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公寓的大門,一陣兒寒氣逼來,吹的人喘不過氣來。
顧堯立馬把外套套在她的身上,然后在跑進去把空調開高一些。
房間的溫度漸漸正常后,不似先前的寒意。
肖美玉甩下外套換上脫鞋,嘴里嘟囔著,“怎么會這么低!現在才舒服了很多。”
“我也不知道,可能走的急,當時按錯了。”
“害,生活上的事兒,你呀,還是干不了。”
顧堯沒有理會,舔著臉,“老婆,我餓了,你餓不餓,”邊說便帶著的手表在她面前晃,提示著。
“那里弄的茶,你自己去吃吧。”
王錚順著她指的方向瞧了過去,又看向眼前人說,“我.......”
“難道還要我喂你吃啊。”
王錚搖了搖頭后,又點了點頭。
肖美玉一面說,“你等著,”一面就去廚房燒水,把茶點下了進去溫熱。
她在熱氣騰騰的灶前忙著,顧堯站在一旁看。
待他想走上來的時候說,肖美玉拿著筷子指著他說,“我現在懷孕,剛剛那件事把我惹的火氣有些高,你現在別往火堆上闖?”
她利索的把茶點撈起來,放在不同的盤子里,擠上醬料,讓丈夫端了出去。
顧堯舒舒服服的坐在沙發上,享受的吃了起來,一面說,“老婆,你的做的茶蛋真好吃,”還不忘時不時的瞟向自家妻子。
“好吃就多吃點。”
“多吃肯定是的,畢竟物質食糧才能填飽精神食糧。”
“吃個飯還那么多話。”
“因為你啊。”
她邊吃邊瞅著他,“嘴貧。”
吃完的肖美玉一推盤子,“咱們用過的餐具.......”然后欲言又止。
顧堯大口吃完后,連忙說,“我來,”接過她的盤之后,回應,“沒事兒,以后你做飯,我洗完。”
眼前人性情大變,猶如脫胎換骨,真的是家鄉人民的親切感染了他?
可他也沒接觸什么人啊。
肖美玉一臉愣怔的觀察著他,“看來公寓比酒店方便,要吃點什么,有廚房用。”說著就懶洋洋的窩在沙發里。
“誰說不是呢?”他說的簡便,卻明顯話里有話。
“你想說什么。”
“咱倆好久都沒在一起了。”
肖美玉挑了他一眼,“是啊。”
“我覺得物質和意識只有同時滿足才能達到知行合一。”
“理是這個理。”
看著他認真的點了點頭后又說,“你還是把盤子洗好吧。”
“你等一下,”說完把碗具放在水槽中,轉身像一位落荒而逃的小孩子上了樓梯。
不一會兒。
他輕拍著她的背,佯裝神秘。
“你是不是上去拿了什么輔助用品?”肖美玉猜疑著。
“你看。”
瞧他拿出一個禮盒,妻子打開一看,沒想到是件黑色的蕾絲小禮服。
看著這么簡陋的衣服,她凝視著他,“看來男人都喜歡黑色。”
顧堯連忙回復,“那不一定,我也不是說喜歡黑色,我是根據你每次穿的衣服,才確定給你挑選這件的,實在不喜歡,要不,咱們把十二色都試一遍?看看你日后喜歡哪一個?”
妻子翻著白眼盯著他,倒是沒有說話。
“我愛你。
在這浪漫莊嚴的氛圍里,他平靜地說出這句話。
肖美玉卻像被魔法定格,雕塑似的一動不動。
她不知道丈夫在玩什么名堂,平常三兩秒鐘的事,現在還要借用這當代的催化劑延長這件事嗎?
關鍵是現在自己也懷孕了,他難道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不管孩子的死活?
還是說因為孩子是男孩,想要從小進行胎教訓練,防止骨髓,骨膜,骨質的每一個縫隙里遺傳上他的影子?
也許是將要為人母親的感動,亦或是結婚多年來,這一次浪漫的旅程打動了她。
眼淚,沖刷臉上的灰塵,墜落到沙發上,化成這幕景象令他心碎,他忍不住幫她拭去淚痕。
哽咽著說,“顧堯,這是我認識你那么久以來,你第一次說“我愛你三個字”。
“我愛你,但我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也許是第一次相遇,生活中的每時每分每秒。”
“你確定嗎?”這回輪到她撫摸她的臉頻了,“這三個字?”以前不確定,但現在確定無疑。
“你一定會一個好父親的”
他難受地轉過頭去,不敢再看她的眼睛,“我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吃了很多苦,你放心,接下來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電影臺詞。”她輕描淡寫地回答,“這句話好像我看到過。”
“不,不是電影臺詞,主要是今天下午夢見了你,你依舊那么美,那么漂亮,但我像個傻小子似的,忘卻了你。”
“我希望你幸福快樂。不只是為了我們的孩子,也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你自己。”
他抓著她的手往臥室走,“你放心,接下來的生活我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最后幾個字還沒說完,她重重地扇了他一個耳光。
“啪!”
