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藥比試點,葛長老正在監(jiān)考。
煉藥的比試就是抽丹方進行煉制,最后由四位長老品鑒煉制出來的藥丸是否合格。
葛長老渾濁的眼滿是詫異,不明白自己這個關(guān)系最好的老伙計是怎么了。
突然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
“慢點嘿,什么大不了的事兒讓你拼了這把老骨頭。”
許長老稍稍喘勻了氣,不做任何解釋,二話不說直接拿出手里的玉盒。
“你看,看過就知道了。”
葛長老狐疑的接過盒子,打開蓋。
霎時,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
葛長老粗糙的手,一把抓過許長老的手臂,激動的問。
“人呢,人在哪兒!”聲音都吼劈了。
“靈武場。”
許長老話音剛落在場字,人就被葛長老抓著飛奔了出去。
似狂風劃過般,掀起一陣塵埃。
慕子夏的面前就多了兩個老人家,一個是才離開的許長老,另一個穿著藏青色袍子的老人家,她沒見過。
想來,他就是剛才許長老說的葛長老吧。
葛長老身為煉藥師,這么多年一直跟藥材打交道,與它們朝夕相處,身上帶著一股淡淡的藥香味。
“人呢,哪個哪個,老許,哪個?”葛長老著急的問。
許長老不言,直接抬起寬袍底下的手,輕輕一指,指尖沖著子夏。
葛長老立馬眼神聚焦到正坐在看臺上,泰然自若翹著二郎腿的紅衣少年身上。
“小子,這顆藥,你煉的?”飽經(jīng)風霜的眼審視著子夏。
這孩子年齡也太小了,都未及冠。
慕子夏理所當然的點點頭:“對,沒錯。”
“莫要欺騙老夫喲,你這么小年紀就能煉制這種等級的藥丸了?”
子夏還沒開口,那些看戲的好事者見葛長老發(fā)問,就一個接一個的搭腔。
“想開脫罪名,就編點靠譜的理由。”
“吹牛都不打草稿。”
唇角輕扯,俊美的臉上掛著不屑。子夏任憑他們嘰嘰喳喳,也不阻止他們胡說八道,亂安罪名,反正她又不趕時間。
該著急的人自然會出來維持秩序。
“都給老夫閉嘴!”葛長老被他們吵得不耐煩。
那些人見長老發(fā)了脾氣,個個都噤若寒蟬,就算再無理取鬧也不敢跟長老頂嘴。
場面再度安靜下來,子夏才淡淡的開口。
“丹藥的確是我煉制的。”
子夏聳聳肩:“如果您不相信我的話,那我就沒辦法了。您只要鑒別出丹藥成分沒問題,我兄長這局勝了就行。”
葛長老與許長老對視一眼,許長老勸子夏。
“你不是打算參加煉藥比試嗎?你這丹藥可比比試的內(nèi)容難多了,如果你當著葛長老的面煉出來,你就是煉藥賽場的第一名,你哥哥這一局也做數(shù)。”
子夏聽完,笑了,璀璨的笑容晃花了所有人的眼。
漆黑的瞳眸,眼神倏然轉(zhuǎn)冷,凝視著許長老:“許長老這是在威脅我嗎?”
“許長老何須威脅你?你怕牛皮吹破不敢應(yīng)考才是真。”蕭紫宸嘲諷的道。
像是來了脾氣,子夏霍然起身,看也不看這幾個老頭,拉著慕玄凌便要走。
傲慢的抬起下巴,耍起了小孩子脾氣,撅嘴對著蕭紫宸冷聲道:“哼,若不是我哥哥想?yún)⒓樱也挪粊砟亍!?p> “誰稀罕你們這些小門小派,我?guī)煾翟诰湃A山又不缺他一個徒弟。”
師傅啊,您老人家名號讓我多用用吧,徒弟我被人瞧不起,您的名號不用白不用。
九華山?
這三個字,讓在場的幾位長老皆是眼神露出驚懼,負責子夏報名的許長老更甚。
難怪當日測評出現(xiàn)那樣的事,神族教導的孩子,金烏都是大大可能的。
“幾位長老不要被他誆騙了,什么九華山,他說是就是?”蕭紫宸不善的語氣打破滯住的氣氛。
那幾個好事的聽了蕭紫宸的話,立馬回神跟著附和。
“我看他,就是煉不出來,才借口蒙騙。”
“就是啊,神族哪有那么容易收徒弟。”
“我們大家都可以說自己是九華山的呀。”
長老們聽了他們的話,神色也有些動搖。畢竟是關(guān)于神族,更何況神族到底存不存在,他們并不清楚。
少年略略低頭,散落的黑發(fā)遮住了他部分面容。
在蕭紫宸他們這些旁人看來,子夏這是心虛了。
然而,陰影里的紅唇卻勾著一抹算計到手的笑容。
少年抬頭,平時前方,清幽的語氣讓人不寒而栗。
“蕭紫宸,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
“賭什么?”蕭紫宸謹慎的問。
“如果我煉出來了,你跪地上叫我爺爺。”
語氣重重的落在最后兩個字,子夏輕蔑的神色毫不遮掩,挑釁的看著這個老是跟自己過不去的蕭紫宸。
蕭紫宸不語,他有點吃不準慕子夏提出賭約的用意。
“怎么,不敢?”
