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顧涼是想讓歐陽雪在街上裸奔的,但眼下他勉強也算是自己人,鳳城知府這些年政績不錯,看起來是個好官。
如果歐陽雪真是他的兒子,她怎么也得給自己臣子一個面子。
“看在歐陽奈的面子上,這次就不讓你被人圍觀了。”顧涼頓了頓,繼續說道:“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不給你個教訓,難保你下次不會使用同樣齷齪的手段。”
“姑娘,在下真的知錯了。”歐陽雪可憐巴巴的看向顧涼,這美人怎么這么硬心腸。
以往他見過的那些女子,誰不是拜倒在他的長袍之下,所以他說自己從來沒有做過迷暈別人之事,是真的。
畢竟用不著他使手段,那些女子自己就前赴后繼的撲上來了。
這第一次做壞事,就被抓了,果然人不能做虧心事。
而且,他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直呼他父親全名呢。
“剛好我們缺個趕車的,就罰你當一個月的車夫吧。”借著燈光,顧涼看清了歐陽雪的樣子,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就是不干人事兒。
顧涼不由得又想到了小皇帝,頓時覺得牙疼。宮翎,也是一樣不干人事兒。
“把這個吃了,然后自己找個地方睡吧。”顧涼手心出現一粒藥丸。
“這是…”什么東西?
歐陽雪剛開口,話還沒說完,顧涼那藥丸就直接丟了進去。藥丸入口即化,歐陽雪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全部吞下去了。
他捂著脖子,想把藥丸吐出來,卻無能為力。
“放心,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藥,只不過一個月后還沒有解藥的話,就會終生不舉,每逢月圓之夜,還會全身浮腫疼痛,讓人恨不能割了自己身上的肉而已。”顧涼吹了吹自己的手指,云淡風輕的說道。
聽到“不舉”二字時,冷玉不由得輕聲咳了咳。
歐陽雪則是一臉呆滯和絕望,美人這么美,心怎么如此狠毒啊。
難道,他這是遇上了,娘親跟他說的畫皮鬼嗎?就是那種看著貌美如花,實際上心狠手辣的那種。
歐陽雪會做迷煙,自然懂點藥性,他飛快的給自己把了把脈,但以他那三腳貓的醫術,只能把出來自己確實中了毒,但中了什么毒,如何來解,他是一竅不通。
“別探了,別說你解不了這個毒,這個世界上,除了我,沒有人能解。”顧涼看他呆呆的樣子,不由得勾了勾唇。
她笑得美好,但在歐陽雪看來,卻像是皮笑肉不笑,娘啊,好可怕的女人。
“就是,我們姑娘的毒,即便是醫圣世家的人,都解不了,認命吧你。”谷雨站在一旁,跟著幸災樂禍。
“你們…你們欺負我!”歐陽雪撇撇嘴,突然哭嚎了起來。
是真的哭,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起來可憐極了。
“讓他閉嘴,我可不想被人圍觀。”顧涼揉了揉額頭,困意來了。
“是,姑娘。”谷雨十分聽話,在歐陽雪還沒反應過來時,就一掌劈暈了他,隨后將他隨意的丟在了走廊上。
“天色不早了,我先回房睡了。”雖說這里是客棧,但畢竟是女兒家的房間,冷玉有些不自在的先行告辭。
那房間里,都是顧涼身上的香氣,真正的惑人心智。
“姑娘,我們也先去睡了。”
三人各自回了自己房間,只留下走廊上的歐陽雪,孤零零的一個人躺在冰涼的地板上。
雖說已經入了夏,但五月初的天氣,尤其是夜晚,還十分寒涼。
半夜,歐陽雪被凍醒了,迷迷糊糊的打了個噴嚏后,才徹底清醒過來。
回想起上半夜發生的事情,歐陽雪恨不得自己從未見過那個美人。
到現在為止,他還不知道美人姓甚名誰呢,就把自己給賣掉了。
他真的要給別人當一個月的車夫嗎?還是被毒藥脅迫,無償的那種,若是被自家父親知道了,定然又要說自己不學無術了。
(歐陽知府:你給皇后娘娘做車夫,兒子啊,你終于出息了。)
但想到給美人做車夫,就可以天天與美人朝夕相見了,歐陽雪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更何況,美人身邊的那個丫鬟,跟他有巴掌之仇,怎么能輕易放過,他拿到解藥后,定然要先報仇再離開。
感覺自己滿血復活的歐陽雪,完全忘記了方才自己覺得顧涼多么可怕了,在他的內心里,只留下了美人的貌美如花。
果然,燈下看美人,越看越好看,比白日里隔得老遠看到的,還要好看多了。
歐陽雪打著噴嚏,找客棧小二開了個房間,安心睡下了。這鬼天氣,這么冷,竟然把他丟在走廊上,肯定是那個兇婆娘干的,也不知道明早醒來會不會感染風寒。
歐陽雪將自己手中的扇子丟了個老遠,他一點也不熱,一點都不熱。
至于身上的毒,他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