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向東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酒瓶,給自己和玉林的酒杯倒滿。
“林林,你也吃點東西,你這胡子幾天沒刮了,臉色這么差,你也注意點,別你哥還沒醒,你再先倒下了。”
“這還不是拜你們家那個喪門星所賜,這回她總算消氣了,可是我的氣卻消不了了。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沒用,我不會同意的,讓她在里邊呆著吧。”玉林拿起酒杯,一仰頭把一杯酒喝了大半。
“我沒想把她弄出來,讓她在里面呆幾天收收脾氣也好,省得再出來禍害人。”劉向東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哼,說的好聽。”玉林不屑地冷笑了一聲。
不想把劉玉梅弄出來,那他大老遠從國外趕回來干什么?可千萬別說是為了玉海,他們交情再好也不到這份兒上。
劉向東沒接玉林的話,接著說自己的,“林林啊,當初我反對這樁婚事時,把理由都跟我父母說得清清楚楚,玉海他心里有人,他不愛玉梅,他們倆的結果不會好的。”
“你哄誰呢?你父母那么寵你妹妹,會讓她嫁一個心里愛著別人的男人?”玉林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是啊,當時我父母也猶豫了,勸過玉梅的。玉梅長得好,條件也不差,當時屁股后頭也是一堆人追著,還記得咱們院里那個叫小兵的嗎?那就是我妹妹的追求者之一。玉梅結婚后,他傷心得拉著我大哭了一場,后來跟著我一起出了國,到現在還沒結婚呢。”
“我對你妹妹的情史不感興趣。”玉林不耐煩地說道。
劉向東不理會玉林的冷言冷語,繼續說:“可是玉梅她不聽啊,要死要活的非要嫁給玉海,說她不信有人比她對玉海更好,說玉海一定能看到她的好。我爸媽,在玉梅面前那就是沒原則,結果玉梅還是嫁給了玉海。我不想看到他們倆的結局,干脆眼不見為凈,走得越遠越好。”
“你現在還不是為你妹妹回來了?你們家那個就是個金疙瘩,我哥就是個土疙瘩,是不是?”玉林疲憊的臉上滿是怒色。
“當然不是。林林,我回來,肯定是為了解決問題,這我不否認,可也不會無原則的偏著我妹妹。”
劉向東抽出兩支煙,給玉林點燃一支,又給自己點燃一支,一邊抽,一邊說:“林林,你看這樣行不行?玉梅能不能出來,這得等玉海醒過來再說。我現在想做的是讓他們倆離婚,當然,離婚簽字也得等玉海醒過來再說,但前期的一些事兒,我讓律師先做好,等玉海醒過來簽了字,他們就算正式離婚了,玉梅就讓她出來,我把她帶到國外去,不會再給你們惹麻煩。”
“離婚那是肯定的,不過現在說這些都太早,等我哥醒過來再說吧。”
“希望玉海早點醒過來,看到他這樣,我也很難過,這都叫什么事兒,這沒感情的婚姻可真是害人不淺,所以我到現在也不敢結婚,不過,林林,你為什么不結婚啊?”
兩個人正事談完,開始扯閑篇。
其實玉林沒閑心瞎扯,玉海還沒醒呢,他連睡覺的功夫都沒有,哪有時間閑扯啊。
兩個人吃了點東西,就各自離開。玉林往玉海的病房走去。
哥在濱城的時候心里就有人了?劉向東的話在玉林的心里掀起了巨浪。
會是誰,這還用問嗎?哥身邊只有香兒一個女人。哥和香兒,他們那時候就……他想起了離開濱城之前,哥和香兒在醫院里的一幕。
哥和香兒那滿面淚水,那時候他就覺得不尋常了,只是隨后他和哥就走了,香兒則徹底從他們的生活中消失了,時間太長,他都差不多忘記了。
滿腹心事的玉林走到玉海病房的門口,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已經4天了,看著無知無覺地躺著床上的玉海,已經4天4宿沒合眼的書香柔腸寸斷,六神無主。她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淚,也不知求了多少神佛,可玉海還是不肯睜開雙眼。
書香撫摸著玉海消瘦的臉頰,將自己的臉貼在玉海的臉上,任由自己的淚水順著玉海的臉往下流。
“哥,哥,求求你,醒過來好不好,你睜眼看看香兒好不好。哥,你不能像三姨夫一樣什么話都沒有就拋棄香兒啊。哥,香兒現在很害怕,哥你睜眼看看香兒,哥你睜開眼啊……哥啊……”
書香雙手抱著玉海的頭痛哭失聲。
身后門邊,玉林一動不動地看著痛哭的書香。
他的神經得有多粗線條?還是他就是不愿意往這個方向想?
香兒和哥,他應該是知道的,他們倆從小就好得像一個人似的。
哥身邊從來沒有女人,可是哥對書香的寵愛,絕對超過了鄰家哥哥對鄰家小妹的寵愛。
他怎么就眼瞎,裝看不見呢?
哥和香兒,他們始終相愛!
此時,玉海正費力地穿行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洞里,怎么都走不出去。他遠遠聽到了書香的哭喊,急得想趕緊過去看看他的香兒為什么哭得這么傷心,可是鉆來鉆去還是離不開黑洞。
聽到書香一遍一遍地哭喊著哥,他想答應,他想過去,可是干張嘴,卻發不出聲音來,干使勁,卻怎么都鉆不出去。他急了,不由得用盡全力大喊一聲:
“香兒!”
正在痛哭的書香和門邊的玉林一愣,隨之大喜,哥醒了!?
玉林三步并作兩步趕到床前,低頭看著剛剛睜開眼睛的玉海問:“哥,你醒了嗎?感覺怎么樣。”
“哥,你怎么可以這樣嚇唬人。”書香一邊笑,一邊抓起玉海的手給自己擦眼淚。
“噢,我剛才一直在黑洞里鉆來鉆去,遠遠地就聽到香兒在哭,好不容易才鉆出來。”玉海的聲音無氣無力。
“哥,你不要多說話,香兒,去弄點小米粥加小菜給哥吃,醫院門口的小店里就有賣的。”玉林轉向書香道。
“知道了,我這就去。”書香高興得轉身向外走去,差點被身邊的凳子絆了一跤。
“等等,”玉林喊道,伸手從口袋里掏出錢包,抽出一張百元鈔票遞給書香,“你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怎么買東西?拿著。”
書香看了看玉海,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接過了玉林手里的錢。這幾天,她幾乎是不吃不睡,一直守在玉海床邊沒離開,玉海全靠營養液支持,所以她幾乎忘了出事那天晚上她是空著手從家里出來的。
“哥,你等會兒,我馬上就回來。”書香拿著錢走了。
看著走出門去的書香,玉海看向玉林,“林林,我這是怎么了?”
“劉玉梅用煙灰缸砸了你的頭,你做了手術,已經昏迷4天4夜了。”
“噢,香兒怎么在這兒?”
“當天晚上,我帶救護車去你家,抬著你往樓下走的時候,正好香兒從家里出來,我就把她一起帶來了。”
“這4天她都在這兒?”
“嗯,一直在床邊守著你,4天4夜沒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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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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