震得他的耳膜嘴亂叫,到那間半邊聲音都聽不到了,臉頰火辣辣地疼痛,
毛細血管直跳,肯定已染上五個紅紅的印子!
這女人下手忒狠!
“疼嗎?”
廢話!
僵持了半分鐘,肖美玉才心疼地抱住他,使勁地用她的臉頻貼著他被打腫的半邊臉,淚水漣漣地親著,接連說了幾十個“我還以為你還在做夢。”
而他完全被打蒙了,定地站住不動。
她在丈夫耳邊哭著說,“顧堯,你干嗎要這么對我?你知道嗎?這讓我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唉,怎么說得好像是他打了妻子一記耳光似的!
她變成了16歲的小姑娘,情竇初開地抱著男孩掉眼淚。
聞著她身上的香味,臉上火辣辣的傷痛已比不上心底的酸楚,他只能一語雙關,“好疼!”
“你終于說話了!”她抱著他清爽柔滑的臉又一通狂親,心思細密的分析著,“孩子沒生下來,我首先是個女人,然后才是我父親的女兒,你別看我平常有些小任性,因為你是我心底深愛的男子,你以為,我會在任何人面前都發脾氣嗎!”
這句話深深打動了顧堯石頭般的心,牙齒不由自主地顫抖,“你真把我當作——心底深愛的男子?”
“嗯,當你愿意跋山涉水,跨越太平洋來到我的家鄉時,我心里這輩子就認定了你,不是說有句臺詞說的好嘛。”
“我的意中人是一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踩著七色云彩來迎來我,”說出這段臺詞,眼神不再是現代的十色,而是一千年前的古典美,神仕而優傷。
他違心地掙脫了她,像是眼前的這些景象不那么真實,腦海里想起了人妖族的盲姑娘,她們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但不敢貿然定論。
現在做的這一切不知不覺中埋藏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與其說是靈魂出了軌。
倒不如說自己還未沖出噩夢的閘門。
“對不起,我不是什么蓋世英雄,也沒有腳踩七色云彩,我只是個油膩的中年大叔,腳踩一地黃沙!”
“不管你是什么!”她再度一把將他揪住,“我說我愛你,你也說你愛我,”這就足夠了!
真的找不出任何理由來反駁這句話。
這回輪到她將他推在墻上,“顧堯,我希望我的男人不是一個膽小懦弱之人!”
“我不是!”
男性肌群特有的發達,輕而易舉地將她反壓在墻上,彼此交換劇烈的呼吸。
直直地看著她的雙眼,讀出一句無所畏懼的話,“告訴我你是個男人!”
“我是!”
“那今天晚上.......”妻子眼中熊熊烈火似在把他點燃,慢慢的圍成一個圈,禁錮著他的身體,鎖住了他的靈魂。
他像匹荒野子上流浪了一夜的公狼,我放肆地狂吼,震得她露出恐懼的表情。
“你現在需要釋放自己,”肖美玉斬釘截鐵的說,像是遏制他出竅。
“不要猶豫猶豫,這可是你挑出來的小火苗,”瞧著眼前的人兒欲動又止,提醒著。
“可.........”
“沒有那么多可是。”
睡眼惺忪的寶寶像是觀摩一場世紀之戰,媽媽在提刀上陣,爸爸卻磨刀霍霍向豬羊。
“你還在猶豫什么?”肖美玉再一次反問。
“因為你懷孕了,我有些擔心,不知道這樣做會不會對孩子有傷害。”
“你就膽小如鼠,怕這怕那,倒不如一刀下去,直面這個問題。”
妻子的刺激像是一塊蓄滿電的電池,發力著。
不知是場景熟悉把他帶回了夢中的那位女子。
走時還不忘在他的唇上輕啄一下。
背影逐漸隱沒在夕陽西下。
心里甜蜜蜜的輕觸那一塊被人觸碰的地方,是那么的柔軟。
“老公,”肖美玉輕喚。
“嗯?”
還沒等回應,她直接親了上來。
凌晨,兩點。
弓弦已張如滿月。
在小城的冬天里,兩個人都只剩下絕望,如兩只走投無路的野獸,一邊是萬丈的縣崖,一邊是巨人的陷阱,中間是熊熊燃燒的火焰。
在禁錮的圓輪中。
拼盡生命最終的力量,猛烈地對撞在一起,血肉橫飛,火星四濺。
窗外,北風呼嘯,大雪紛飛。
整個世界都已被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