二叔從鄰居家玩完象棋回來了,看見后院墻上多了幾個字,二叔對著這些字說:“小于東,這個是不是你劃的?”我說:“是啊”二叔說:“趕緊擦了,好好的墻讓你涂成什么樣了!”
二叔說的話我不敢不聽,我拿著水出來把墻上的印記刷干凈了,把字體刷掉后,看著干凈的墻心想,我的生意是做不成了,看來我玩具盒子里的那么多四驅車零件是作廢了。
這時,我從實驗倉里醒了,走到攝錄臺前,打開攝錄設備錄心理感受:
“這次的記憶碎片里,我老姑夫母親在飯桌上對我說的話讓我現在有所感悟,我在我二叔那,也許生活的并不像別的孩子的在親爹親媽身邊幸福,但我二叔、二嬸他們為人正直,能給我的是一個人的正直和善良,他們給了我人格,也給了我尊嚴,我能在我的記憶碎片里體會到,當時,他們就是我心中是我人生導師,對我以后人生觀、價值觀的形成具有非常重要的影響,從我自己的身上仿佛也能看到他們的影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