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難的事情永遠都不是建,而是守,就跟經常和那些店主聊起的那樣,開店容易守店難。小門建立后急需將各個卡口利用起來,對于我們社區來說光憑社區的力量是不足以守住這么多的卡點的。我記得當時我們在社區內建立了8個卡口,除3個為小區卡口有保安值守外,還剩下了足足5個卡口無人值守。
在卡口建立的當天,我們向所有的居民征集志愿者進行卡口的值守,一時間報名的人很多,當時我們的卡口值守只分為四班,每班兩人,第一班為早上六點半到中午十一點半,第二班為中午十一點半到下午五點半,第三班為下午五點半到第二日的一點,第四班為一點到早上六點半。作為24小時的值班說實話對于居民來說還是非常累的,但是報名者非常踴躍,基本上卡口內的所有居民每家都有參與卡口的值守。
先期的值班工作是由合作社的同事完成,作為社區我們只是將志愿者的情況進行有效的整理。當時因為這些公告都需要貼在卡口的鐵網上,普通的打印紙是無法堅持太久的,幸好書記從家里拿來了塑封機,這才讓每一次的公告都可以在那一個個鐵網上堅持到疫情的結束。
當然,值班的排班并不能滿足所有時段的人員安排,大部分的居民更愿意選擇白天的兩班,早上這班及午夜的值守一直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出現這樣的空檔我們也不能強制要求居民選擇在這兩個時間段值守,出現人員的空缺只能由社區的工作人員頂上。
我在疫情的前期卡口值班的次數不多,畢竟一天的工作已經消耗了大部分的精力,能跑的盡量也就跑掉了,就算是值班也僅值過下午的這班。但是于連強來說,值班已經成為了他的常事。他的工作是忙碌的,我記得最忙的那幾天他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白天健康隨訪到晚上,到了晚上還要去值一個晚班。那時正值寒冬,南方的濕冷在夜晚尤其嚴重,卡口只有一個小太陽根本無法驅散那夜晚的寒意。
測量體溫、看健康碼、看出入證,工作看上去很簡單,但是操作起來卻并不容易,我曾值守過幾回下午的班。我記得當時我以為值班僅是在卡口的帳篷里坐著便好,但是實際情況是一刻都不能停,來人并不會遷就你,三三兩兩幾乎沒有停過,特別是到四點以后來往的人員更多,測體溫都有些來不及,卡口甚至都出現了擁堵。最主要的擁堵原因應該是那些進門的人員還需要在支付寶中弄出健康碼,對于村里的一些年齡稍大的人來說找出健康碼都需要我們的幫助,這消耗了我們大量的時間。
記得也就是那幾天吧,連強幾乎連軸轉了三天,在那天晚上吃完飯之后坐在我的辦公室里抽了根煙,隨后就頭一仰,直接在椅子上沉沉睡去,椅子是堅硬的,睡姿是妖嬈的,但是絕對不會舒服,但是多日的疲憊已經讓他顧不了這許多。我為他拍了張照,隨后發到了群里,之后被主任轉發,一時間連強貌似就火了(之后我會單另一章說這件事)。睡眠的時間不長,大約也就半小時,對于連強來說僅僅是小憩,晚上還有著一些隨訪的任務,隨訪完他還要在合作社值班到天亮,但這已經是他難得的休息時光了。
當我接手排班工作已是接近疫情的后期,那時候的值班已不是一天四班,而是改成了一天三班,第一班從早上的六點到中午十二點,第二班從中午的十二點到下午的六點,第三班從下午六點到晚上12點。當然,我并沒有負責所有卡點的排班,交給我的總是最難辦的一個區域——新村,也就是社區所在的這一片區域。這一片的值班也是因為前面一段時間的志愿者全部值班完畢,接下來的值班已無法安排,合作社只能交由社區負責這一塊的工作。看著那不算多的名單我起初還是信心滿滿的,二十多人,應該可以解決一周的卡點值班事宜。在聯系了所有人之后我是絕望的,名單雖有二十多人接近30,但是依然想要值班的不過十幾人,這根本無法滿足一周的卡口值班人員。大部分的居民已經值守了一遍,覺得已經盡到了自己的義務,對于再次的值班還是抵觸的,更多的居民則是安心守好自己的小家,也不愿意來值班。
工作一時間陷入了僵局,我粗粗排了三天的值班人員便有些后繼無力,好在三天過后,又有一部分人的報名,這才滿足了當時這周的值班。非常感謝有些居民對我們工作的支持,其實在這一周內,有些志愿者甚至值班了兩次,對于他們問怎么又是我這個問題讓我非常尷尬,但是他們依然勤勤懇懇在卡口站好了那班崗。
我記憶最深的應該是一個外賣小哥了,當時餓了么大約停業了一周,他特地來社區問能否幫忙,最后我將他安排在了卡口的值班,當時他負擔起了早上那班最難的崗,而且不止一次。在之后餓了么復工后,他依然拿出自己的時間在卡口值了好幾次,對于他來說,其實他并不是這一塊的居民,但是依然奉獻出了自己力所能及的力量。人不夠的時候,我也只能自己頂上,特別是晚上社區值班完還要在早上5點多起床值班對于我真的是累,只有自己親身體驗才知道值班的不易。
當復工以后,卡口的值班志愿者便更難找了,大部分原先的志愿者已經抽不出自己的時間,為了讓卡口不再成為擺設,最后書記只能將卡口外包給一些人。
我記得剛開始的額溫槍質量很差,卡口的值班總會造成額溫槍的損壞,特別是一些老年人對于額溫槍的使用有些難度,額溫槍壞了難以更換(沒錢,就算有錢也沒地方買),書記只好自己操刀修了又修,好在最后有愛心人士捐獻了一批質量極好的額溫槍才解決了這一尷尬。
卡口值班的條件很簡陋,除了我們每天提供的口罩外再不能提供更多,卡口的水、方便面等物資都是由社區的居民捐贈。當疫情基本結束后,社區買了一些感謝卡,不論是志愿者還是那些捐款捐物的愛心人士,那些熟悉的名字我一一寫在其上,那張感謝卡應該是社區唯一能夠給予的東西了。
總說眾志成城,疫情的來臨讓我看到了居民的熱情,如果沒有他們,可能我們去連卡口值班這樣的工作都無法完成,正是這么多人的力量才讓社區安全度過這一段艱難的時期,除了感謝我不知道還能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