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再傷
徐映山暫時無法脫身,只得照辦。
想著早些擺脫這個大麻煩,徐映山一路飆到私立醫院。
把人塞給醫生過后,他便離開了——果然這里的醫生還是有眼色的,沒問冉良那傷口誰干的。
醫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抬眼望了一下走出病房的徐映山——黑西裝大墨鏡,還垮起個批臉。他不認識。
但現在手里這位病號他可是知道的——冉家奇葩親戚就那么幾個,這位幾年前就在這家醫院亮過相了。正是當年冉家主母車禍離世時他見過冉良。
不是什么好東西,閑事管不得。
他又習慣性推了推眼鏡,轉過身盡職盡責地開始檢查冉良的傷勢——當然,多余的他不會問。
這是他的人生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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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映山極其煩躁——這一天天的都什么事兒啊。本來只是接個普普通通的單子,哪里想過會碰上這種奇葩父女啊。
雖說有些事情表面上已經結束,但其隨后引發的各類麻煩也會接踵而至。
他稱其為“麻煩效應”。
可以類比一下“說一個謊需要用另外一千個謊來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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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大門,一家便利店闖進徐映山的視野。
冉良看冉月色咪咪的眼神不僅給冉月造成了心理上極強的不適感,同時也污染著他的意識。
身為不可多得的天才,他有了極妙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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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良的傷口不深,不過掌骨可能已經被敲折了——麻煩的是兇手似乎用力過猛,有玻璃碎渣附在傷口——這樣的情況比較難處理。
好好休養,這只手應該還有希望——不過當時的痛感,醫生嘗試著想象了一下——天,誰他媽受得住啊!
冉良心情復雜。
這算什么?賠了夫人又折兵?
有一絲慶幸,更多的是后怕——不過幸好出來了。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然而下一秒,他的厄運就到來了——徐映山出現在了病房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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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先生,冉小姐要我轉告您一件事。您可以出來一下嗎?”
冷面保鏢的奸笑明顯得不能再明顯。
然而冉良沒有別的選擇——只要徐映山想,他不出去,徐映山也能把他拎出去。
于是他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一步三回頭地走向了徐映山——醫生,您能不能救一下我!
醫生推了推眼鏡,用實際行動答復了冉良的訴求。很顯然不能嘛。
反正在這種場合,他最多也就是打你一拳而已——監控都盯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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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良踏出病房的那一瞬間,徐映山就恢復了他的死人臉。
“保鏢先生……有什么事啊?”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冉良現在最怕的就是見到冉月的身邊人。
“沒什么,跟我來。”
徐映山同志對其充滿了不信任,于是他上手揪住了冉良的衣領往外拖。
一直拖到了男廁門口。
媽呀這徐映山不會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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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映山沒管他驚恐的眼神,繼續把人拖到洗手臺前。
冉良一抬眼,看見了一瓶二鍋頭。
這是要干什么?
“來,洗洗眼睛。”用最冷漠的表情說最冷漠的話。
冉良算是見識到了。
他也終于明白了二鍋頭的用途——徐映山打開瓶蓋兒,倒出酒,掬在手心,潑向冉良的眼睛。
人的本能在這一刻起了關鍵作用——冉良飛快地閉上了眼,不過還是有少量酒水進了眼睛。
那一瞬間的痛感,冉良這輩子都不會想再體驗一次——仿佛吃面時辣椒水濺到眼里——不過量要多一些。
事實上,痛苦都是一瞬間的事,但某些“瞬間”讓人一輩子都不會想再感受。
比如現在的冉良。他到底做了些什么孽,要被接二連三地這般對待!
——“自己清洗干凈,好好記住洗眼睛是什么感覺。”徐映山向來有分寸,他并未打算下死手——給個警告而已,又不是要殺人。
他說不清楚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做。
義憤填膺?替天行道?似乎沒什么詞能準確地解釋。
單純想替冉月出氣?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他巴不得早點甩掉這個大麻煩。
他有點想抽煙了——他并不是個老煙槍,但心緒不寧時也會借尼古丁紓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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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良很快就洗完了——他沒那個膽子浪費時間。門口那位哥也他娘的是個瘋子!
冉良遭遇了身心的二度創傷,但他已經不想再提了。
徐映山把他送回病房的時候,醫生適時地又推了推眼鏡,切換到眼瞎模式。
徐映山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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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冉嶺這邊就不太妙了。
冉良一家人是他的狗,這沒錯;這出戲的幕后推手也正是他。前文也提到過,他試圖借冉良之事把冉月困在星娛樂里——好好地當她的總裁就夠了,跑去演什么勞什子戲!
冉月就是一顆不定時炸彈。
冉嶺只有把她箍進星娛樂,他才可以喘口氣。遺憾的是,這件事徹徹底底地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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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疊文件被摔在辦公桌上。
秘書見狀,自覺地離開了辦公室——沒人想承受冉嶺的怒火。
冉嶺抹了一把臉,而后緊閉雙眼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文件上赫然是星娛樂總裁辦公室的監控錄像截圖——冉嶺在辦公時不常用電腦,底下的人都清楚這一點,幾乎所有的文件都會準備一份紙質的。
剛剛秘書一言不發把文件放在桌上的時候,他就預感到了不對勁——果不其然,冉月給他準備了好大一個“驚喜”!
緊接著醫院方面又傳來消息——饒是他知道冉月脾氣爛,也沒料到冉月行事風格已經如此狠厲。
他本以為冉月這種長在象牙塔里,涉世未深的小丫頭片子應付不來冉良這種狗皮膏藥。誰能想到她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動手!
永絕后患,示威冉嶺,冉月這步棋走的著實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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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映山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冉嶺現在的境況。
換作是他,肯定要被氣炸。
設下的絆腳石并未奏效不說,還被威脅了一波——誰都不會好受。
嘲笑冉嶺只是其次,當務之急是要把自己摘出來——雖說對冉嶺沒什么好感,但好歹人家才是自己真正的雇主,不能給雇主“我的手下和我的對手同流合污”的錯覺。
他可不想被冉嶺這種玩下三濫手段的人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