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邀約
柳如晴抱拳,“那就祝你好運了,如若下次見面,你我皆安然無恙,不如就義結金蘭,做個姐妹如何?”
藺疏錦淡笑著點點頭,輕啟紅唇,“榮幸之至。”
絕非違心之語。
得到對方肯定的回復,柳如晴只匆匆留下兩字,“告辭。”
說完便一個利落的轉身,跳下馬車,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君子之交淡如水,不必拘泥于離別時的傷感。
藺疏錦正是體味到這一層,也沒有客套的挽留。
瑾怡靠近她身旁,自覺替她理了理衣襟,愁云遍布臉龐,“姑娘,你真的要去嗎?”
“去,當然得去,千年難得一遇的花魁,不開開眼,不就可惜了?”
她睥睨窗外繁華盛景,只覺重活一世,際遇不同,遇到的人也不同,唇角微勾,一切仿似未變,卻也變化無常。
比上輩子有趣多些。
***
馬夫將兩人送回主街,又再一次進去錦繡坊換回之前的服飾,才向將軍府走去。
架著馬車急急忙忙的奔向一處空巷才停下的馬夫,這才從懷里掏出那枚玉佩,此時天近黃昏,只見殘陽,溫偌光束照在剔透的玉佩上散發出耀眼光澤。
果真是,絕世寶物。
他小心翼翼的拿衣袖擦拭著,絲毫沒有發覺背后有人逼近。
剎那間,長劍出鞘,抵在馬夫喉間,冰冷的觸感摩挲著肌膚,他面露惶恐,仿似下一秒這鋒利的刀刃就會滑斷他的喉頸。
稍稍往后挪動,可那長劍瞬間又再次貼近,力道較之前更重,這下是一動也不敢動了。
“大俠,有話好好說,何必舞刀動槍?你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語氣中依稀能聽見抖動的顫音,馬夫垂目,落在那光澤的劍身上,刀光鋒利,寒氣逼人。
來人也不浪費口舌,直接開門見山的冷聲問道,“方才坐在你馬車上的人是誰?”
馬夫無奈,委屈的哭訴道,“大俠,我就是個車夫,那兩個公子說要包我這人和車一天,我看他
出的價格高,就二話沒說的答應了。”
他還以為今天來了一單大生意,看那公子錦繡華服,出手闊綽,一張口便是十兩,他為此樂不思蜀了一整天。
卻沒想到,會引來殺身之禍。
怕眼前人不信,他連忙又補充道,“我真不認識這兩人呀。”
語氣懇切真實,讓人看不出半點虛偽。
來人又問,劍柄未曾挪動半分,“你帶他們去過什么地方?做了什么?”
“搖著扇子的那位公子在南街把我買下,就下令一直往北走,到京城中心的時候,兩人說要去買點東西,我就沒跟上了,之后又駕車去了北街的水云煙,在巷子里待了將近一個時辰,兩位公子也沒說要做什么。”
他們在京城中心時,并非是買東西,而是去了一趟間臨閣,這些影元都是知道的。
只聽那車夫又開口道,“對了,最后還救了水云煙的姑娘,”
馬夫精明,眼露精光,見他注意力全然放在他的話語上,悄無聲息的攥緊手中的玉佩悄悄往身后掩蓋,“之后便回來了,大俠,就這么多了,你放了小人吧。”
他不知的是,間臨閣的隱士都是受過嚴格培訓,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他的這些小動作在他們眼下,根本無處遁形。
劍鋒一轉,在日光下折射出光芒,眼見著就要朝馬夫背著的那只手劈去,那馬夫機敏的將手中的玉佩沖他眼前拋出,這東西再怎么名貴,也沒有命值錢。
乘著那劍客去接玉佩的空檔,猛扯韁繩,慌慌張張的駕車逃跑,只是還未走出十米之多,那劍客一個騰飛直接將他從馬車上踹下來,長劍相對。
劍身周遭不自覺散發出凜凜寒氣,馬夫終于知道眼前人是個高手,并非泛泛之輩,他絕望的雙腿跪地,苦苦哀求,“大俠,小的錯了,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放過小的一馬吧。”
“想要活命,就說真話。這玉佩是他給你的?”摩挲著手中玉石,音色更冷。
“是的,那公子說只要救下那個水云煙的姑娘,這枚玉佩就是小的了。”
“你可知道他是何人?”
“這個小的也不知,小的真的不知道。”
眼下見此情形,不得不搬出可憐的身世博取眼前人的同情,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痛訴道,
“小的家里上有母親年事已高,下有蹣跚學步小兒,大俠,你行行好,放了小的吧,我知道的我都已經告訴你了,再多別的,小的也不知道了啊。”
而傳到影元耳中,只顯聒噪,想必此等惜命之人也不會那自己的命維護不想干的人,嫌惡松口,“滾吧。”
“謝大俠,謝大俠。”馬夫感激萬分的跪地磕頭,仿似害怕他反悔般,連滾帶爬的架著馬車西去。
兩人從間臨閣出來后,影元就一直跟在馬車不遠處,也經過了水云煙整個過程,他知那馬夫說的不是假話。
車上兩人回了南街后又進了錦繡閣,他在門外等了一刻鐘,除了兩個女子,便再也沒有見人出來過,未稍片刻,等他走進錦繡閣內一看,一個人也沒有,這才意識到剛剛的兩位姑娘,正是那兩人喬裝。
障眼法,好手段。
影元拿起手中的玉佩,翻向背面,赫然沁著一個‘殷’字,這個玉佩他仿似在何處見過,瞳孔兀的睜大,這是......
事不宜遲,得趕緊回稟殿下。
***
藺疏錦回到將軍府后,常嬤嬤交給她一封信,說是安國侯爺托人送來的。
葉容宵?她內心警鈴大作,剛過了幾天安穩日子,又要開始如履薄冰。
她拆開信件,里面盛放著一張折疊信紙和散落的桃花,寫信人是用質地松軟,其上散發出馨香的東昌紙做筆,再以花瓣點綴,可見其重視程度。
大致掠過信件內容,大抵說了些春日正濃,邀她一道青衣江游湖,字字看似懇切邀請,實則知她根本無從拒絕。
索性便收進抽屜里,不見便不煩擾罷。
三月十五,現在擔心,還為時尚早,而三日后的事卻是迫在眉睫。
想進水云煙,就必得搜身,她得想個萬全之策,不被那仆役看出是女兒身才好。
而此時,影元一個閃身便躲避攝政王府一眾守衛的門侍,徑自向著書房掠去,輕車熟路,仿似進入自己的后院般。
徑自閃進書房,“殿下,有要事稟報。”
座下人對于他的突然闖入,神色自若,甚至連眼神也未曾抬動分毫,指尖羊毫筆輕輕點墨,在高麗紙制成的奏折上批下草草幾字。
淡淡一聲,“講。”
“今日間臨閣突然來了兩人要雇傭一名隱士,而且欲在三日后水云煙碰頭,屬下猜測,可能是九皇子那邊又有異動。”
放下手中奏折,起身行至來人身前,“可知去往何處?”
聲音中似有若無的透出殺氣。
“那兩人先去了北街水云煙外停駐了一刻鐘,救下了一名青樓女子,隨即便往南街駛離,最后進了錦繡坊,他們喬裝成女子模樣,屬下一時沒注意,便...”
影元頓了頓,慚愧說道,“跟丟了。”
這絕對是他殺手生涯中第一次滑鐵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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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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