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我當是誰了,這不老同學嘛,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打招呼的女士正是肖美玉的高中同學——蔣美年。
聞聲后,提著垃圾袋的肖美玉先頓了頓,在腦海里尋這號人,良久,確仍記不起來,許是懷孕了,沒多想,便一股腦的把垃圾陳放在門口。
抬頭又瞧了瞧,這才想起是誰,她忙接著別人伸出的手打著招呼。
“哎,是好久不見,沒想到,你還是這么漂亮?!?p> “我還以為你不記得我了?!?p> “怎么會,其他人就算不記得,也不會忘記您啊。”
“哎,美玉,聽你媽說,你最后是不是出國了?”
“是啊?!?p> “怎么又回來了了?”
“我這不是懷孕了,想給孩子一個國內戶口嘛,就回來了?!?p> “害,那國外的空氣多好啊,干嘛回來折騰,”二人像是多年未見的姐妹,稀罕的拉著小手。
“哪有,一個天空下的都一樣,哪有什么優劣比較的。”
蔣美年自知自己話又說錯了,連忙換著話題,指著她家的房子說,“這是你買的啊,還是你老公給你買的?”臉上的笑容都快要溢出來了。
“我老公朋友的,我們只是暫住在這里,”肖美玉說的盡是誠懇。
“那是,你都定居在美國了,要是回來再買一套的話,那得多浪費錢啊,”邊說,邊往微開的門縫里瞧。
“你看,懷個孕都把禮節都忘了,”說完忙招呼著她進了門。
剛進門,邊感嘆,邊東張西望,四處打量,好似在自己家一樣,一點都不客氣,“呦,這房子看起來不錯嘛,”
“還行吧,我給你弄點水果。”
“不用,我就看看,你也懷孕了,就不要那么忙前忙后,”說完便把茶幾上的堅果拿起來瞧,問,“這是你平常吃的吧?”
“對,吃這個對孩子好,我老公專門給我買的?!?p> “哎,你老公是做什么的?”
肖美玉如實回答,“他是搞歷史研究的。”
“研究員好啊,賺錢,”蔣美年講的盡可能繪聲繪色,羨慕不已。
“哪有,也就本分錢而已?!?p> 這時,顧堯穿著睡衣,睡眼惺忪的出了來,想著誤會解開,他倒是沒像早晨一樣,清爽著臉。
“這是你丈夫吧,”蔣美年邊指著走進客廳的來人,邊大吃一驚,沒想到,當年的學霸竟會嫁給一個油膩不已的中年大叔,這說出去不讓人笑話嘛。
肖美玉沒有回應,連忙推著丈夫臥室換洗了在出來。
顧堯一臉懵逼的詢問怎么了?
“有客人,你這樣讓別人看到多不好?!?p> 蔣美年忙出來說話,“害,在自己家里還那么多條條框框的,活著多累啊,”看的出她眼里滿是嫌棄。
“關鍵家里來了客,他還是得注意一下,”肖美玉解釋。
“這里子都不注重,這面子有什么重要的,”說完自顧自的坐在沙發上,拿起剛剛未放下的堅果就是吃了起來。
“這是誰啊,在別人家里還這么囂張跋扈的,”顧堯倒是不留情面的反駁,“要是呆著不爽,可以滾回自己家里去?!?p> 還好夏美玉堵的及時,這才讓顧堯說的話沒有放出聲來。
“你回不回?”
“不要,我想你了,”顧堯倒是個小孩子似的,這個時候纏著自家的妻子,許是她的身子太柔軟,亦或是夢中的人兒牽起了他思念的心。
“有客人在,”瞧著不老實,肖美玉忙撥掉他那不安分的手。
“不管那么多,”他倒是自顧自的親著自家的妻子,許是感嘆。
“你怎么那么惹人嫌,快點進去,”邊說邊推著他進去。
得到滿足的人兒,倒是得意的進了去,雙手附在妻子親昵的臉頰上,感受著她的溫度,剛走到門口,還不忘求著,“老婆,我想吃你燒的茶葉蛋。”
瞧這小孩子似的性格,肖美玉忙答應,“好”
沙發上就呀地笑了一下,說道:“人家都是丈夫給老婆喂雞蛋,在你家倒是反過來了!”
聽著聲,顧堯沒理會,瞥了眼,轉身便進了臥室。
“哪有你說的那么多的彎彎,”肖美玉忍著心回復。
“你老公是不是有腎虛啊,怎么滿頭大汗的,”瞧著人進去了,蔣美年忙問收拾鍋具的肖美玉。
“不是,他就是最近研究壓力大,老是晚上做噩夢的。”
“這可是大問題。”
“什么大問題?”
“你今年二十幾啦?”
肖美玉說,“二十六。
“看起來他應該大你一輪吧?”
