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瑪麗,
當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在金城港度過了安穩的兩個星期。很抱歉這么晚才給你回信,你也知道,身為警察的我每天都有很多工作要完成。說到這,我要告訴你件興奮的事,我發誓,要是你能在我身旁,我恨不得與你痛飲一杯!
金城港的局長已經把我提拔成了副局長!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還記得老詹姆斯來通知這件事的那天,我竟然高興地親吻了他的臉頰,哈哈。
告訴媽媽我一切安好,不要擔心,我手臂上的槍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對了,特別是那些該死的頭發,已經長回來了,我現在可以哼著小曲洗著澡。醫生不讓我洗澡的那幾天真是讓我渾身難受,仿佛一只跳上岸邊的鯡魚,我可能是這輩子唯一一次想與水好好親近了。
這里的原住民都很友好,三天時間里我已經差不多認識完了。說來慚愧,好幾家都熱情地請我去吃晚餐,我也不好推脫,為此省下了不少飯錢。他們還把離岸邊最近的一幢房子分給了我,每天早晨都能站在陽臺邊吹著海風看著日出,盡管大多數時候都濃霧密布。金城港應該是馬薩諸塞州最大的漁港,這里的人兒可比大多數漁民要幸福得太多了。就連全盛時期的黑水港恐怕都要點頭稱贊。他們經常唱著歡快的歌謠從碼頭出發,雖然許多漁港都把鯨魚當做重要的經濟來源,但我來島上卻很少見過他們捕食鯨魚,也許是我不常關注屠宰場吧。從波士頓警察局帶過來的配發手槍我隨身帶著,我還悄悄偷運了一把恩菲爾德,就放在我的床頭,這可是我用很多錢買下的收藏品,每天摸一下都會覺得很滿足了。
總之,局長格雷對我信任有加,我的事業正在蒸蒸日上,我很看好我的未來。其余的警員也與我做了好兄弟,隔三差五都要去礁石酒吧喝上幾杯。對了姐,最近我也想明白一件事,愛情這種東西是不能催的,雖然今年我也三十出頭,但是還是打算把工作好好弄一下,不能辜負別人的期望。至于結婚這事,該來總會來的,也別為我去安排相親了。
唯一難受的地方,就是睡覺。墻的隔音效果不太好,半夜都能聽見很大的海風聲,不知是不是我的傷口讓我對聲音變得及其敏感。幸虧我從島上的醫院開了幾瓶安眠藥,每天都有服用。
信寫到這就差不多了,請務必回信讓我知道你們最近是否安好。今天可是希望號回港的重要日子,按理來說這次捕魚時間過長了,應該會有很大的收獲。為回港的船只進行迎接洗禮,已經變成這里人盡皆知的規矩了。這里很注重儀式感,盡管他們信奉的魚頭人身像有些詭異,但我從來沒冒犯過他們的信仰,啊,好像又說多了。那么就告一段落,我去參加希望號的歡迎儀式了。
弗蘭克·斯坦因,寫于1928年1月4日金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