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禍福相依
時間來到2019年底,易千帆忙到腳不沾地!有時一覺醒來都不知自己身處在哪個城市。今天晚上在南部有一臺晚會,從北到南溫差很太大了,他不小心感冒了。咳嗽咳得嗓子疼,下午彩排時一直克制著自己。還好晚上唱完一首歌,就可以回BJ休息兩天。
晚會現場直播開始了,李喬依然把直播打開放一邊,等待著易千帆的節目。
易千帆彈著吉他,從舞臺下方緩緩升起,只見他穿著藍色皮衣加黑色牛仔褲,頭發向后扎起,他的出現瞬間點燃了現場。但他的聲音狀態明顯不佳,第一段過后,易千帆借著舞臺走位背過身去,清了清嗓子,但進入副歌第一句,他的嗓子明顯是沒發出聲音的,他放棄了繼續彈吉他,而是一手握著立麥,一手按著嗓子,才把整首歌完整演繹下來。可想而知現場表演效果明顯不好。節目剛結束,他的表現馬上就在各大互聯網平臺上引起了熱議,大多都是不好言論,冷嘲熱諷,人身攻擊比比皆是。
李喬第一次親身感受到少年的不容易。高處不勝寒,輿論世界太過現實,還好有很多喜歡他的人一如既往地支持他。
易千帆表演完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下舞臺,穿過后臺重重過道,有跟他點頭的,有對他笑笑的,有拍拍他肩膀的。他分不太清人們的臉,只想趕緊回到車上躺下。
大力和水手在一旁護著少年,面上毫無表情,內心卻有些擔心,深怕他一不小心倒下了。易千帆上車后喝下感冒藥,便放任自己昏昏沉沉睡去。網上對他的嘲諷和攻擊還在持續發酵,常在康本打算溝通節目組讓他假唱的,但是易千帆還是堅持要真唱,卻不想生出一場演出事故。經紀公司對于易千帆一意孤行導致的演出事故,表示很生氣。這個時候還不能出面解釋,解釋的結果只會被有心人諷刺成裝可憐博取同情。
易千帆一行剛到機場貴賓候機室,經紀人常在康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交待他明天去一趟公司,準備接受管理層的轟炸機。易千帆揉了揉太陽穴,感覺疲憊不堪。大力遞了杯熱水給他,試圖安慰他,因為他覺得現場聽還可以的呀,網上掛的那些視頻,他都懷疑被動了手腳,但他知道這樣的安慰對少年沒用,少年心里有桿秤。水手在一邊心疼的嘆了口氣。
與此同時身在BJ的李喬也很擔心易千帆。此刻她才真正的敢面對自己的內心。她站起身深呼吸幾下,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李喬是個行動派,一旦下定決心就絕不猶豫。她撥通了少年的電話,電話每嘟一聲,她的心跳就加快一秒,握住電話的手也熱得發燙。
“喂。”電話那頭傳來少年沙啞的聲音。
“是我。”
“嗯。”
李喬假裝輕松地說道:“你聲音不太對,不會是看了網上的評論,抱頭痛哭過吧?”
李喬的話把千帆氣笑了,“感冒了。”
“是在BJ不穿秋褲感冒的,還是在南部穿棉服感冒的?”
“哪有穿棉服那么夸張。”
“吃感冒藥了么?”
“嗯。”
“什么時候回來?”
“已經在機場候機了。”
“那么趕不累?”
“明天得回趟學校。”
“哦……”
易千帆咳嗽了一聲問道:“有話要說?”
“今晚你需要休息,明晚你有空再說吧。”
“明晚沒空,就今晚。我在飛機上可以先休息。”
“好,我去你公寓等你。”
“嗯,密碼沒變。”
剛剛還烏云密布的易老板此刻一臉甜蜜溫柔,水手看得目瞪口呆,難以置信。大力撇撇嘴,抱著手臂,一副了然于胸的樣子。易老板不理會兩助理的表情,連一個眼神兒也沒給到他們,緊了緊衣服,閉目養神。大力憤憤的自我安慰道:“病人最大,不生氣!”但心理總有一種,自家閨女被別人拐走的不妙預感。
可能是喝了感冒藥的原因,一路上易千帆都睡得很好。回到他公寓的門口,易千帆接過大力拿著的行李說:“我自己拿進去,你們回去吧。”
“明天10點半來接你。”
“好。”
“那個……”大力心不甘情不愿想要再說點什么,但還是咽了下去,畢竟兒大不由娘呀。
易千帆整理了一下自己,深吸了一口氣,打開家門。玄關的壁燈開著,屋里透著溫馨。看到沙發上躺著的身影,易千帆由衷地感到喜悅。他輕輕放下行李傻傻的站著,看著。
李喬在易千帆進門那會兒就已經覺察到了,因為突然生出的近鄉情怯,沒敢動。
兩人就這么各自安靜著。
還是李喬先沉不住氣躺著說道:“你打算多久叫醒我?”
