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嘉豪面容扭曲，看著樊修，還是放棄了給他一拳的想法。
畢竟這個沒節操的賤人還在開飛機，萬一一個不穩，他們幾個就算報銷了。
看著劉嘉豪吃癟的樣子，樊笑笑和陸月凝都捂著嘴小聲笑著。
飛機平緩的開著，沒有強氣流，沒有積雨云，沒有白光的攻擊，聽著后面隱約傳來的說笑聲，樊修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他決定打碎這些人對于飛機的美好幻想，轉過頭看著陸月凝和樊笑笑：“新來的兩位乘務長，請問你們知道我們的飛機一般是怎么降落的嗎？”
“怎么降落的？”陸月凝睜大了眼睛，不解的問道，樊修笑了笑：“劉副機長，告訴兩位乘務長，我們怎么降落。”
“你沒開玩笑吧？”聽完劉嘉豪的解釋，陸月凝嘴角抽搐，看著樊修，問道：“他是在開玩笑，對嗎？”
“哈哈哈。”樊修笑了兩聲，隨后笑容瞬間消失，認真的看著陸月凝：“不是。”
“哈？”陸月凝一聲驚叫：“你逗我呢？”
“好不容易坐一次飛機，讓你體驗一下特殊的降落方式。”樊修笑著說道：“不要太感謝我。”
“我謝謝你八輩祖宗。”劉嘉豪代替陸月凝說出了這句話：“你踏馬就不能學學怎么降落？”
“我也能。”樊修看了看小藍：“其實我也會，那就試試怎么樣？”
“來。”劉嘉豪點了點頭：“老子再也不想在你沒浮上來的時候跳下去救你了，那次是河，這次可是海，這次你要是再那么降落沒上來，你就自己在海底喂鯊魚吧。”
劉嘉豪是有深海恐懼癥的，除了以前那么幾次以外，從小到大他從來不去海邊玩，游泳館是他的最低底線，上一回能跳江就已經是巨大的突破了，上到救生筏的時候，樊修記得他看見劉嘉豪的臉都嚇白了。
樊修轉過頭看了看劉嘉豪：“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上一次奮不顧身的跳下來救我。”
“嗨。”劉嘉豪拍了拍樊修的肩膀：“跟你爹還客氣上了。”
“滾你麻了比，孫賊。”樊修罵了一句，劉嘉豪這個人，就是不能跟他客氣，一客氣就膨脹。
“說起來，真虧你放心把王勝扔在南京啊？”陸月凝說道：“你就不怕他反水嗎？”
“他不敢。”樊修笑了笑：“原因你知道的，而且南京沒有怪物，升不了級，所以可以說，南京的人很難，不，不出意外的話根本沒法升級，這就導致了南京的等級整體偏低，王勝是那種很容易沉溺于美好現實的人，他是不會走出南京的，因為他的夢想是豐衣足食，美酒美人。”
“所以……”樊修笑了笑：“如果他有什么事，還要求著我，他是不敢反水的，他很怕死。”
“可是也容易背叛啊？”劉嘉豪挑眉問道：“那樣的人扛不住什么嚴刑逼供的吧？”
“所以你看看。”樊修聳了聳肩：“我只是給予了他統治者的心里狀態和未來的展望，并沒有給他未來啊，他不知道我們要去哪里，不知道我們在哪里。”
“王勝是個什么人？他很愛多想，很愛猜忌，所以他會下意識的認為，我們會不會還在他身邊監視他？他會對部下起疑心，如果他有反心的話，也不會信任他的部下，部下也不會信任他，這樣人心不齊，不可反，也反不起來。”
“另外。”樊修回過頭看了劉嘉豪一眼：“我從來就沒告訴過他什么機密，他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我們從哪來，也不知道我們要到哪里去，他就是個傀儡而已，留在身邊好擺弄，我給他那個土霸王的身份，終有一天會被推翻也說不定，本來嘛，我也就沒對他有太大的期望，他的目光太短淺了，只看眼前，所以才這么容易被我策反。”
