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醫腳，吳娟還是第一次聽說。

　　司寒拿出一根小三棱針，一根毫針，當著吳娟的面，把針具再次消毒。

　　“我按到哪里，如果那里疼痛，你就說一聲。”司寒對吳娟說道。

　　吳娟點點頭，“好！”

　　司寒先從左腳開始，從腳踝、腳背，一直捏到腳趾。

　　“啊……疼！”吳娟突然喊了一聲。

　　她平時都沒有注意，左腳次小趾的骨節處，按一下會疼得那么厲害。

　　司寒拿起小三棱針，手法嫻熟地刺入次小趾骨節處的疼痛點。

　　一汪烏黑烏黑的黑血，從入針處冒出來，足有一粒發生米那么大。

　　黑色血珠一出來，吳娟就感覺頭猛然輕松了很多，偏頭痛幾乎消失了。

　　太神奇了。

　　吳娟第一次體驗針灸療法，第一次見到在正常的腳趾上，居然會涌出那么多烏黑的血珠兒。

　　司寒又開始給吳娟捏右腳，捏到第二趾的時候，吳娟又喊了一聲疼。

　　于是，他又用毫針，在右腳的第二趾痛點處，刺進去了。

　　銀針刺入，立刻有一汪透明的水珠徐徐涌出，跟左腳那個烏黑的血珠兒大小差不多。

　　這時，吳娟只覺得神清氣爽，頭清目明，視力也莫名其妙地變好了一點兒，很多年沒有這種清爽的感覺了。

　　她的偏頭痛，也徹底消失了，太舒服了。

　　司寒收起銀針，結束治療的時候，吳娟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神兒。

　　這事兒，如果不是她親自體驗，打死都不會相信，因為這已經超出她的認識范圍了，是她很難解釋的魔幻效果。

　　明明是偏頭痛，為什么要針腳？

　　為什么左腳出黑血，右腳出一灘水？

　　吳娟已經從質疑，變成徹底的好奇了，“太神奇了，為什么這樣？是什么原理？”

　　司寒本來想解釋一下，但是想到對方是普外科醫生，沒有學過中醫，說了她也聽不懂。

　　她便敷衍了一句，“中醫理論博大精深，不是三兩句話能解釋得清楚。”

　　吳娟感嘆道：“你徹底顛覆了我的現有認知，太厲害了，我想跟你學中醫，現在還來得及嗎？”

　　李暖央一直在旁邊看熱鬧，聽到吳娟要跟司寒學中醫，便在一邊調侃：“司寒說過，中醫這門學問，博大精深，醫學典籍，晦澀難懂，沒有相當高的天賦，很難學有所成，不是誰想學就能學。”

　　吳娟聽了，立刻自我介紹，“我叫吳娟，市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普外科的一名主任醫師，雖然沒有接觸過中醫，但我相信，我能學好。”

　　李暖央聽了，想讓她知難而退，畢竟她都被司寒拒絕了，這么大年齡的外科醫生，更不可能被司寒認可和接受。

　　“司寒雖然年輕，但七歲就開始跟著父親坐診，現在說他是名醫，一點兒也不夸張，雖然恪生堂因故關閉了一年，今天才重新開業，但是每天前來求診的患者仍然有很多，司寒很忙，哪有時間教別人學中醫。”李暖央再次勸退吳娟。

　　吳娟從小就立志要做一名救死扶傷的醫生，非常癡迷醫學，而且一直都是知難而上，挑戰越高，她就越興奮。

　　她認真地說：“第一，我不會占用老師太多時間，只需要幫我列個書單，我會照單購入，然后埋頭苦讀自學。”

　　“第二，我自學入門之前，絕對不會打擾老師，自學入門之后，如有疑問，也一定會自己想辦法思索，絕對不會輕易占用老師的富貴時間。”

　　“第三，雖然年齡有差距，但是醫術不分年齡，誰的醫術高，誰就是老師，所以我是心甘情愿認司大夫做老師，并且心甘情愿地為此付學費，以及盡身為學生的各種義務。”

　　吳娟思維清晰，做事條理分明，想要認司寒為老師，并非一時沖動，而是經過深思熟慮，并且考慮到了一切因素。

　　李暖央無話可說，因為吳娟把話說到這個份上，確實很難讓人拒絕。

　　但是，她相信，司寒肯定會拒絕吳娟。

　　“好！”司寒爽快地答應了。

　　李暖央瞪大了眼睛，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司寒竟然答應收吳娟做學生？

　　吳娟四十多歲，比他這個老師大二十多歲啊！

　　吳娟似乎對這個結果并沒有感到意外，“既然是我主動要求拜師，就要按照老師的規矩拜師，你說我要怎么做，我一定會照做，哪怕需要跪拜。”

　　司寒連連搖頭，“什么也不用做，更不用跪拜，儀式并不重要，也不用交學費，我現在就給你列書單。”

　　司寒說完，真的拿起筆，伏案而書。

　　他寫的非常詳細，每本書的書名后面，都詳細地寫了要買哪家出版社的哪一版。

　　中醫典籍，大多都是公版書，沒有版權，每個出版社都可以自己找人編匯出版，所以會受編創人員的水平限制，導致每個版本的質量都不同，良莠不齊。

　　初學者，選對書很關鍵，否則被錯漏百出的劣質書誤導，會誤入歧途，越學越糊涂。

　　吳娟小心翼翼地收下司寒理的書單，然后兩人又互留電話，相互加了微信，她才離開，回飯店去找父母。

　　李暖央想不通，吳娟離開之后，她立刻追問司寒，“你還以為你會拒絕她，沒想到你竟然答應了，為什么？”

　　司寒云淡風輕地說：“她已經用行動證明，她能學好中醫，而且也值得我助她一臂之力。”

　　李暖央聽得一頭霧水，“我還是不明白。”

　　司寒解釋道：“她已經四十多歲，身為普外科的主任醫師，還能保持對醫學的初心和激情，還能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病人，浪費那么多時間和精力，奔走勸告，這種鍥而不舍的執著和善良，正是醫術的最好根基。”

　　李暖央聽了，終于恍然大悟，她當初被拒絕，是因為不夠執著，缺少激情。

　　她仔細想了一下，吳娟確實是個非常值得欽佩的好醫生。

　　她在拜師上輸給吳娟，心服口服了。

　　白露在一旁調侃道：“學醫太費腦細胞，嚴重影響女人的顏值，我才不要學，我只想學做菜，想給哥哥做各種好吃的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