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澈儼然注意到了他,在隊伍聊天里打了一句好巧。
止渡也回了一句巧。
而后,野隊里一路無話,飛速過了任務。
就這樣,止渡做了久澈的新隊友。
不單單是簡單的比武隊友,日常過副本時,只要止渡在線,久澈也每次都會禮貌詢問止渡是否要一起。
畢竟,止渡玩的是游戲里最知名的近戰渣男職業,劍士。
劍士這個職業,招式帥、特效帥,也是游戲里面為數不多的極其吃操作的近戰職業。
自帶嘲諷技能能拉住boss的傷害,還有群體保護技能護住隊里的遠程隊友。一般的劍士玩家只要操作意識到位,再加上點不深不淺的撩妹功夫,多多少少能在這個游戲里撩到一個游戲cp。
游戲里每周總有些撕x故事會,不嫌事兒大的在喇叭頁面上昭告全服。
那些故事里的渣男主角,通常是劍士職業。
久而久之,劍士這個職業,莫名其妙的就和渣男職業聯系在了一起,怎么洗都沒用。
幾天相處下來,久澈覺得,止渡是一個從不遲到、從不惹事、話不多、也從不把現實情緒帶到游戲的玩家,在隊里不但輸出打滿,也是個氪金氪得足夠意思的三好隊友。
止渡打副本偶爾出現失誤,失誤之后,第二次絕對不會再犯。
他拉仇恨也拉得很穩,還是游戲里為數不多的定點T。
久澈一個沒什么抵抗技能的遠程不用再去分神去躲boss技能后,她增幅技能的釋放時間點都掐得穩了不少。
對于她這種愛劃水的咸魚來說,這簡直就是她心目中的隊友理想型。
混了幾天的本,彼此混熟之后,久澈和止渡慢慢的也就聊開了。
久澈是賀川市賀川大學的大二學生,平時在課余時間玩玩游戲,放松放松。
止渡當年也是賀川大學畢業的,誤打誤撞的,久澈竟然是他的學妹。
止渡沒問久澈花朝節那天是否去了凈慈寺。
在他看來,這種多此一舉的做法實在沒必要,既然認識了,以后有的是機會問出口。
打完最后一個boss,止渡收劍望向身后織結星河的久澈。
作為一個增幅輔助的星術師,久澈對增幅技能施放時間也掐得很準,增幅效果能和他的強勢輸出時間點重合。
同時,他注意到,久澈的每次施放增幅領域,都會操縱角色特意向前幾步,確保增幅領域能覆蓋到他。
大家都是細節玩家,止渡覺得,久澈這個輔助,很對他的胃口。
止渡同意了新發來的幾個好友申請之后,被拉進了一個過高級副本的隊伍,在確定隊里還有空位之后,止渡拉了久澈進組。
止渡的定點T技術實在穩如老狗,輸出連招也是干凈利落。這種不可多得的技術型玩家,自然是個香餑餑。
很多人打完日常本之后都加了止渡的好友,邀請止渡一起過高級本的日常。
當然,只要隊里有空位,他也會很夠意思的帶上久澈。
久澈看著這幾天,很多妹子玩家圍在止渡身邊,一口一個劍士哥哥劍士哥哥的叫著。
打趣道:渣男職業果然名不虛傳。
一周后,一直渴望喜當止渡親爹的顧歡總算被放了回來。
這匹脫韁的野馬,一落地就打了電話給止渡,點名要他的止渡兒子好好為他操辦接風宴。
止渡也沒推辭,知道顧歡凈喜歡三更半夜的蹦野迪,便訂了一個卡座,發了地址過去。
在電話里顧歡問止渡,失蹤了那么多年,怎么忽然舍得回來?
