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到長安,未到長安。
風瀟然跳下馬背,將愛馬‘棕蜘蛛’系在樹干上。
“老板,給我來壺茶。再來兩碟小菜三個熱饅頭?!憋L瀟然在路邊的攤子上坐了下來。
“好的,客官稍等,馬上就來?!崩习澹ㄒ粭l矮胖的中年漢子)喊道。
這個茶攤很簡陋,一頂遮陽帳篷下面僅擺放了四張小桌,供來來往往的客人飲茶休息,順便還提供一些簡單的飯菜。
風瀟然自己占了一張桌子。
帳篷底下另一張桌子旁邊坐著一個白衣少女。
說是少女,那是風瀟然目測得出來的結論。
她頭上帶著一頂帷帽,四周垂下來的白紗將整個面部都給遮蓋住了,看不到容顏。
但是只要向她那婀娜的身姿瞅上一眼的人都會認為她是少女。
風瀟然望向她的時候,竟有種欲將她的帷帽敞開來的感覺。這以紗遮面的,用起餐來極為難受。
他當然沒有這樣做。
那是人家的事,與自己并沒有關系。
這時,風瀟然又向白衣少女望了一眼,這一眼不為別的,只是想看看頭上戴著這種帽子是如何將飯菜吃進嘴里的,一種好奇而已。
誰知,卻被那少女敏銳的直覺覺察到了。
她抄起放在小桌上的長劍,‘嗆’的一聲一抽而出,瞬間躍到了風瀟然跟前:“好個無理的人,看夠了嗎?”
風瀟然沒有起身,他飲盡杯子里的茶,緩緩道:“姑娘,我看你是誤會了?!?p> “誤會?”白衣少女道:”這一路上妖魔鬼怪的我見多了,看招!”
白衣少女使出一招‘飛云趕月’長劍直取風瀟然心口,他身形一側,輕輕巧巧地避開了。
那少女見他避得如此輕松,一副與小朋友游戲的樣子,氣更是不打一處來,隨即跟上第二招‘直劈天涯’卻被風瀟然將手中長劍一把奪了去。
“還我劍來。”少女跺腳道。
她不說還好點,這一說仿佛在提醒對方她的劍是把好劍。
風瀟然將劍平放在眼前,細細地瞧了一下。
此劍,劍身兩面都雕刻有栩栩如生的蝙蝠,劍柄是深褐色的配以同樣的花紋,不消說這柄劍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絕不是名門正派所用之利刃。
“你是旺羅門下的?”風瀟然道。
沒料白衣少女猛得一下掀開面紗,一雙杏眼瞪著風瀟然:“臭小子,你竟裝不認得我?”
風瀟然將奪過來的劍還與白衣少女,淡淡道:“姑娘,我說過了你認錯人了。”
“認錯人?讓我來提醒你一下,是誰被關禁閉的時候瘋狂記下三十本書來著?是誰呀?嘿~想起來了?”原來白衣少女是旺羅門雅芙。
她誤將風瀟然當作風一山了。
風瀟然雙眉一蹙道:“在下武當風瀟然,并不是姑娘口中所言之人。但我觀你講起他來時的表情,他應該是你的朋友吧?!?p> 風瀟然自然猜到她口中描述之人是風一山。
聽他這樣說,雅芙還劍入鞘,雙手抱臂默默盯視著風瀟然:“對不起啦風公子,是我弄做了。我想那臭小子武功也不會進步這么快得。”
風瀟然笑了笑:“在下根本沒放在心上?!苯又?,他又坐下來開始吃老板早已端上來的飯菜。
他吃得很快,因為還要急著趕路的緣故。
可是當風瀟然剛剛放下筷子,那邊就響起了馬蹄聲。
“喂,那是我的馬!”風瀟然喊道。
原來雅芙趁他用餐之機騎走了他的馬。
那可是風一山送與他的坐騎。
“這個女人,好可惡呀?!憋L瀟然出初江湖,一身本領正沒地方施展呢。
瞬間,他騰空而已,急掠而來。
此時此刻,若正騎在‘棕蜘蛛’背上的是條漢子,風瀟然早就一腳將他踢翻了。
可現在搶他座駕的是個少女,若是一腳將她踢下去,奪回馬匹雖是件容易的事,可這會令他風度盡失的。
風瀟然靈機一動,有了。
他足尖在路旁那棵大樹上輕輕一點,順勢向枝頭的樹葉上抄去,接著一條好大的毛毛蟲就被他帶入了手心,下一瞬未等調皮的蟲子反應過來是怎么一回事,它已被風瀟然擲入雅芙脖后微露的衣領中。
只聽‘啊’的一聲,她駭得花容失色,從馬背上一摔而下,就在雅芙不可避免地要與地面來個親密接觸的時候,風瀟然向她伸出了強而有力地援助手臂。
雅芙顯然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得失了神,在風瀟然的臂彎里她傻傻地像是愣住了一般哩。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了,風瀟然像是意識到了什么,驀地將手臂收回:“你不要再胡鬧了!”
胡鬧!雅芙聽到這個詞,覺得對方又認為自己是小朋友。
此時店家追了上來。
他氣喘吁吁地說:“兩位客官,本店經營得是小本生意,您二位還沒有付過賬呢!我這一轉身的工夫就看到二位‘唰唰’地飛也似地沒了影。這要是晚上回去讓老婆發現少了銀子,那可不得要了我半條小命呀?!?p> 風瀟然從懷里掏出一包碎銀子放到店家手里:“對不住了!那姑娘的茶錢也算我的?!?p> 這時雅芙已經走掉了。
任憑誰袍子里有只毛毛蟲也要立刻解決掉的,更何況是女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