“這么說來……”陸月凝皺了皺眉：“王勝還是不能留，對嗎？”
“這要看情況。”樊修笑了笑：“如果他有反心的話，我可以隨時把他扔出棋盤，反正我還有其他的棋子，總之，你放心，我留足了后路。”
“你有數就好。”陸月凝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了。
飛機平穩的飛著，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樊修回頭，發現陸月凝和樊笑笑已經睡著了，劉嘉豪靠在一邊，一看就是在閉目養神，眼珠一跳一跳的。
“醒醒。”樊修伸出手，拍了拍陸月凝，但是無奈，在他這個位置只能拍到陸月凝的腿，樊修暗嘆一句“手感不錯”，看著陸月凝慢慢的睜開帶著茫然神色的眼睛：“該醒了。”
陸月凝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點了點頭，拍了拍樊笑笑的肩膀，樊笑笑猛的睜開眼：“哦！吼吼吼！樊乘務長醒了！鼓掌！”
陸月凝才剛醒，還在茫然狀態，，自然沒反應，樊修在開飛機，只能應和一聲，劉嘉豪伸出手鼓了鼓掌。
“樊乘務長早上好。”樊修笑著接茬：“快要到了，是不是該通報了。”
樊修回過頭看了一眼。
陸月凝靠在艙壁上，頭微微搖晃著，眼神茫然的看著前方，一副萌呆呆的樣子，明顯的就是沒睡醒。
樊修笑了笑：“我們在大連有房子，如果按照記憶模擬的話，應該是會模擬出來的，到那再睡吧。”
“修哥！前面！”樊修還沒反應過來，劉嘉豪拍了樊修一把喊了一聲，手指著前面，樊修一回頭，眼睛猛的瞪大：“我去尼瑪！”
巨大的水柱，好似水龍卷一般沖天而起，從這里基本已經可以看到大連的城市大樓了，但是卻被這水柱隔斷，飛機轉向，從側邊快速繞了過去。
“那是什么？”陸月凝清醒了，靠在窗邊向下看，哪里能看得到？更何況那道水柱的主人應該是沒有攻擊的意思，水柱慢慢消失了，劉嘉豪靠在窗戶邊：“不會是鯨魚吧？”
“沒事了。”樊修安慰道：“我們繞過來了。”
“太嚇人了吧。”樊笑笑拍了拍胸口，一陣后怕：“這海里面是比陸地上面嚇人哈？”
“是的。”被樊修調成公共模式的小藍說話了：“人類發展飛速，但是仍然沒有成功的探索地球的秘密，海洋，占據了地球的大部分面積，海洋具有著深沉的歷史和故事，難不成你們就不好奇，為什么每個隕落的生命之地，到最后都會變成海洋？”
聽到小藍的話，樊修瞇了瞇眼。
細想想，其實小藍說的沒錯，從遠古到現在，海洋未嘗就有現在這么大，但是為什么現在卻占據了那么大的面積？
細思極恐，樊修皺了皺眉，從他的位置還是能看到一點海洋的面貌的，他轉過頭看著陸月凝和樊笑笑：“等到了大連肯定也會有戰斗的，你們沒有忘記怎么打架吧？”
“沒有。”陸月凝點了點頭，目光不經意間的掠過樊修的小臂。
無論是多熱或者多冷，樊修都把那道疤捂得死死的，好像害怕被人看到一樣，陸月凝瞇了瞇眼，想起了那天樊修的劇烈反應，眉頭微皺。
應該是什么不愿意回想的記憶吧，她不問，因為她從來都不愿意去揭人家的傷疤。
“OK！準備降落我的乘客們！”快要降落到大連，樊修選擇了一條周圍沒什么房子的大路，那出通報器，笑著說道：“女士們先生們，請系好您的安全帶，如果沒系好安全帶導致被甩出艙外，本機長及本機乘務人員概不負責。”
……
“臥槽！修哥！前面前面！”
“這是玩蹦極呢這是……”
“啥呀？我勒個去！樊修小哥哥，你別鬧，你這是蹦蹦機嗎？這么搖？”
