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云早上開車來到老張包子鋪，準備吃點早餐。夏曉夢早上也在這吃早餐。
“早上好啊，夏總。”沈子云端著四個包子，一碗粥和一碟咸菜在夏曉夢的桌前坐下。他將咸菜向夏曉夢這邊推了推。
“早啊。沈總。”夏曉夢甜甜的笑著。她吃的簡單，兩個包子和一杯豆漿。
夏曉夢邊喝豆漿邊說：“今天什么指示？”
“保持正常就行。”
洪河村里的村民每天去晴楠食品廠上班距離都不近，大家也是各自想辦法。
韓虎韓豹兩兄弟騎摩托，其他的人有的混別人的車，有的自己騎電瓶車。有的就干脆住鎮上親戚家，等天氣暖了再來回跑。
韓豹跑了幾天了，也沒跑出來什么客戶。好不容易有個有意向的，說兩口子研究研究。這一“研究”就夠嗆了。
“哥，咱這真有市場？”韓豹在車后面，摟著韓虎的腰說：“別耽誤了家里掙錢吶。”
“應該行吧。”韓虎說話，一股冷氣就進了嘴里。
“哪有‘應該’啊？”韓豹說：“我感覺賣不出去啊。”
韓虎沒好氣的說：“你就說喪氣話。那么多錢投了，他們不心疼？”
“對那幾位來說，就和咱們買根蔥似的，人家都沒當回事。就那于勝楠和方晴怡，沒準都忘了投錢的事了。到時沈子云一走，我們就抓瞎。”
“開工資的，怕啥。”
“走著看吧。”
除了韓豹，幾個女工也坐不住了。
洪河村里的劉翠，和劉燕、夏曉夢是一屆學生，初中同學。
她和劉燕坐著家里的“小晃蕩”上班，三輪車蒙個擋風的布，劉翠爸騎著車送她們上班。
劉翠很擔心廠子問題，“這還沒賣出去呢？”
劉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這要是賠了，可惜了了。”
“曉夢人家有那么有錢的對象，她怕啥？該想招的是咱們。”
“你咋想的？”劉燕問。
劉翠小聲說：“再看幾天。有人找我了，問城里有活去不去。”
“這邊也不差。”
“燕子，就怕廠子挺不住啊。”劉翠說：“你看看倉庫。咱這些天生產的蘑菇都在那呢。這山貨還行。藍蛛山的魚先不用送了。這是啥意思？”
“我覺得不能。那沈子云可厲害了。”
“他厲害咋了？只賺不賠？沒準倒霉的就讓咱們趕上了。”
劉燕想想也是，他沈子云難道就沒賠過？
沈子云平日還在村里，他還有塊實驗田呢。他和李英學習了技術，現在簡單的事，他能自己做了。
劉二強來到實驗田找沈子云，想和他聊聊。
“劉支書？過來了？”沈子云起身摘掉手套來到劉二強面前。
“子云，是這樣。”劉二強還挺不好意思說。
“有話直說。”
“大家想問問晴楠食品廠的情況。”劉二強笑道：“想了解一下近況。”
“哪方面？”
劉二強搓搓手說：“就比如出貨方面。大家也是跟著著急，不希望這么好的廠子剛開始就倒了。二是真要是賠了，大家可都欠著銀行錢呢。”
“放心。”沈子云淡定的說：“他們也欠我錢呢，并不僅僅是銀行。”
劉二強驚訝了一下，沈子云這么說是什么意思？他也不好問，就說：“所以大家著急。”
“我都不急，大家急什么？”
“這……”劉二強只能點點頭，“也是。”
這些人欠著沈子云不少錢呢。沈子云都不著急，他們著急有什么用？
劉二強沒套來什么有用的消息，心里還挺納悶，這沈子云還有什么招吧？
連徐立功和他說話他也沒聽到，就想著心里這點事。
“二強哥。”徐立功不得不大聲叫道：“你尋思啥呢？”
劉二強扭頭才看到了徐立功。“廠子里的事唄。這不知不覺，大家可都綁在沈子云身上了。”
劉二強擔心不無道理。沈子云廠子招聘工人，農戶欠著沈子云的錢。洪河村里的人，都圍在沈子云周圍。
“你怕他篡權？”徐立功說：“可能嗎？”
“拉倒吧。”劉二強指指周圍，“這村子送人家都不要！要來干啥呀？”
“就是。”徐立功說：“我們欠他錢一點不緊張。他廠子只要繼續收，我們就繼續供應。真金白銀到手，怕他啥呀？”
“你就是個山炮。”劉二強說：“咱仔細算。沈子云借錢給農戶了對吧？”
“對。”
“生產的蘑菇賣給廠里了吧？”
“對啊。換錢了。”
“你換的錢，是不是還沈子云了？”
“我……”徐立功說：“我特么還真是山炮了。這一進一出，還是人家的錢吶！我們白給了蘑菇是嗎？”
“你還是賺了點的，別說沒有賺到。”劉二強說：“人家玩的高啊。”
“這也太高點了。”徐立功說：“不過還完了錢，蘑菇不是咱們自己的？到時賣廠里，都是自己兜里的錢。”
“廠子出貨了嗎？”劉二強問徐立功，“過半年不要你蘑菇了呢？你拿著蘑菇天天擺攤賣去吧。”
“這……”
“這廠子，縣里還給優惠政策了呢。”劉二強說：“人家這是名利都有，干不下去了一扔，完事。李天喜那邊一完活。扶貧了呀！工作做了呀！人家和咱不是沾親帶故的。夏曉夢跟了人家了，那是變真鳳凰了，還能管咱們？”
“這不是糊弄嗎？”
“咱村真能發呀？”劉二強說：“得。人家有路數。咱們白玩。”
村里揣度沈子云的人并不少。好幾個來找劉爺爺商量事來了。
“大家聽我說。”劉爺爺說：“人家沒騙咱們。”
“大棚建了，蘑菇種了，他賣不出，不是坑人嗎？”
“人家現在還收呢。”劉爺爺為沈子云開脫。
“那還能收多久？聽說庫房里越壓越多。有人問了韓豹了，沒出去幾個。”
“不能吧。”劉爺爺想了想說：“人家騙咱干啥？”
“咱們也不是說他騙。”其中一個說的很客觀：“怕他干不下去了。咱當時建大棚，就是相信他能帶大家將蘑菇賣出去。要不，誰家能投那么多錢，欠著一堆饑荒。廠子現在不行了，大家上火了。”
劉爺爺手中拄著的棍子瞧瞧地面上的磚塊說：“明天我去問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