止渡抬眸,笑得極淡:“前幾年過得太傷情,這幾年也在外浪太久了,跟上頭請個長假回來放松一下。”
顧歡聞言頓了頓,把到嘴邊的虎狼之詞咽了回去。
他只知道止渡從小是外婆帶大的,至于他的父母,他從沒聽止渡提起過。
止渡不說,顧歡自然也從來不問。
三年前,止渡狠狠的遭了一通情傷,驟然一病不起。同時,一直養育止渡的止渡外婆,也因病離世。
止渡沒命似得趕回去,卻沒見到那位老人最后一面。
顧歡眼看著止渡好端端一個大活人,真活得跟個孤兒沒什么差別。
顧歡想拉兄弟一把,可止渡沒和任何人說,默默地訂了出國的機票,什么東西都沒收拾,孑然一身,消失三年。
如今止渡自己想通回來了,在顧歡看來,也是再好不過。
進了卡座,止渡遠遠的只看到看到顧歡身邊坐了一個人。那人人模人樣的帶著一個鴨舌帽,身上就是簡單的衛衣配牛仔褲。
止渡起初沒在意,走近后掃了一眼那人的面容。
“……”
嗯……這貨不就是……凈慈寺那新來的禿驢嗎……
對方一抬眼,儼然也把止渡對上了號。
嚯,這不是前段時間凈慈寺來的那個刷臉熟的秀兒嗎!
……
宗臨和止渡四目相對,兩人都是千年狐貍,如此喜感的相逢,彼此愣是都沒破功。
“施主,阿彌陀佛。”
對方很配合的從兜里掏出一串佛珠,對止渡施了施禮。
看著對方出門蹦迪都不忘佛門禮儀,止渡似笑非笑:“大師原來也破戒。”
“怎么?你們兩個也認識?”
一直沉浸在蹦迪氣氛中的顧歡后知后覺的抬頭,才發覺自己拉來的兩位仁兄的身上氣場似乎都有點不對勁。
一提到宗臨,顧歡全然沒了喝酒的興致,把酒杯往桌上一扔,便開啟了嘴炮模式。
“你瞧瞧,明明是一個禿驢,在一身潮牌的襯托之下居然也特么人模狗樣的。”
“拿著佛祖給的工資還來這蹦野迪,你就不怕大半夜的佛祖找你聊人生。”
宗臨一副大佬坐姿,淺酌一口酒,歪理說的慢條斯理:“佛祖要渡的人千千萬,真要聊人生的話,下下下輩子輪的到我再和我說吧。”
“嘿!老禿驢你少給我嘴硬,入了佛門還那么臭不要臉,天天破戒。”
“施主,不可動粗……”
……
顧歡今天晚上簡直一個頭兩個大,帶這禿驢來個酒吧都特么能遇到一群被他普度眾生過的善男信女。
當然遇見就遇見了,本來以為打個招呼就算完了,哪知道一個個的都讓宗臨那狗禿驢隨緣算算命看看手相。
眼看著酒桌子上,宗臨在凈慈寺忽悠人的家伙快擺滿了一桌了。
他顧歡今天這特么是出來喝酒,還是出來幫他宗臨賺外快的?
“真不知道我姐當年怎么眼瞎了才看上他的。”顧歡痛心疾首。
同樣覺得頭大的還有止渡,世界那么魔幻,忽然命運要給你整點驚喜也不提前說一聲。
久澈給止渡發消息,大意是明天晚上有些事情,比武時間需要往后推一點。
止渡放下酒杯回著消息,喝著酒的顧歡一歪頭看到止渡跟一個頂著妹子頭像的網友聊天,大喊了一句:“臥槽!止渡你個龜兒子居然背著爸爸撩妹子!”
被顧歡一鬧騰,正在打字的止渡好巧不巧的手抖點到了語音通話。
止渡暗叫一聲不好,剛想掛斷。沒成想,另一頭久澈秒接。
“怎么了?”
即使酒吧嘈雜,止渡還是聽見了對方的聲音。
止渡穩了穩心緒道:“沒,按錯了。”
顧歡就在止渡的身側,一聽止渡這禁欲樣,瞬間急了眼。
“止渡,既然電話都通了,讓人家妹子一起出來玩啊!”
“敢大半夜和人家聊天,也敢大半夜打電話,卻不敢邀請人家,你算什么男人!”
止渡:“……”
顧歡那頭還字正腔圓的再重復了一邊:“止渡,你算什么男人?”
……
止渡拿著手機一個頭兩個大,恨不得錘爆身邊這個不嫌事大的狗東西。
剛想直接掛斷電話,等等再和久澈解釋,可電話那頭的回應卻出人意料。
久澈說:“只要不是很遠,我可以來啊,你們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