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山在第二天中午敲響了司默的房門,司默開門后,季山看見了桌上堆疊的幾份文件,他對司默的無用功已經見怪不怪。數天前的組內討論認定短期內找不到辦法得到與一代技術類似的解析解,他們決定在峰會結束后轉向數值解的大方向,他們說到底只是天文學家,工作只要求他們能簡單使用現有的數學工具,更細節的技術,例如第四代技術大概率會讓其他嗚負責。
“老板讓大家去嘗嘗新頓的海魚,去嗎?”季山擺擺尾巴。
“幾點?”司默猶豫后道。
“馬上,聽之前來過的嗚說,小會議的飯菜很糟,大家不想晚上餓著肚子。”
“知道了。”司默點頭后關上門,他把關鍵文件鎖近保險柜后,過道上繁雜的腳步聲響起,他的房門沉重地響了一聲。
“應該是這邊。”柏時大聲說,他領著一群嗚走向街道的一側。
聚餐地點位于街角建筑的二樓,因為不對外開放以及大部分嗚還沒到新頓的緣故,柏時得到了較好的位置。
“這條街一直往前就是開會的地方。”柏時的尾巴指向一條接道的盡頭,他的頭正埋于一條海魚中,海魚的長度接近柏時身長的三分之一。
司默勉強能聽到嗚對肋魚的評價,洄游期和禁漁期之類的消息。他的目光放向那棟高大的白色建筑物,街道的低矮建筑只能遮住會場的底座,但后方的雪景好像給它蒙上了一塊磨砂玻璃,看不出任何細節。他收回目光,低下頭聞聞魚,專供的海魚并沒有令他感到反感,他小口咬了一塊。
柏時帶隊到達會場時,已經有很多嗚先到了位置,他們的抱怨聲包括晚餐提供的腐食,趁早出去吃一頓等等,坐在后方是很多邊緣團隊,他們只負責射電鏡的一部分,到場的意義是確定清單和討論結果是否有較大出入,簡單說,他們的存在價值跟司默相差無幾。
“這邊,左側第三排,大家找下自己位置,私下想換位置的記得換牌子。“柏時的喊聲迅速被會場上的聲音淹沒。
司默找到自己位置坐下,從包里拿出一份不那么重要的數據,從讀書到參加工作,他相信看不懂一份有內在意義且每個字都認識的東西只有一種可能——看得不夠久。
身前第二排的嗚坐下時,司默從余光中感到一抹熟悉,它抬頭后習慣性的聞了聞氣味,但會場中交雜的各類氣味讓嗅覺感官幾近喪失。他把目光放向會場正中的環狀會議桌,上面只有幾只嗚在埋頭看文件,司默感覺他們像極了考試前復習的學生,他很快把注意力轉回注滿數據的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