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來的命運軌跡是一輩子碌碌無為,朝九晚五,拿著幾千的工資,遇到一個普通人該遇到的她,結婚,生子,老去。但觀命界開啟,讓你如死水般的命運翻起滔天巨浪,是踏浪而起還是溺于深底,皆在你一念之間!”
李宵正身處一片白芒芒的世界,看著眼前出現的這些話。
“切,你踏馬要是早說,你看你還能不能跟我說這些屁話!”
他挖了挖鼻孔,滿臉不屑豎起了中指。
“界級:赤
任務:無
時間:七天回歸
十數后開始越界!”
手中的命牌再次浮現,命牌上亮起紅色的光芒,光芒中映照出界級和任務以及倒時提醒。
“十、九、八……”
“額,咱能問問這個任務無是啥情況嗎?”
李宵站在這芒芒白色中,舉起了手,轉了一圈,就像上課時舉手提問一樣。
“好吧,你牛逼!”
轉了一圈,啥也沒有,李宵無奈聳了聳肩。
突然,眼前白芒大作,刺的他睜不開眼,不過這芒來的突兀,去的也快,只是一瞬。待到他感覺白芒消失,眼睛刺痛感褪去,才稍稍睜開了眼睛。
只是這一睜眼,就讓他整個人驚呆在原地。眼前茅屋錯落,泥路縱橫有男人扛著農具匆匆忙忙,有婦人坐在茅屋里紡織,有老人坐在屋前休憩,有孩童嬉笑打鬧。他揉了揉眼睛,左看右看,也沒有了之前的輕佻,雖然之前就已經見過了那么多的奇異事情,但那都是在熟悉的繁華都市中,人都是置舊地而心安的,突然換了一個以前從未有過的陌生環境,心里難免沉重,不過他一想到七天一過就能回去,還是稍稍的松了口氣。
“靠,這是古代?還是根本就不在地球了?”
“還帶一鍵換裝的,不錯不錯,服務很周到?!?p> 李宵這心態真沒的說,在想到似乎沒有啥后顧之憂后又回到了原來吊兒郎當的樣子。全然不顧那什么觀命界說的是真是假。往壞點來看是做人沒心沒肺,好點的話就是無憂無慮了。
“就當旅游。”
李宵無奈似的拱了拱肩膀暗自想到。
“宵兒,吃飯了。”
在李宵準備四處走走看看時,不遠處一家茅屋里走出一婦人,對著他招手道。
李宵往左右瞟了瞟,確認了沒別人后,對著那婦人回道。
“來了?!?p> 連世界都給他整變了他都能接受,更何況這種小事。
進到那茅屋中,李宵看了看后暗自點了點頭。
“嗯,果然是一貧如洗?!?p> 這屋中不過左右置兩張床,用紗帳隔著,中間放著一張桌子,桌上擺了一盤菜,兩碗飯,也不出李宵所料的是健康綠色食品。
“快坐下吃飯了,今天讀書餓了吧。”
那婦人拉著李宵坐下,給他添菜道。
“沒有,不是很餓!”
李宵也不清楚具體是什么情況,只能順著她的話答道。
“快吃吧!”
李宵吃了口菜,眼睛一瞇,眉頭一皺,這菜,有些難吃??!沒放油,沒放鹽!以李宵吃貨的本領,一口就嘗了出來。
那婦人見李宵的表情,眼神有些心疼,又有些愧疚!
“宵兒,娘苦了你了!”
李宵一聽才豁然驚覺這已經不是自己所熟悉的世界了,他一吃東西就難免點評一番,好吃難吃都在臉上,倒是讓眼前的婦人難受一陣!
“娘,你說什么呢?我呀!覺得這樣的生活已經很幸福了,娘不苦我就不苦?!?p> 李宵聲情并茂微笑著對婦人道。
“娘不苦!娘不苦!”
那婦人握著李宵的手連道。
“娘快吃吧!”
李宵不禁暗自為自己點了個贊,又避免了一場家庭悲?。?p> “嗯?我為什么又要說又,額,這些都不重要?!?p> 李宵刨著飯,悄悄打量眼前的婦女,年紀也就三十幾歲,手有些粗糙,一眼就可以看出常干農活,眼角皺紋漸深,依稀還可見幾縷白發。
“哎,窮苦之人,皆是如此!可笑我以前還有些不滿足吃膩了食堂的飯菜。也罷,這七天就當磨礪心境!”
李宵說不出這是可憐還是同情,總之心上沉重!多愁善感之人總是見不得人間疾苦!
終于,在他娘的切切關問中,李宵好不容易刨完了碗中的飯,長舒一口氣后道。
“娘,我吃完了,我去學堂了!”
