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以毒攻毒
“真的?”項路一喜,趕緊問道:“快說說,那個病人是怎么搶救過來的?”
可何蘇婉卻一時語塞,小臉蛋揉了幾圈,最后皺了皺瓊鼻道:“忘了……”
忘了?項路一愣,你怎么能忘了呢?你不是寶藏醫(yī)生,記憶宮殿嗎?你還能忘事兒?
何蘇婉不滿道:“好多年前的事情了,而且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具體的內(nèi)容記不清很正常好嘛!”
“不過我倒是記得那篇論文的作者,等會我上網(wǎng)搜搜,說不定能有結果!”
“那還等什么?趕緊的?。 表椔番F(xiàn)在是一秒鐘也不敢耽誤,奇跡也是有時限的,每浪費一秒鐘,都是一種犯罪。
“你等等啊,我來查一查?!焙翁K婉打開電腦,開始查找文獻,可就在他敲下論文作者的名字后,項路卻愣住了。
【薛明】
竟然是薛明?!
一張白玉般的俊美容顏在項路腦海中一閃而過。
項路搖搖頭,這也未必就是他,這個名字并不罕見,說不定只是重名。
何蘇婉并沒有找到她記憶中的那篇論文,忍不住嘟囔道:“我記得幾年前看過啊,還是美利堅那邊的醫(yī)生,好像是個華裔,他所在的醫(yī)院在全世界治療百草枯都很有名的,為什么現(xiàn)在找不到了呢……”
項路心中暗叫不會吧,真的有這么巧的嗎?
讓何蘇婉繼續(xù)查找論文,項路直接拿出手機準備求證。
聽著話筒里的盲音,項路心里隱隱覺得此【薛明】應該就是彼薛明了。
美利堅華裔醫(yī)生,泌外科出身,和血液凈化中心也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而且根據(jù)何蘇婉對于那家醫(yī)院的態(tài)度,很明顯應該是符合薛明天才醫(yī)生的身份的。
這世上可能會有很多叫薛明的人,但同時又符合這么多條件的,恐怕并不多。
“喂?項路?”薛明清冷的聲音順著話筒傳來。
項路直接開門見山道:“你以前在國外的時候,是不是搶救過一名百草枯中毒的病人,服藥量很大,但最后搶救回來了?!?p> 電話那邊沉默了很久,就在項路耐心快要被耗盡時,薛明慢悠悠地承認道:“是的,你是怎么知道的?關于這件事應該不會有很多人知道?!?p> “現(xiàn)在沒有時間解釋那么多了,東方醫(yī)院現(xiàn)在也來了一個服用了大量百草枯的病人,現(xiàn)在正躺在血液凈化中心?!表椔窂娦袎阂肿约簝?nèi)心的狂喜,追問道:
“你們當時是怎么做的?那名百草枯中毒的病人,為什么能活下去?”
電話那邊再次陷入了沉默,薛明的態(tài)度很奇怪,對于這件事,他并不是很愿意分享,似乎在遮掩著什么。
項路催促道:“快說啊,病人情況很危險,你應該明白的??!”
電話那邊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聲,薛明冷冷的告誡道:“我可以告訴你當時我們的治療,但我并不支持你這么做,這就是一場賭博,親手把病人推向了生死的邊緣,這絕不是一名醫(yī)生該做的事情?!?p> 項路心驚,不明白一直冰冷冷的薛明為什么會說出這樣的警告。
薛明繼續(xù)說道:“當時我還在美利堅的醫(yī)院任職,那家醫(yī)院在血液凈化方面有很強的實力,而恰好城郊有一座華人農(nóng)場,不知道他們從哪里弄來了一些百草枯,不知情的外國人拿著‘東方的神秘魔藥’打賭,讓一個人喝下了整整小半瓶?!?p> “病人送來醫(yī)院時,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完全錯過了搶救的最佳時機,很顯然,按照正常的治療方案,那個人必死無疑?!?p> “但當時一名來學習的印度醫(yī)生提出了一個想法,既然已經(jīng)沒有任何希望了,不如放手一搏,試試以毒攻毒的方法。”
以毒攻毒?項路腦海中立刻浮現(xiàn)出一個印度阿三,用著充滿咖喱味的口音蠱惑著眾人,要用跳舞的方式驅趕走病人身體里的毒素。
當然,現(xiàn)實并沒有這么無厘頭。
薛明說出了一個合乎常理,但又更加讓人震驚的方案:“短暫的抑制病人的免疫系統(tǒng),阻止肺纖維化!”
具體的病理學原理太過復雜,以項路粗淺的理解,這等于就是要唱一場空城計。
百草枯中毒病人死亡的原因,絕大部分都是因為不可逆的肺纖維化,最終病人的肺會完全堵實,變成一塊一捏變化成齏粉的頑石。
而造成這個結果的,就是人體自身的免疫能力,在與毒藥艱苦卓越的戰(zhàn)斗中,間接毀掉了周圍的一切。
凹凸曼的既視感沒錯了。
印度醫(yī)生的想法,就是反正病人都要死翹翹了,不如徹底打開城門,給毒藥長驅直入的機會,只要毒不死病人,那就能活過來!
清奇的思路,和咖喱味的印度醫(yī)生果然很配。
難怪薛明會說這種方式絕不是一名醫(yī)生會做出來的,畢竟醫(yī)生的治療向來都是為了保護病人,像這樣幫著毒藥禍害病人,還真是未曾見過。
但事實證明這有用,項路覺得就足夠了。
“明白了,我欠你一個人情,薛醫(yī)生!”
項路激動的掛斷電話,只是隱約聽見薛明似乎說了一句‘很快就會讓你還的’?
有了奇跡產(chǎn)生的契機,項路快步趕回血液凈化中心,姜山此時已經(jīng)困得撲倒在了病床旁邊的桌子上,但聽到有動靜,他還是很快就醒了過來。
揉了揉發(fā)紅的眼睛,他看清了來人是項路,“你又回來干嘛?趕緊去休息吧,這都幾點了?”
姜山還以為項路是擔心自己一個人撐不下來,過來替自己的呢,揮揮手就讓他回去休息。
“我有個想法可以試一試,但要先找他們家屬談一談!”項路強忍住激動的心,和姜山說了免疫療法的事情。
“這真的可行嗎?”姜山聽完后一臉的懷疑。
“奏效過,但只有一次。”項路看著已經(jīng)在病床上睡熟的小男孩,不說話的樣子倒還是蠻可愛的。
“但現(xiàn)在還有的選擇嗎?如果就按照常規(guī)的治療方式,不出三天,他就需要借助吸氧維持血氧了。”
姜山?jīng)]有再反駁項路的決定,轉身去找小男孩的父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