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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一棵樹

第十一章 達穆大發雷霆了

尋找一棵樹 躍過山丘 2100 2020-10-24 08:40:33

  查諾在天空中大聲鳴叫,紫水晶隨著他的清嘯振動起來。菲兒振翅飛出,看到科比他們都被迷幻花給迷醉了。她念動咒語,圍著迷幻森林飛了一圈。她的翅膀扇起的風像一把把利劍,把迷幻花削得七零八落、香消魂散。籠罩著這片森林的花香漸漸淡了,消失了。

  科比和邁騰森揉揉眼睛站起來。不,這里不是瓦瓦森林,他們還在尋找卡彌爾的路上。陰霾仍包裹著這個世界,米瑟應該也還是只能躲在家里,沒法開心地出來游玩。星河,自從他們出生后就從沒見過,只留存在老一輩的記憶中。

  塔利生氣地發現,領地不見了,雌獅子消失了,兒子沒有了,那成群的羊羔也已無影蹤。他嘴角搭拉著幾絲涎沫,肚里還是空空。

  杜迪受到現實的一萬點暴擊。她一醒來就被塔利打了一巴掌:“去,給我找點吃的。本大王餓了。”她正想發怒,發現自己的指頭上并沒有紫水晶指環。

  “是,大王。”她乖乖的去搜尋獵物了。夢再美也只是夢啊!

  數百公里外,瓦瓦森林深處。達穆正大發雷霆。她龐大的身軀在地上滾動碾壓卷曲,無情地扯斷樹枝、藤蔓,絞殺夠得著的一切動物。她的尾巴高高舉起,狠狠拍打下來,方圓幾公里的樹木被打得葉落枝散。腐敗的落葉被這么翻滾攪拌,發出陣陣惡臭。

  瓦瓦森林的動物們聞著這惡臭,瑟瑟發抖地躲進自己的窩。他們知道達穆發完這通脾氣就會出來大肆捕食。三百多年的蟒蛇胃口不小,誰碰上都只能自認倒霉。

  薩納是只特別倒霉的老鼠。他戰戰兢兢躲在鼠窩最深處,達穆一尾巴砸來,把地面砸出個洞,他被甩到半空中。

  “啊——”他放聲尖叫,四爪亂劃想抓住點什么,最后只能抱著自己的身體往下墜落。達穆一吐一縮的信子離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占據了整個視野。

  這回死定了!他閉上眼,橫著心思往下掉,殘余的尿液不經控制地往外噴。

  達穆一臉厭惡地避開騷臭的老鼠尿。

  “砰!”地一聲,薩納砸下來,在落葉上彈了幾下,渾身疼痛提醒他還活著。

  與其面對達穆冷森森的眼,還不如裝死吧。反正跑也跑不掉。薩納舌頭一伸,白眼一翻,頭一歪,屏住呼吸,卻向四面八方延伸著自己的感覺。

  關上視覺這扇窗,嗅覺聽覺觸覺都變得更加靈敏。落葉上沉積的水滲透薩納的毛發;被打折的小枝條顫巍巍抖動著直起身子;幾片嫩葉從空中晃悠悠飄下來;落葉的腐臭里混合著血腥味、被碾碎的椿蟲的臭屁味……達穆揚起尾巴時,帶來陰冷的風,同時信子抽動不斷發出“咝咝”聲……

  森林在這巨響里又出離安靜,仿佛安靜被巨大的聲響逼得繞了個大圈無處可去,只能又回來了。

  薩納裝死已經好多次了,這次他裝得最像,差點連自己都騙過去了。死亡原來如此安寧。他甚至開始冷靜地分析起來達穆為什么會發脾氣。

  眾所周知,蛇是冷血動物,支撐一次大發雷霆的運動和情緒需要消耗大量熱量,這是一般的蛇都不愿意承受的壓力,更不用說有三百多年生存經驗的達穆了。

  那么,事情一定非常非常非常嚴重了。

  瓦瓦森林最近發生的重大事件只有兩件:一是科比和邁騰森出發去找卡彌爾,另一件是塔利和杜迪莫名失蹤。這事能讓達穆發脾氣嗎?應該還夠不上等級吧。

  “別猜了……”陰森森的聲音傳來。糟了,剛剛努力思考忘了裝死,達穆發現了。

  “看著我!”達穆充滿威嚴的聲音就在耳邊。

  薩納想睜開眼睛,可上下眼瞼死死抱在一起不肯分開,他只能伸出爪子把它們強行拉開。

  達穆冷冷看著他,低血糖都快發作了。忍住!忍住!現在不能吃他,她需要一個信使!

  “你去找到科比,讓那個臭不要臉的草地精靈菲兒從紫水晶里給我滾出來!”

  薩納得令立馬要出發,可四條腿實在軟得站不穩。達穆揚起尾巴送了他一程。

  瓦瓦森林的動物們聽到一聲顫抖的尖叫從地面升起,在半空中往遠處去了:“啊……”其凄厲程度劃破了三只黃鸝的耳膜,使她們因耳聾而失去了唱歌的能力。

  達穆喘著氣,爬向領地外圍。老蟒蛇是不會隨意發火的,哪怕再氣憤她都提前為自己準備好了食物,低血糖足以讓一條蛇喪命。活得越久,她越明白自己的能力和弱勢。

  但活得越久,這世界越沒什么值得關心的事情了。最初的幾十年,她從一只懵懵懂懂的小蛇開始,小心翼翼躲避天敵,不斷精進捕獵技巧,免不了經常會挨餓,甚至還差點被一只鷹捉走。隨著一天天一年年長大,她在森林里占了一席之地,敢惹她的動物已經不多了。

  后來瓦瓦森林所有動物一聽達穆的名字就瑟瑟發抖,捕食也用不著再花多少心思,日子開始變得無聊。她變著花樣戲弄其他動物,猜測他們的種種小心思,以此打發時光。有了水晶球,她能看到一些關于未來的事情,也樂于當當預言家,讓動物們更加懼怕她。

  然而時間變得越來越緩慢,越來越沒有樂趣,如一潭死水般粘稠悶滯。好不容易有了卡彌爾這檔子事,給她帶來些樂趣。她每天通過水晶球興致勃勃地觀看科比他們的行蹤,看著他們傻乎乎一路向東,看著他們就和當年的自己一樣青澀。隨著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她覺得自己又有活力了,甚至都不太愿意去預測這旅程,以免破壞對未來的新鮮感。

  這一切樂趣,隨著時常收不到信息而消失了。她確信這和菲兒有關。這小妮子,每次水晶球能顯現圖像時,她都在。達穆本來還很喜歡看她施展魔法時的樣子,但現在想想,信號的丟失一定是她搞的鬼。也許,紫水晶被她霸占了。對,一定是這樣。寶石的能量對精靈有著不小的誘惑,尤其是紫水晶。

  看不到這場旅程的種種細節,達穆心癢難耐!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啊!

  一定要狠狠懲罰這個丑八怪,讓她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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