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商城。
搭乘末班公交，江牧抵達店鋪，老板娘已經等著，旁邊還有個中年男人。
這是誰？
江牧瞟了一眼，心中有了大概猜測，老板娘叫他過來，不會是為了談戀愛，更不可能是來造人，純粹只是貨到了。
貨＝蛋。
結合這個信息，中年男人身份不難猜，所料不差，十有八九就是傳說中倒斗的。
這次之所以過來，就是老板娘準備從良……呸，金盆洗手，不想再與他做生意。
江牧來之前，兩人已經詳細談過，結局明顯，得到藥劑生意的老板娘，干脆利落拒絕合作。
“就不再考慮一下？”
中年男人不死心，還在試圖規勸。“如今風波正濃，輿論瘋狂打壓藥劑，這生意可不好做，說不定過段時間就被封了。”
“不必了。”
老板娘頓了一下，最后決然搖頭，她早就想退出，不想再陷進去，這次正好是機會，哪怕藥劑出了問題。
“你別急著拒絕。”
中年男人還在堅持，態度非常誠懇。“咱們合作這么多年，從來沒有發生過不愉快，你要打定主意我也不強求，但現在藥劑正在風頭上，你大可以兩邊一起下注，要是贏了，到時候再退不遲，若是扛不住，至少還有一條退路。”
“我已經想好了。”
老板娘微微一嘆，依舊堅持自己所想。
江牧雖然不知情，但也看出一些東西，認真來說，現在藥劑生意岌岌可危，老板娘最好選擇就是暫時觀望，等到塵埃落定再做決定。
果然。
……我的魅力很大！
老板娘以前的拒絕，都是礙于道德，或者羞恥心，畢竟與一個少年戀愛，注定會被看為老牛吃嫩草，受到周圍人指指點點。
察覺到老板娘心意，江牧備受欣慰，打算等中年男人離開，就將計劃稍稍透露，讓她安心。
中年男人暗暗一嘆，倒也沒再強求，目光稍轉，投向一旁江牧身上。
江牧真實身份，老板娘沒有透露，只說是等精靈蛋的客人，以后若是有這方面需要，還會進行一些私底交易。
中年男人長相普通，丟進人堆都沒人認識，誰能知道，這是個在地下討生活的人。
大秦對盜墓判得很重，最根源問題就是太穩定，權利沒有怎么洗牌，那些百年家族、千年世家，最講究的就是傳承，恰好，這些又都是站在金字塔尖人上人，掌控著社會絕大話語權。
刀尖跳舞。
中年男人能活這些年，依舊還在一線奮斗，足以證明他的本事，以及命大。
下墓不是請客吃飯，隨手一算，就有三道鬼門關，第一道是法律，第二道是人心，第三道是險境。
相較于死板法律，人心更加不可測，為了利益，什么感情、道德都丟到一邊，身后捅刀子的比比皆是，一場下來，你盜的墓也許就成了你的墓，陪著墓主沉眠地下。
然而。
就算你逃脫了法律，拿捏住人心，找到可靠隊友，卻還有最后一道鬼門關。
有句話說的好：競爭能使行業強大。
盜墓自古猖獗，墓主也不是傻子，這一屆墓主被盜，下一屆自然學乖，做出針對性對策，特別是那些盜墓賊死了，生怕自己的墓被掘了，都是往死里設計陷阱，不知道害了多少同行。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盜墓賊與墓主，一個設計、一個解謎，幾千年相愛相殺，盜墓技術與日俱增，防盜技術也緊隨而上，一個不小心就要當場殞命，祖師爺復活也救不回來。
中年男人一臉和善，親切攀談。“這位小兄弟貴姓？”
“姓江，名牧。”
江牧微微一笑，直截了當開口。“不知大叔名諱？”
中年男人頓了頓，看了眼老板娘，然后才回答。“我姓段，名德，也許就是這兩個字，讓我走上了這條不歸路，也不知我那死去的爹娘當初咋想的。”
段德？
江牧惡趣味。“你認識大黑狗么？”
段德想了一會。“……不認識，倒是認識一個綽號小黑的二道販子，這人什么貨都敢收，什么貨也都能出，在道上名聲非常響亮。”
江牧。“有神獸么？”
段德……
閑聊了一會，終于入正題。
老板娘打算金盆洗手，不是隨便說說，這場交易她并沒參與，只是充當中介角色。
段德也不廢話，直接打開背包，拿出一顆精靈蛋。“你是曼姐介紹的人，我也不玩虛的亂喊價，實打實一百二十萬。”
一百二十萬？
江牧皺了皺眉，還沒開口，老板娘已經忍不住，怒氣沖沖拍桌子。“姓段的，你給我放老實點，上次那貨也就八十萬，好端端為什么多出四十萬，真以為老娘不混這個圈子，就不把我當回事了？”
段德頓時喊冤。“天地良心，我……”
老板娘冷笑連連，毫不客氣打斷。“就你還天地良心，若是有良心，還會去刨人家祖墳？”
段德噎了一下……雖然很想反駁，可想了半天卻站不住腳，細數這些年挖的墳，數量早就不可計數，特別是剛入行那會，由于經驗不足，時常會拿些小墓練手，天天都在地底渡過。
“我需要一個解釋。”
江牧看向段德，目光生冷，一百二十萬他拿不出手，但這顆精靈蛋勢在必得。
段德沒有回答，反倒問了一句。“上次的精靈蛋還滿意吧？”
“滿意。”
江牧干脆點頭。
段德笑了笑。“小兄弟，你若知道兩顆蛋彼此關系，就不會說哥哥騙你了。”
哥哥？
呸。
你丫才是弟弟。
江牧暗自撇嘴，面上不動聲色。“什么關系？”
段德神秘一笑。“你的那顆精靈蛋與眼前這顆精靈蛋，都是同一片墓葬群里倒出來的。”
江牧沒有說話，安靜等待下文，老板娘當場暴怒，惡狠狠瞪眼。“有屁快放，今天這事不給一個合理解釋，非卸了你一條腿不可，玩套路玩到我這兒，真以為老娘是良家？”
段德無奈。“我真沒玩虛的，我前段時間被困在地底，這事兒你也知道，上次那顆精靈蛋，前后三天就搞定，這次差點交代在里頭，難道還不夠明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