“有人說,永遠無法叫醒裝睡的人。”易千帆來到沙發跟前的地毯上坐下。
李喬翻身起來,直視著少年的眼睛:“你之前說過的話還算數么?”
“對你說過的都算。”
“包括讓我做你女朋友?”
“嗯?”少年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一秒,然后微笑爬上眼角眉梢說道:“算,當然算。”
李喬被他微笑感染笑了,站起來說道:“那就這么說定了,該說的說完,我走了,你休息吧。”
易千帆也跟著李喬站起來:“你不會是因為今天的演出事故同情我吧?”
“站在忠實粉絲的角度看,你怎么樣都是帥的。”
“站在女朋友的角度呢?”
“你怎么樣我都支持你。”看著眼前輕瘦的少年,李喬走過去輕輕抱著他說道:“別想那么多,我的男朋友已然很優秀了,太過完美的話我怕看不住。”她說完試圖松開他。反被易千帆緊緊抱住,李喬也擁著易千帆把頭靠在他胸前,兩人就這樣擁抱著誰也沒說話。
“你是擔心我還是擔心別人?快休息吧,我自己可以的。”
李喬走后,千帆高興得覺得感冒都好了幾分。有時候柳暗花明來的那樣猝不及防。站在冬日的冷風中,李喬實在難以想象自己踩著2019年的尾巴脫單了。戀愛的對象還是一個比自己小7歲的男生。
當大力得知千帆真的和李喬在一起的時候,他有點后悔當時縱容他的追求。尤其看到少年認真的模樣,他擔心少年的星途,但更擔心少年受傷。
所以他趁著易老板給的假期,私下約了李喬在一個咖啡廳見面。大力準備了很多鋪墊,首先婉轉的開場:“喬老師,不好意思,要你百忙中抽空出來。”
沒曾想李喬從不喜歡繞彎子,直接說道:“有話直說吧。”
大力來回準備的鋪墊直接不管用了,他倒是也喜歡這樣的直白,所以,放下自己的腹稿直接說道:“你和他不合適。”
“然后呢?”
“如果你是真心為他好,離開他吧。”
“你不覺得現在來說太晚了么。”
“是有點不對,但是看到他的認真勁兒,越想越怕他受傷。你們在一起不是那么簡單的事,他的公司,粉絲,朋友,家人很可能都沒辦法接受你。”
“那又怎樣?既然做出了選擇,我便很清楚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什么。我絕對不會退縮,除非他先退。”
“你自私了。”
“自不自私我不知道,只是我不喜歡,自以為為他好,就替他做決定。”
李喬見大力不吭聲,語氣便放軟一些,繼續說道:“我會充分尊重并保護易先生的隱私,只要他不愿意公開,就永遠不會公開。”
大力知道這個承諾的份量,想再說點什么,好像又抓不到頭緒。
李喬站了起來,拍拍他肩膀,“走了啊,照顧好他。”話一說完,人就消失了。大力算是見識了李喬的氣場和說話的分寸,談判談成這樣,自己不得不認栽。
易千帆并不知道李喬和大力之前還有這么一回合。到了年底兩人都太忙碌了,自那晚相擁定情之后,兩人都快半個月都沒見過面了。只有每天默契的問候,證明兩人確實在交往,但聊天內容的過于平實,不像戀人倒像兩個相識已久的老友。
比如易千帆在信息說:“今天我在上海參加了一個頒獎典禮,戶外零下三度。我內心是想裹著羽絨服走紅毯的。但是看著女明星們都穿著無袖連衣裙,便放棄了。你執行任務可得注意保暖。晚安!”
李喬看到易千帆的信息,已經是凌晨兩點了,她回道:“長沙今天也很冷,不過因為我喜歡冬天的緣,冬天對我還挺友好。明天我回BJ,晚上趕得上陪家人過冬至。你呢?一日三餐可別落下。晚安!”
易千帆第二天醒來首先看完李喬的信息,回復道:“早安,今天我比你起得早,趕早班飛機回BJ,晚上我也會回家。我們終于在同一個城市過節、吃餃子了。接下開是否可以考慮開始我們第一次約會呢?平安夜可好?”