“異域風情，搖擺至上。”
……
當飛機平穩的停在了地面上的時候，樊修摸了摸自己蓬亂的頭發，回頭笑道：“是有點顛簸哈？啊哈哈哈。”
劉嘉豪和樊笑笑臉色發綠，已經沒力氣譴責他了。
“有……點？”陸月凝咬著牙，強忍住把樊修那一頭茂密的頭發薅禿的欲望。
忍住，忍住，反正才剛認識一天，不著急，以后有的是時間，等到熟絡了，再一點點打回來。
陸月凝看著樊修的頭發，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個笑容：“我們下去吧，別在這上面呆著了。”
“好。”樊修點了點頭，率先站起身，走了出去，站在地面上的時候，樊笑笑忍不住說道：“如果有下次，我寧愿一頭栽進海里。”
“哈哈哈。”樊修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指著海邊的一棟高樓：“那邊就是了，我朋友的家就在那，鑰匙的話……”
樊修摸了摸全身上下，轉過頭有些尷尬的笑：“你們誰身上有鐵絲？”
“我有。”王崢拍了拍腦袋，翻了翻身上，掏出來一根鐵絲，樊修接過：“不錯，正好。”
樊修等人走了一路，也沒見到什么怪物。
“看來這棟樓，沒有幸存者啊。”樊修用鐵絲打開大樓的大門，站在大樓的大廳里面，陸月凝看著空蕩蕩的樓梯口，皺眉：“會不會有怪物呢？”
“有怪物就殺。”樊修皺了皺眉，他有些忍不了這個充斥著他們回憶的地方被怪物占據。
劉嘉豪看了一眼大門口外面的平臺，皺了皺眉，眼底閃過了一絲什么。
樊修和劉嘉豪從到這里開始就不正常，不笑也不怎么說話，陸月凝摸了摸下巴，嗯，看起來應該是凝雪的家。
現在的事件線已經差不多被她穿成一半了，樊修和劉嘉豪有個朋友叫凝雪，應該還是樊修的女朋友，但是現在去世了，因為什么不知道，而且給樊修留下了難以忘懷的心理創傷。
熟悉的步驟，爬樓。
“15樓，爬樓梯……”王崢有點胖，呼哧帶喘的，幾乎要倒在地上了。
樊修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慢慢的，在只能門鎖上點了幾下。
“歡迎回家，阿修，你是要先吃飯，先洗澡，還是……一邊洗澡一邊吃飯？嘿嘿。”清靈的女聲響起，陸月凝站在后面，能明確的看出樊修和劉嘉豪的身體同時顫了一下。
“這是……”邵時遷轉過頭看著苗染染，小聲問道：“樊修的女朋友嗎？”
“不知道。”苗染染皺了皺眉，看著樊修，又看了看還在思索的陸月凝。
如果他還和別的女孩不清不楚，那么她絕對不可能把凝凝交到他的手里。
陸月凝是個心思細膩，很敏感，也很脆弱的女孩，她并不像表面上那樣堅強。
“隨便坐吧，別碰壞了這里面的東西。”樊修拉開門，率先走了進去，劉嘉豪隨后跟上，兩人把房間內所有的相框收進背包里。
陸月凝緊跟著劉嘉豪進來，她看到了其中一張照片。
一個很美的女孩，笑的陽光燦爛，坐著輪椅，頭向后仰，靠在樊修懷里。
這是左半邊臉，左半邊臉好似天使一樣的柔美。
右半邊臉，甚至令陸月凝有些反胃。
相片拍的很清楚，密密麻麻的腫瘤長在女孩的臉上，看上去猙獰，惡心，恐怖。
是個女孩就受不了的那種。
但是，照片里面的樊修，卻好像絲毫不在意般的把臉貼在女孩猙獰布滿腫瘤的右臉上，手摟在女孩的腰際，笑的陽光燦爛，眼中有光。
而劉嘉豪站在一邊，看著樊修和女孩，嘴角微揚。
三人站在一起，照下了這張照片。
劉嘉豪拿起這張照片的時候愣了一下，這才讓陸月凝看清了這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