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一層又一層的把包裹在我左手臂的紗布慢慢的掀開。原本開裂的刀口,在一針針的縫合之下,已經全部愈合,如同枯樹皮一般的結痂一道道的覆蓋在皮肉之上,顯得有些脆弱。此時痕跡是抹不掉的,但黑暗的時刻已經過去,即將迎來的是巴塞羅那夏日的驕陽。
在經過了又一個星期的抓握練習,負重提,放,左臂終于有了活力。醫院的后方除了是我的康復治療所,也是體能測試中心。所以,無需多言,開練。天宇做活靶子,我做拳擊手。我帶好拳擊手套,左手慢慢發力,從輕觸,到重擊,拳拳命中天宇的手把,只不過每一拳的落下,都會帶動肚子和前胸的肥肉,一圈圈的震動,上下波折,如果只聽聲音還是可以體會到這是一個有力有勁的拳手,但只要一看全身,簡直是火影忍者里的丁次實錘了。
幾個回合下來,我融化成了一坨果凍,天宇也癱在了地上。連連叫苦的天宇再也撐不住了,大聲叫到:“啊啊啊啊啊,出院啊,不練了。”此時,不只是我,天宇自己也出乎意外的感到驚訝,自己居然可以說話了。本來聽醫生說還需要一段時間的,沒想到讓我用拳擊治好了。得,這下我們是真的可以打道回府了。后期經檢查,我除了后期堅持輔助治療之外,基本沒有大礙了,只是永久性的留下了一串刻骨銘心的印記。而天宇,假性聲帶嘶啞,經重新刺激也已經恢復。
天宇幫我收拾好行李,準備好uber,一段陰轉晴的日子就這樣到來了。臨走前,天宇還依依不舍的向護士小姐姐們告別。站在一旁的我本來想要清閑的刷個手機,又被拉過去合影。有時候我發自內心的覺得認識這哥們兒是個錯誤,有時又覺得認識他是今生的幸運。
司機按了幾下喇叭,表達了他的不滿。天宇和我也不好意思的趕緊上了車子。初秋,已至,風已不在那么像烤箱的熱風,一切的遭遇也隨著季節的更迭,逐漸開始降溫。一個時期的結束另一個時期的開始,這大概就是生活的規律吧。“vamos,hombre.”天宇大叫一聲,打破了屬于我內心世界的文藝自嗨。司機,一腳油門,徹底的為這一段故事畫上了完美的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