見他猶豫不敢應(yīng)。
慕子夏一雙眼含著三分譏誚三分興味,挑著右邊眉梢望向高她幾層位臺的蕭紫宸,嘲諷的少年音繼續(xù)刺激著蕭紫宸高傲的神經(jīng)。
自命不凡的蕭紫宸受不得慕子夏的譏諷,傲氣涌上喉嚨。
“好,我跟你賭。”心里冷哼,覺得自己瘋了才會怕慕子夏,他堂堂北陵太子還怕一個廢物將軍的子嗣?
少年的眼,不露痕跡的劃過絲得逞的笑意。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
聽風閣內(nèi)。
“谷修,去準備靈雎車,排場越大越好。”矜貴優(yōu)雅的男子,抱臂托著下巴。漂亮的眼眸在自己的衣櫥看了又看,挑選著衣服。
“大人,去哪里。”黑甲侍衛(wèi)躬身問。
“去給我未婚妻撐場子。”
說完,溫潤的眸光一亮,看中了其中一件。興致勃勃的拿出來,在身上比了比。
“…”
谷修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一向高傲冷酷,手段雷霆的主子。
自從那位回來之后,大人就變成了戀愛腦。選衣服就已經(jīng)選了快兩個時辰了,大人的衣服挑來挑去還不是白色,有什么區(qū)別。
當然,這話谷修不敢說。
只能悄悄退出去準備大人要的東西。
*
慕子夏提出的賭約勾起了在場所有人的興趣。
并不是她喜歡給自己沒事找事,但是別人來挑釁她,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蕭紫宸從中秋夜宴第一次見面就各種與自己不對付,不好好收拾他,慕子夏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因其他四個職業(yè)的比賽還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不好去貿(mào)然占用大家的時間,幾位長老不敢隨意應(yīng)承。
只能和先幾個門主商議過后,才能做決定。
剛剛下面一圈比賽看臺發(fā)生的事情,在上首的幾位門主都看了個大概。
許曦文興致勃勃的搖著扇,勾人的桃花眼興味正濃。
“這個慕子夏,真的挺有意思的,他的身上像是有挖不盡的寶貝,總有辦法吸引人關(guān)注。”
上官隱初默默地垂眸,看向位居下面看臺的紅衣少年。慵懶肆意的坐姿,不可一世的態(tài)度,和他心里那個白影大相徑庭。
是他想多了吧,他們性別都不同,只不過那雙眼睛里的光,分外相近。
“他能做到。”上官隱初淡淡的給出了評價。
沒有人會在武道大會明目張膽的鬧事,否則,后果不是他能承擔的起的。能這般有恃無恐,他定然有自己的計較。
許曦文美眸微睜,很是詫異,師兄對那個少年就這么有信心。不過,師兄看準的事情,應(yīng)該錯不了。
東方沉魚和云飛凡對于葛長老的提議都沒有意見,只是天云門門主顧遠山有點不高興,覺得不過一個初出茅廬的黃毛小子,還敢跟他的徒弟打賭。
“從大會開始前,這小子不是遲到就是擾亂人心,還要耽誤煉藥比試的時間。”
“未免太縱容他了。”
葛長老趕忙出聲解釋,畢竟是他想弄清楚丹藥的來源,對于他們煉藥的人來說,藥理才是他們一輩子追逐的事情:“顧門主別急,你看看這個。”
說完拿出那個玉盒。
打開盒子后,撲鼻的香味與藥丸成色,令幾個門主臉上的表情不亞于之前的葛長老。
“若這孩子真是個煉藥的好苗子,不管去了哪個門派,都是一大助力。”
何止是助力,以后都可以碾壓其他門派穩(wěn)坐派系之首了。
丹藥的需求是永無止境的,越到高深的境界,越需要丹藥的扶持。
滄瀾大陸的煉藥師很少,稍有成就的都被當作祖宗一樣供起來,哪怕只是個會點皮毛的藥童,地位就比尋常靈武者高出甚多。
葛長老見門主門起了興趣,更是說明了這顆小小藥丸的用處。
幾位大佬內(nèi)心如同翻江倒海,驚訝不已。
那個未及弱冠的少年,當真有這么驚才絕艷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