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杰罵罵咧咧把拳頭收了回去，但又很不甘心，所以多瞪了幾眼楊盛高，給人整得齜牙咧嘴。

　　“不過說來也是服了。”趙清程決定把話題拉回正道：“老江是真的用心了，你們看當時剛開始班里都說這倆絕對是第一對be的，結果現在這都快畢業了，這倆居然還堅持到了最后！”

　　程富文接過話：“的確是，你看老江當著全班人送戒指和手鏈時有多認真，我可從來沒見過他那樣，震驚我全家啊！”

　　那個時候江從舒單膝下跪的畫面現在想來還是讓人有種感動的意思。

　　“他這次可是認真的，咱們就放寬心吧，這兩年這倆人分分合合四五次不也走到了現在嗎？”

　　連于嫣都贊同：“沒錯，咱們就聽富二代的，放寬心啦～”

　　“我不是富二代！”程大爺對于這個名號感到十分不受用。

　　“那……”于嫣斟酌片刻，小心開口試探：“叫你富富子？”

　　程富文：“？？啥玩意兒？”

　　“這是現在的流行叫法，你不懂啦～”

　　程富文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半晌又覺得還是哪里不對。

　　晚上賀離收拾東西準備回宿舍洗漱的時候楊熙熙突然給她塞了個東西。

　　賀離看著手心里的小說，極其微弱地嘆息一聲：“我記得這是一年前借你的……”

　　楊熙熙一臉“我看書就是這么慢不服來戰”的表情說：“這還不錯了，我最起碼還知道還你，這要換了別人可能都不知道丟到哪個犄角旮旯里了，你還得感謝我呢。”

　　賀離哭笑不得給人額頭彈了一下：“那我真是要謝謝你啊～”

　　楊熙熙平白無故挨這一下，但所幸注意力并不怎么集中，錯失了反攻的機會。

　　“誒，你不覺得那女主可慘嗎？你這書我看完了以后有好長一段時間我都緩不過來，太意難平了。”

　　賀離幾年前看到的，大概內容都記不清了，只能隨便迎合一聲。

　　楊熙熙倒是來勁兒了：“故事到了最后她居然是大夢一場！從病房醒過來面對的就是深愛人舉辦的婚禮，難怪還是沒活下來，這要是換了我，也得崩潰吧？”

　　“你說什么？女主最后死了？”賀離把書翻出來看到最后一頁，眉頭緊鎖：“我記得她沒死啊，難不成真是我看錯了，這上面怎么是死了呢？”

　　“你肯定是看錯了，女主因為用情太深而無法接受愛人離去而選擇溺水而亡，當時男主還在給新娘戴上戒指，兩個人就這么永遠不會再見了。”

　　賀離的心突然一抽，總覺得這個劇情她好像隱約在哪里見過。

　　正好這時江從舒過來，賀離把書放回原位笑著跟人走了。

　　但晚上睡覺的時候賀離又開始做夢了，她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夢了，這次的夢里卻不是像上次那樣的上帝視角。

　　賀離正前方就是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子，她的頭發并不算太長，隱約還有些發色偏黃。

　　賀離叫了她幾聲她才肯緩緩轉過來。

　　“你……”賀離瞳孔放大，看樣子受驚不小：“你為什么和我……”

　　“和你長得一樣。”她目光復雜，一雙大眼睛里是消散的光芒和疲倦，她是賀離的樣子，但又不像賀離。

　　賀離被她這一身快要溢出來的絕望失落給嚇在了原地，半天大腦都處于懵逼卡機狀態。

　　“我是你，我也是賀離。”那個人的嘴角好像因為很久沒有笑過的原因而顯得無比僵硬不自然：“你一定有很多問題想問我，但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我只能告訴你，不要再走我的老路了。”

　　“什么叫你的老路？”賀離艱難保持著清醒：“你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到底發生了什么？”

　　那個人極其無奈和凄涼，連眼睛里都沒了光亮，她看上去好像隨時都會憑空消失一樣，讓人很心疼很心疼。

　　“我只是想來看看你，我跟天上說好了，來看你一眼就走了。”

　　“什么意思？你到底在說什么啊？”賀離想伸出手抓住她，卻穿過了人摸了個空，那人的身子突然感受到人體的觸碰而發生了波動。

　　她就那么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連帶著眼底的悲憫被一同刻畫進賀離的記憶里。

　　那場夢是賀離做過最離譜的夢，她不僅看到了另外一個賀離，那個人還跟她說了很多話，言語之間都布滿悲涼隱忍，尤其是眼底那一抹已經無法消散的憂傷，讓賀離連清醒時都覺得難受得緊。

　　夢醒時分，連枕頭都沾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