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的2月某天夜間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夏曦晨一家的晚飯氣氛。
“死老頭子,聽不見有人敲門嗎?”夏母摔下正在吃飯的碗筷,拿起遙控器將電視機的聲音調(diào)低,怒目瞪著夏爸。
“你腿折了嗎?老子剛端上飯。”夏爸有些不滿,但還是照做了。
按照慣例如果夏爸不照做,夏母直接會將桌子掀翻,在外人面前狠狠數(shù)落夏爸。
夏爸客客氣氣地將人請進來,來人帶著口罩和手套,遞給夏爸兩盒板藍根和一包口罩,說:“我們是村委的工作人員,今天下午剛接道通知,最近非典疫情蔓延到山西了,由于資源問題我們決定挨家挨戶的告知分發(fā),以免發(fā)生廣東瘋搶事件......”
村委的人交代好各種要求便匆匆離開了。
家中陷入死寂,“爸,非典真那么可怕?”
“晨子,馬上要開學了,開了學離同學們遠點.....”
“瘋婆子,遠能遠哪去,說不定學校要拖延開學,在家最安全。”
“快高考了,在家能學下啥?”
“學習重要,還是晨子的命重要?”
“咋,你一輩子窩囊,她也學你?”
.......
他倆一吵起來就要上搟面杖,砸碗的,“行了,你倆要不趕快分了吧,吵吵吵,吵了一輩子了,煩不煩呀。”夏曦晨為了避免一場以小化大的惡戰(zhàn),及時制止,雖然話說的狠了點。
爸媽沒有文化,所以什么尊重長輩和夫妻相敬如賓的家風從來不會出現(xiàn)在這個家中,反而誰說話硬氣誰有文化誰就有話語權。
家中恢復了寂靜,夏曦晨心中暗嘆一口氣。
這個寒假確實延長了一個月,回想起這個寒假,夏曦晨根本沒心思學習。
這一向是夏曦晨的風格,在學校學的像瘋子一般,在家玩的像瘋子一般。
但在夏曦晨開學的前一個星期,爺爺家傳來噩耗,爺爺病重住院了,家中爸媽的戰(zhàn)火也不斷甚至頻繁。
夏母現(xiàn)在是看誰誰不順眼,前不久還忍無可忍將夏曦晨的GBA游戲機摔了。
“夏曦晨你要是不想上早說早退學,趕緊嫁了減輕我的負擔。”夏母拿著棍子站在夏曦晨面前。
“你煩不煩,滾。”夏曦晨很不喜歡威脅她的人,照樣我行我素。
她的態(tài)度讓夏母忍無可忍,直接奪下游戲機將它摔壞。
夏曦晨急了眼蹭的從沙發(fā)上站起來,紅著眼大聲嚷嚷道:“現(xiàn)在是寒假,我玩一下游戲機咋了。”
“你問我咋了?你知不知道你要高考了,別人家的孩子都在學,我咋生了你這個沒出息的孩子。”夏母抽起棍子打在夏曦晨屁股上。
此時夏爸正在上夜班,孤立無援的夏曦晨見媽媽動真格的拔腿就跑出家門,夏母本來要拿著棍子追著打回來,但這是特殊時期,放下棍子拿上家中口罩追了出去。
夏曦晨自從上了高中就沒鍛煉過,哪能比的過常年工作的夏母,跑不動的夏曦晨躲在汽車背后,祈禱。
可惜即使在夜間,找女心切的夏母依舊能發(fā)現(xiàn)她,夏曦晨看到路對面的媽媽發(fā)現(xiàn)了她,嚇得哭了出來,加速逃離她的魔掌。
夏母見到女兒這么怕她,心軟了,在夏曦晨實在跑不動時只是默默的跟著,一直沒有上前去遞口罩。夏曦晨試探了幾次,開始步行走到公用電話亭。
“爸,接一下我,我肚子好疼,我在橋洞下等的。”確實今天夏曦晨來例假了,又跑這么拼命,手按著小腹蹲在沒有人的大街上。
即使知道媽媽的靠近,偏著頭不去看她眼睛倔強的望著路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