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平添了幾分蕭索之意。
顧婉姿強笑道:“你們也不必這般看我。年紀大了,就不由得想緬懷一些往事和故人。這會兒,大概無劍也做好飯了。”
到底是憐兒是孩子心性,雀躍道:“吃飯嘍。我們走吧。”
既然顧婉姿不愿意說,眾人也只能壓住心頭的疑問了,隨著憐兒一同進入了正廳之中。
果然,不一會兒,陳無劍就端上來許多美味佳肴來。
陳無劍道:“這次的菜口味偏辣,要是口味清淡的可是享受不了這樣的口福了。”
沐清歌定睛一看,乃是幾道著名的川菜。夫妻肺片、水煮魚、干煽牛肉絲等。
最吸引沐清歌的莫過于水煮魚了。
水煮魚上邊鋪著一層紅色的辣椒。
若是遇見不敢吃辣的人,這層辣椒就已然是十足的阻礙了。
沐清歌瞥了一眼坐在自己右邊的慕容宸,見他一臉的畏懼,便笑道:“怎的?你居然吃不了辣?”
慕容宸一臉幽怨地看著沐清歌,無奈地搖了搖頭。
沐清歌見狀,夾起一塊魚放在了嘴里,故作陶醉狀。
當然,魚本身也很好吃,魚質鮮嫩而肥美。
又因為有辣椒的緣故,愈發可口了。
沐清歌道:“嘖嘖,魚真好吃啊。″
陳無劍發覺自己的做的魚居然得到了這么高的評價,不由得大喜過望,道:
“能讓歌子吃得滿意,我最開心了。”
沐清歌含笑道:“怪不得之前師娘說師傅廚藝精進了不少,今日一看,果真如此啊。水煮魚鮮嫩多汁,好吃得緊。”
轉而,沐清歌望向了慕容宸:“不嘗嘗?”
宋白首揶揄道:“連辣椒都不敢嘗試,也太膽小了吧,將來還怎么能照顧好歌子啊?”
慕容宸自然不清楚宋白首是怎么把吃辣椒和照顧清歌扯在了一起,但是,盛情難卻,只得勉強嘗了一口水煮魚。
瞬間,辣椒點燃了他整個的味蕾。
有一股辣意,從口中進入,貫穿全身。
至于沐清歌所說的“鮮嫩多汁”,慕容宸確實一點都沒有體會到。
宋白首看著慕容宸的古怪反應,笑出了聲。
沐清歌倒是沒怎么,轉而給慕容宸遞過來一杯水。
慕容宸忽然含笑道:“嘖嘖,果然如歌子所言,好吃啊。”
宋白首道:“那你就多吃一些嘛。反正都是自家人。”
說罷,宋白首為慕容宸多夾了幾塊水煮魚。
慕容宸叫苦不迭,卻又都一口氣吃了下去。
憐兒自然看不懂大人們在飯桌上的勾心斗角,顧婉姿對這一切卻似乎都了然了。
享受美食之后,到了安排住處的時候。
宋白首故意把沐清歌和慕容宸的房間安排得距離很遠,好讓兩人相思成災。
不僅如此,他們兩個人每天見面的時間似乎也很短暫。
沐清歌上午聽師父講劍法,下午和師娘練功夫,晚上陪憐兒玩耍。
慕容宸則每天和宋白首一起學習劍術。
山下,溪水流淌,兼有鳥鳴蟲語。
“這一招不對,出劍慢了。”宋白首看著慕容宸,認真地說道。
慕容宸放下了手中的劍。
宋白首問道:“怎么了,你居然不聽教誨?”
慕容宸冷哼一聲:“我什么時候要聽你的教誨?你可別忘了,六年前,我可是擊敗了你的。”
宋白首似乎習以為常,老氣橫秋地說道:“年輕人,不要過于急躁,習劍是一個慢功夫,可不是能夠一蹴而就的。”
慕容宸將劍擲在了地上:“不學了,你不就是想將我和沐清歌分開么?”
宋白首不置可否。
夜色降臨。沐清歌忙了一天,正在臥房之中休息。
忽然,她聽到了一陣短暫而急促的叩門聲。
開門,居然是慕容宸。
沐清歌驚訝不已:“你怎么來了啊?”
慕容宸幽怨道:“自從那天吃完飯之后,已經過了五天了,我都沒有見過你。每天見的最多的人就是你那個師兄了。”
沐清歌“噗嗤”笑出了聲:“怎么,你想我了?”
慕容宸點了點頭:“你有沒有想我啊?”
剛剛問出口,慕容宸忽然覺得這樣有些肉麻,轉而道:“呃,你有沒有想我做的菜啊?”
“師父做的,很可口。”
慕容宸長嘆一聲,發出了悲哀的嘆氣。
忽然,他故作神秘地道:“歌子,我又好東西給你看,跟著我來。”
沐清歌嘴上說著什么已經很晚了,十分疲憊。
本來想要拒絕,但是,無奈看到了慕容宸充滿期待的眼神。
于是,她只得依舊任慕容宸牽著手。
離開了院落,慕容宸指了指夜空。
“是山月。”沐清歌驚喜地道。
“秦山月明長相思,”慕容宸幽幽地道,“我們走吧,我受不了沒有你的日子。”
沐清歌白了他一眼:“這就受不了啦?當年你被關到祖宗祠堂里的時候,也沒看見你這般想我啊?”
慕容宸牽著沐清歌的手:“這不是期許變高了嘛?”
遠處,宋白首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對情侶,神色復雜。
他的一系列的舉動都難不住他們。
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刻,沐清歌和慕容宸就從房間中溜了出來,在月下相會,互訴衷腸。
夜色如水,茫茫無邊。
宋白首又怎能想到,自己的這一刻意之舉,非但沒有削弱兩個人的情誼,反而增強了呢?
……
日子就這一天天過著。
轉眼間十天過去了,又到了惜別的時候。
這一次,陳無劍、顧婉姿、憐兒和宋白首都下山為他們兩個人送行。
十余天的相處,又一次喚醒了沐清歌關于家的記憶。
沐清歌伏在顧婉姿的肩膀上,泣不成聲。
未來的路還長,未來要去的地方也很多。
可是,能像這里一樣安心舒適的地方,寥寥。
宋白首忽然走上前,神秘兮兮地對沐清歌說:“歌子,我有話對你說。”
陳無劍道:“有什么這里說就好了嘛?”
宋白首搖了搖頭:“我們單獨說。”說罷,他拉著沐清歌到了另一個角落。
宋白首環顧四周,發現沒有人跟上來,才說道:
“歌子,你又要走了啊。也不知什么時候再能過來啊。”
沐清歌點了點頭:“是啊。這種事情說不好啊。”
宋白首凝視著沐清歌,似乎要盡力地把她的一切記住,道:
“歌子,日后如果有什么困難,別扛著,找師兄就好了。”
沐清歌忽然感覺這樣的話,似曾相識。
她點了點頭,微笑道:“好啊。”
她的笑顏如最美麗的百合花,純潔地綻放。
在宋白首看來,卻更似那暗夜的玫瑰,勾人心魄。
宋白首一時間居然看呆了。
終于,他回過神來,說道:
“歌子,無論如何,都要快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