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那些小人雕塑并不是鑰匙，真正的鑰匙在李潤伍那里。”
清野西村或者說花山院聽著徒弟市井千鶴給他匯報，他不禁有些啞然。
差點他就要聽信清野遙香的話帶著一堆小人去開啟密室了。沒有市井千鶴的瞳術，他在查探消息的準確性上確實不如自己的徒弟。
“他有什么條件嗎？”
花山院問道。
“要我們出手殺掉陷害他師父的鬼桐和黑島正孝。”
市井千鶴看了一眼被解開坐在一旁的李潤伍。此時李潤伍也被允許旁聽她和花山院的對話。
“從金剛那知道了鬼桐找的持劍人是誰嗎？”
“不清楚，原先有很大的可能性格是黑島正孝。目前試衛館只有他能接觸到極意卷軸參悟云歌。但最近極意卷軸失竊，黑島正孝重傷。我們也不清楚鬼桐又選擇了誰。”
少女在電話那頭分析道。
“天然理心流有能力參透云歌的只有老掌門長澤川以及他的徒弟黑島正孝和清水彌生。伊藤咲良子入門較晚只有C階，連最低要求B階都達不到，可以排除在外。”
“長澤川死于毒殺已經火化，清水彌生被天啟機械擊殺。那就只剩黑島正孝了。”
“可如今重傷的黑島正孝顯然不可能再去開啟密室。”
“我等會查查天然理心流這五十年間有沒有叛出師門或者流亡在外的人吧。之前我大體看過一遍卷宗，應該是沒有。”
市井千鶴說道。
花山院又陷入了沉思，“金剛的身份給我吧，我去聯系鬼桐。”
“千鶴你就不要去了，你沒有攻擊的能力。這里就交給我們，你和李潤伍一起照顧一下清野遙香吧，我走了之后她應該會很傷心的。”
“師父，您為什么會對那個女孩這么好。”
市井千鶴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對你不好嗎？”
花山院反問，但他的語氣逐漸沉重了起來。
“清野西村將女兒托付給了我，為了保密，自己跳入了熔爐。”
“干我們這一行的，你要想取代別人，就要先成為別人。”
“他也知道鑰匙下面的東西嗎？”
市井千鶴問道。
“他只知道這是一件需要摧毀的邪物。我還沒告訴他是神靈，他就決定了。”
“西村先生是一位深明大義的人物。”
少女聽了花山院的話后也對清野西村肅然起敬。一位平凡的小人物卻能做出這世上大多數人都做不出的決定。
“告訴李潤伍他的要求我們可以做到，讓他拿出鑰匙來吧。”
市井千鶴開啟了免提，讓李潤伍能夠清晰聽到花山院的話語。李潤伍點了點頭。
他決定從這件事情中抽身離去，這件事情牽扯的范圍越來越大，從E階的小嘍啰到B階的老師，A階的長澤川師祖，甚至已經涉及到了A階以上的神靈。絕不是現在的他可以染指的。市井千鶴和花山院能給他一個承諾，將事情大大方方攤開告訴他，這已經算是值得的了。
“他同意了。鑰匙被他藏了起來，沒有帶在身上。”
市井千鶴繼續對電話里說道。
“我馬上過來，然后再帶著他一起去拿鑰匙。”
“就這樣。”
市井千鶴掛斷了電話，她這次的任務基本完成了，現在只需要等待。
“其他B階的人不能參透流派極意嗎？”
李潤伍問出了他一直想說的問題。市井千鶴說參悟極意秘劍的只能是天然理心流的那三人，倘若鬼桐找了其他流派的高手，或許可以根據卷軸悟出極意。
“流派極意是一整個體系，并不是單一的技能法術，它需要對流派所有招數融會貫通，才有勉強理解的資格。其他人即使達到了A階也無法理解不屬于自己流派的極意，就仿佛看天書一般。”
市井千鶴給李潤伍科普道。
“你們這一行能隨意變成任何人嗎？”
李潤伍又想到了之前金剛對他說的市井千鶴喜歡用不同的假身份跑出去玩。
“嗯。也是有代價的。”
市井千鶴不想多說。
“你之后還留在這里嗎？”
李潤伍又問道。
“會再呆一段時間，到時候等一切都穩定后我就和老師一起離開。”
“之后清野遙香就要拜托你了。”
“我看她挺喜歡你的。”
“有嗎?”
李潤伍輕聲說出了這一句話也沒有出聲了。清水老師之前也這么說過。
他們都知道清野遙香接下來要面對什么。
只有清野遙香自己不知道。
先知道真相的人總會為后知道的人擔心，人們看著后知道的人哭得撕心裂肺，就以為后者是最難受的，但他們的悲傷其實是一樣的，不分先后。
兩人默契地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靜靜地等著那個人過來。
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別墅遠離市區，并沒有過多的商家和車輛。倒也算得上十分安靜。
又過了一會兒，街上的路燈也接續亮了起來。光明再次籠罩了整條空曠的街道。
市井千鶴像想起什么一般，走下來將大廳內的吊燈打開。
之前他們都沒有開燈。
終于，他們等待的那個人來了。
女孩打開門將花山院帶來進來，那張臉很普通平庸，丟入人群中很難分辨出來。
“這是我的老師花山院。”
市井千鶴給李潤伍介紹道。
“你就是李潤伍吧。稍等一下。”
男人走進放著金剛尸體的地下室內，再次出來已經變成了藤原吉右相的光頭模樣。
面孔，體姿，聲線和大光頭一模一樣。
即使是這一刻真真切切地在李潤伍的面前發生，他仍然有一種不真實的魔幻感。
“這就是花山院家的不傳之秘。”
“很震撼吧。”
市井千鶴對李潤伍說。這種事情聽幾百遍也沒有真切見到一次更加震撼。
“走吧。”
完成了替代的花山院對兩人說道。
李潤伍帶著兩人來到了他家樓上的天臺。
這是女孩曾經擋在他面前的地方，李潤伍不禁有些唏噓。
如果當初他沒有開門，沒有告訴女孩自己住在這里。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么多少事情。自己能平淡地修煉，平淡地練劍，最后以極意皆傳的A階身份出現在所謂的江湖之上。
李潤伍將天臺舊沙發下的磚塊挖開，拿出了他藏在里面的鑰匙。
他其實做了幾份假鑰匙，但現在沒有必要了。
他想回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