說完便一溜煙跑了出去。
走在泥路上,有人向他打招呼,他也只是微笑不語,直言自己要去學堂,不便多聊。
李宵邊走邊想,在剛才吃飯中,他旁敲側擊的問了下這里的情況,他所處的這個國家叫氏國,而這里只是氏國的一個邊陲小鎮的小村子。
李宵家里只有他和他娘,至于他爹?李宵回想起他娘支支吾吾不肯告訴他的樣子,就覺得有問題!不過他也沒有多問,畢竟他只是個過客,離去之后可能過不了多久就忘了,如南柯一夢!
這個村子不大,李宵從家里出發不過五分鐘就到了所謂的“學堂”,為什么這么說呢?李宵看著眼前極其簡陋的木屋,眼神有點迷離。四個木樁撐起屋頂,沒有墻,沒有窗子,沒有門。就是一個頂,四個柱。
“好吧,好吧!這至少還是木頭搭的,村里家家戶戶還都是茅草呢?”
李宵抖了抖肩曬曬進了這學堂,至于他是怎么找到學堂的?他看著身邊最高只能打到他肩膀的小朋友,嘴角一咧,額頭多了幾根黑線。一開始他是持懷疑態度的,結果在路上見到十幾個小屁孩背著布包有說有笑時他就知道,現實很殘酷。
看著上方都快半只腳入土的老先生,他知道,這個小村莊顯然沒有多余的教書先生了。要不然這個說一句話至少喘氣三次的老人家也敢來教書,李宵有點慌,怕這七天還要哭喪!
“李宵,呼~你在想什么?”
老先生背著腰,看見李宵眼神有點呆滯,點他名道。
李宵回神從地上站起,抓了抓腦袋。他還能怎么說,總不能“說我在想哭喪好累的說”,恐怕他會把人家氣死吧!
“你呀你,你娘辛辛苦苦把你養大,呼~送你進村里的學堂,就是不想你如村里老一輩一樣,呼~一輩子都栽在了村里,想讓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呼~結果你看你現在,目光呆滯,神游天外,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
老先生看著李宵無所謂的樣子,有些恨鐵不成鋼,氣喘的越來越厲害。
李宵看他喘氣的樣子,有些心虛,怕他突然倒地不起,為了挽回現在的局面,他靈機一動,開口道。
“回先生,我剛才神游只是因得見學堂簡陋之景而有神來,寫了一句詩,方才一心補全,辜負先生教書育人,望先生見諒!”
李宵說出這句話也佩服自己,這踏馬才叫機智!
“哦,你且說來聽聽。”
老先生聽他所說,倒是抬頭看了看他。
李宵清了清嗓子。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風雨不動安如山。嗚呼!何時眼前突兀見此屋,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
呆滯,寂靜,小屁孩們畏懼老先生威嚴,不敢說話,學堂里只有老先生一人的喘氣聲,這聲音聽了李宵的詩后倒是越來越大。
針落可聞下,只聽老先生絮絮而念。
“好!好!好!”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風雨不動安如山。”
“真真說出我等窮書生的心里話呀!當真神來之筆!”
“李宵,你可愿將此詩傳于世!”
老先生鎮重看著他問道。他這回倒是氣也不喘了,中氣十足!
李宵心累??!這個逼裝是裝了,但要自己一個沒咋吃過苦的屌絲去掩蓋杜詩圣的風雨漂泊之艱辛他還是干不出來的,但看著眼前老先生一副你不答應就死給你看的樣子,他極為頭疼。
“額,先生要傳于世,可以,但我有一個要求,就是不要說是我寫的!”
李宵只得迂回婉轉這般道。
“這是為何?此詩若讓在外的苦酸秀才聽曉,必將名揚天下,你也可當此乘風而起?!?p> 老先生疑惑不解。
“先生,此詩不過神來之筆,有如神助,當不得真,你知我不過讀了幾載書,解經注文亦是遙不可及,怎能作出此等詩!讓人知曉,是一肚無兩墨之人,豈不叫人笑話,到時候怕就不是名揚天下,而是貽笑大方了,望先生海涵!”
“是也,是也!倒是可惜了此等大作!未有署名!”
老先生一想也明白李宵的難處,能得李宵首肯留傳于世他已很滿足了。
他深深看了李宵一眼,而后突然躬身對李宵施禮,李宵嚇了一跳,連忙將其扶起,老先生起身后卻再次看著李宵,好似要將其印入眸中,這個平時在學堂上中庸之人,今天給了他極大的驚喜!
“或許你就是讀書的料子!坐下吧,我們繼續上課?!?p> 老先生說的這句話讓李宵摸不著頭腦,不過他倒是松了口氣,這事算是圓過去了。果然,一個謊言就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圓,直到將你壓的抬不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