平安夜,兩人把約會的地點定在了易千帆的公寓。李喬白天有工作沒辦法調整,她結束完工作,為了準時赴約,就急沖沖地趕了過去,自然也沒辦法好好打扮一番。易千帆下午上完課,就回到公寓親自進行一番布置,為原本黑白簡介硬朗的家居風格增添了一絲粉色浪漫。家里布置完以后,他又開始搗飭自己,平時但凡重要場合都是造型師為他量身定制的,今天只得自己上手,還好天生帥氣,打扮起來也不麻煩。一切準備就緒,只待女主角登場。
李喬趕到的時候看到就是這樣一幅畫面,帥氣的少年穿著白色襯衫黑色西褲,微笑著看著她,彬彬有理地將她引到座位上。桌上擺上了精致西餐、紅酒、蠟燭和鮮花。墻上掛上了氣球,周圍擺上了圣誕樹。一切似乎都很完美,典型的王子公主場景。
李喬低頭看了看自己這一身行頭,對面的確是王子無疑,但自己離公主還是差著十萬八千里。本以為是一場浪漫的約會,結果兩人都只是尷尬的吃著盤里的西餐。為了緩解尷尬,李喬硬著頭皮說道:“不好意思,我今天沒來得及打扮。”
“沒關系。”
“你今天放學很早啊?”
“嗯,你今天又有任務嗎?”
“嗯……”
兩人又陷入了沉默,李喬不愛吃西餐,但秉持著不浪費原則,還是把她的那份吃完了。少年吃得很優雅,但吃得很少。他不知道李喬除了母親做的菜還喜歡吃什么,只是小說里女生都喜歡浪漫的燭光晚餐,他也只好依葫蘆畫瓢。
這份尷尬一直持續到李喬接到林子夕電話。閨蜜喝多了,李喬自然得趕過去。鑒于易千帆身份不便前往。所以倆人第一次約會就這樣潦草收場了。
李喬去餐廳接上喝多的林子夕,吐槽道:“平安夜你不讓你們家老孟接,非得住我家是啥意思?”
“吵架了還不行。”
“你們還有幾天就舉行婚禮了,還吵架?”
“婚前恐懼癥吧。”
“不嫁了提前告訴我啊,我就可以愉快的不用當伴娘了。”
“你就那么抗拒當伴娘。”
“要我這張臉一整天保持微笑,你不覺得有點困難么。”
“哈哈,先適應適應,等你當新娘了,不也得笑。”
“如果我告訴你,我交男朋友了,你會不會驚訝。”
“什么?”林子夕驚得從躺著的沙發上坐了起來。
“淡定,優雅。”
“靠,李喬,什么時候的事兒?”
“就幾天前的事兒。”
“毫無苗頭的空降,不會是一見鐘情吧?”
“不是,認識有1年多了,其實幾個月前我有意無意的說起過。我問你,如果是姐弟戀,年齡差得有點遠的姐弟戀,你覺得是否靠譜?”
“啊哈——我想起來了,我當時說什么來著……啊,是真愛就行是吧。”
李喬點點頭。
“可是,當時我沒往你身上想啊。所以趕緊說說你的小男朋友是怎么回事吧。”
“子夕抱歉,我沒辦法告訴你其他任何信息了,暫時先保密。”
“這么神秘,財團的二少?國王的小兒子?他國的間諜?”林子夕趴著李喬肩頭腦洞大開的。
“滾,你咱不說是東海龍王的小兒子?”李喬一掌把林子夕拍開道。
“天啦,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哪個神秘人物讓我們喬喬動了凡心。”
“你的腦袋不適合想這么高深的問題,所以就當作不知道,可好?”
“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林子夕搖頭晃腦地說。
“別亂用,你呢就當聽一個故事。我剛剛給了你一個開頭,耐心等到更新。”
“我現在就催更。”
“本月任務已完成,待下月更新一萬字。”
“好氣哦。你家人也不打算告訴?”
“只要不問就先不說。”
“問了呢?”
“問了也跟回答你一樣。”
“這么酷,那得秘密多久?”
“未可知。”
“他對你可好?”
“你應該問,我對他可好吧?”
“喬大俠,要不要這么剛!”
“因為我不會去想他對我好不好,只會想我對他夠不夠好。”
“被你喜歡的人既可憐又幸福。”
“怎么說?”
“說破不道破,自己體會,阿彌陀佛。”
“我謝謝你啊,師太。師太不妨傳授些一些戀愛約會經驗唄。”
“哈哈,這位女施主,你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