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與懷清在戲樓不歡而散后,他便在朝中得到了太子想向林家求親的消息。可我爹認為我心思天真幼稚,不愿我嫁入皇家,婉言謝絕了。太子與其母妃不愿就此罷休,去求了圣上給賜婚。但圣上覺得我爹還沒答應,不好強行賜婚,只說了讓兩家孩子見見面相處一下,這事便暫時擱置了下來。
“什么?!我爹從來沒跟我說過這件事,我居然與太子妃失之交臂了!我的人生大事居然不跟我商量?!怎么沒人問我愿不愿意呀!”我驚訝地打斷了懷清的回憶。
懷清瞬間臉色一沉,冷冷地說:“怎么?后悔了?正好前些日子也看過了太子,覺得我不如他是嗎?”
我一時語塞,腹誹道:你不要命我還想要呢,還敢跟太子比。只好攀住他的臂膀柔聲道:“我怎么會那么想,你接著說。”
懷清撇撇嘴繼續講述了起來。聽聞此事的他便予我書信一封,詢問是否愿嫁給他,若是不愿則五日內還書一封,若是愿意則不必回復,待他去安排。等了五日沒有回復,懷清便開始籌劃此事。首先托人給太子書信一封說明情況,之后讓韋夫人進宮去見太子母妃,隨后便得到了太子要求私下秘密會見商討的請求。其實太子想娶我的原因無非是想與林家的關系再近一步,日后方便結交與林家關系密切的眾多文臣學子們。如今圣上身體健碩,朝中掌握實權的丞相又素來與太子不和,太子不可能貿然去結交臣子或是有潛力的年輕人,但若是以岳父的名義去便容易很多。待繼位之時,年輕一輩中必定有人有所作為,推翻舊臣易如反掌。太子算盤打得響,結果中途殺出了懷清。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禮地游說太子不要娶林家之女,目的實在過于明顯,李右相不會輕易放過這種事情,不如由中立黨的韋家來做。表面上韋家從未與太子黨有任何直接瓜葛,以后做事太子黨在明,懷清在暗,互相幫助定能成大事。于是太子和懷清達成了協議,太子不再求娶我,改由懷清去求圣上賜婚,太子期待林家做的事情便由懷清來完成。
待懷清說完了,我依舊愣愣地看著他,一時信息量有點大難以消化。他微笑著輕撫我的頭道:“卿卿聽傻了嗎?”
我呆呆地回道:“我有好多問題呀。首先關于那封信,應該是愿意嫁給你,則還書一封以為信物嗎?你怎么是反著操作?”
懷清苦笑道:“我沒有什么屬于卿卿的東西,唯有少時你替我抄的書,你更是未曾給我寫過信。若是你愿嫁我,我們有一生時間相守,我也不在乎了。你若是不愿,日后我拿著這封信聊以慰藉,也早點叫自己死了心。”
一聽這話,我微微心疼起來,撫上懷清的手,思考片刻后低聲問道:“那此次所謂的刺殺太子一事,是太子自導自演之后嫁禍給李右相的嗎?”
懷清的瞳仁晃動了一下,苦笑了一下:“卿卿真是聰明,確實是我和太子導演的。奈何傷了卿卿,但這絕非是我的計劃,我絕沒想到你會跟著我進林子。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點頭:“若沒有太子,我可能會懷疑,但牽連了太子,我相信我受傷不是你的計劃。”
懷清嘆了口氣,有些悲哀地說:“有沒有太子,卿卿你都不該懷疑我呀…外人看來我與太子是不熟識的,我們找了一些死士,串好了口供,又偷了李右相的玉佩,約定好了時間和地點,輕傷太子。我在場的作用是此事的目擊者。”
我問道:“這些我都猜得到,只是有一事不明,為何那壯漢要傷你呢?事后否認了此前的口供,但卻沒有供出你們,說出了一個完全不相干的理由呢?”
懷清的目光閃爍了一下,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