肖美玉沒有說話,只是呆愣的盯望著等她的后話。
她接著說,“朋友圈看見你們的時候倒是怪年輕的,怎么線下見個面,就這么顯年紀?!?p> 瞧著肖美玉的手頓了頓,忙說,“你瞧,我這人不大會說話,你別往肚子里去,其實研究員不好找,多有錢,多氣派啊,要不怎么能住上這么氣派的房子你說是不,”說完還專門用眼神示意,生怕她往心里去。
“鞋穿在腳上合不合適,當事人最清楚,”肖美玉繼續收拾鍋碗瓢盆。
“那我可實話實說,你現在還年輕,懷個孕身材也好!”
聽著音兒,肖美玉當下沒再說話。
蔣美年還在問美玉做什么工作,月薪多少,怎么就戀愛上了大自己一輪的男人。
國外的研究員現在可是了不起,又有名又有錢。
“你來看看這酵面發的怎么樣?”肖美玉忙換著話題,暗示。
“哎呀,你不要跟我插著說,這面再好,也沒得性福生活好,”說完連忙撥掉她手中的盆子,像是自家閨女一樣,怕她吃罪受苦。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應該和你沒什么關系吧,”忍了許久的肖美玉臉突然冷了下來,嚴厲著。
“咱們是老同學,我這不是擔心你嘛,”她挑撥離間的心依舊沒有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邊說,邊往嘴里喂堅果。
收拾清爽的顧堯這時出來,看見討人婦仍在,忙說,“您還在啊,要不吃點晚飯再走,剛好美玉做了茶點?!?p> “那這多不好意思,”蔣美年邊說邊往鍋里瞧,色香味俱全倒是真的,看起來倒是有模有樣的。
聽著她還懂些,又說,“那........”
話還未出口,她搶著說,“不過你們要是邀請我吃,我盛情難卻,”她的臉上表滿了容光。
聽著狗皮膏藥賴著不走,二人頓時石化著不知道該怎么樣接上去,只能我看看你,你看看我,想著法子。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顧堯以為迅猛龍來救場了,忙去開門。
“你們這個垃圾不能放在這兒,”未聞其人,先聞其聲的是小區大媽。
“阿姨,下去的時候會帶的,今兒的暫時放到這里行嗎?”
大媽義無反顧的堅持,“不行,這樣多影響我們小區的風水,你是老外,可能不大懂,但是現在聽我的,趕緊拿進去?!?p> 聞著聲的肖美玉忙出來解釋,“阿姨,不急這一時吧?!?p> “這不是一時不一時的問題,而是小區明文規定,這不招牌都還擺在那兒嘛,”大媽邊說還邊往那兒指。
瞧著又是垃圾風波,蔣美年急忙的奔赴出來舉旗抗議,“人家就放一個垃圾而已,天天被你說的這么邪乎,這都什么年代了,你還信這些迷信啊?!?p> 大媽湊近細看,又是此人,“我現在知道你住在哪兒了?!?p> 肖美玉一聽語氣不對勁兒,解釋,“阿姨,您可能誤會了,這兒的住人僅有我們兩個,”邊說還邊指了指身邊的丈夫。
“那她是你親戚,還是........”
“剛倒垃圾的時候.......”肖美玉出口一半的話又咽了進去,不停地使著眼色。
“哦......我懂,看你們也很是體面人,把垃圾提下去倒了吧,放在這真不合適,”說著正要去撿垃圾。
顧堯忙上前搭手,“我來,我來,我來。”
大媽驚訝,“你個老外中文這么溜啊。”
肖美玉解釋,“他是歷史學教授,博古通今的,中文當然好?!?p> 大媽專門瞧了眼撇著嘴的蔣美年,才說,“一看你們就是文化人兒,不像有的人啊,沒有一點禮數?!?p> 二人瞧著話的玄外音。
肖美玉忙關上門,挽著顧堯便下去倒垃圾去了。
剛到電梯口時。
里面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大媽,人活著啊,就應該懂禮數,要是那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還讓您斤斤計較的話,我覺得,您可以自動解除自己職位,因為您擔不起?!?p> 面對小刀割玻璃,大媽可是老江湖,盡撿著干凈的說,“那也比有的人強,禮義廉恥都不懂的女人,拿什么來判別別人?!?p>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難道你不知道嘛,人在做,天在看,有一天啊,老天總會找你算賬的,”大媽說完倒是敞亮的離開,不帶一點煙塵味兒。
“你........”蔣美年想要動手,轉而一想沒有劃不來,便收了回來,但心里的小九九又在計較著下次的倒垃圾時該怎么樣對付這個尖牙利齒的老太婆。
瞧著大媽走了過來,二人忙收回觀望的視線,“你這衣服都沒弄好,”肖美玉忙找著借口掩飾尷尬。
顧堯也做出樣子,對著電梯處的反光玻璃整理著,“是,確實有些不正,”收拾一翻又問,“老婆,怎么樣了?”邊說邊往事故現場望去,瞧著沒了人影兒,忙提著垃圾轉了回去。
不僅如此,還不忘碎碎念,“真的請神容易,送神難啊,”今兒個,他算是見識了。
正在掏鑰匙的肖美玉打著趣,“顧教授什么時候這么懂人情世故?!?p> “入鄉隨俗,入鄉隨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