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
丁寅成還欲說些什么,杜若兒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貼在他的耳旁小聲的提醒著:
“你到底想不想救人?要是想救人,就跟我走。”
說罷,杜若兒往殿外走去,丁寅成抉擇再三,拱手告辭,追著他出去了。
杜若兒將丁寅成帶了一片漆黑的通道里,通道兩邊是鎖的死死的鐵門,鐵門嚴絲合縫,只在一人高的位置哪里留了個一指寬的縫隙,兩邊是兩盞煤油燈。
杜若兒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做了個請的動作,丁寅成不明所以的走到了門前,通過那個小洞,卻看到了讓他頭皮發麻的東西。
這扇門后關著兩個人,正是楊恬跟何枚,這兩個已經死去的人,怎么會活生生的出現在這里?
“她不是你的母親,但是她是真正的楊恬。”
同樣,另外一個何枚,也不是他記憶里的何枚。
“在這里,我們都是沒有身份的人,想要回到正常人的生活里,那就需要奪取他們的身份,然后,把真正的他們留在這里。”
杜若兒說著,打開了眼前的這道門,門后的兩個人,依舊坐在那里,她們目光呆滯,一動不動,要不是偶爾會眨一兩次眼睛,根本就不能讓人察覺到她們是活物。
“你們對他們做了什么?”
丁寅成難以置信,這兩個人顯然是有過什么不好的遭遇的。
“你說呢?”
杜若兒走到何枚面前,拽著她的腦袋轉了過來,在她后腦勺的位置,有一片很明顯的凹陷。
“為什么不殺了她們?”
與其讓她們這般活著,不如直接給個痛快,丁寅成無從知曉,這兩個可憐的女人,到底在這漆黑的山洞里呆了多久。
“因為她們還有用。”
沒用的人自然是不會留下來的,杜若兒松開手,把手里的人像丟破爛一樣的甩了出去,楊恬就像個物件一樣,任人擺布。
“原本,我們留著她們倆,是給你娘跟何枚留一條退路,朝廷的人會找過來這件事,我們早就有準備。只不過,她們母愛泛濫,把活命的機會留給了自己的孩子,現在,這兩個傀儡,自然就沒有什么用途了。”
杜若兒神情平淡的敘述著這些,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這樣的她看著都讓人害怕。
“我們是同母異父,說起來,這個假何枚還跟你相處過一段時間呢,哥哥,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存在,但是我卻一直知道你。”
“我不會相信你的。”
丁寅成搖頭,紅著眸子看著眼前的人,不,不是這樣的,一切都不是這樣的。
“你的腿上是不是有一個形似桃心的紅斑?這可是我們娘親的代號,她在這里只有一個稱謂——阿桃。”
杜若兒掀起袖子,露出來胳膊內的印記,這是他們教里邊的規矩,兒子就在腿上留印記,女兒則是在胳膊上。
“我是她獲取自由的代價。”
杜若兒放下衣服,把楊恬的過去都一一告知了丁寅成。
楊恬跟何枚兩個人都是新正教的教徒,她們倆從小陪在少主身邊,楊恬的稱謂是阿桃,何枚也是小梅。
后來,小梅同少主之間產生了不該產生的感情,被教主知道后,她就被流放出去,取代了姜族族長的妹妹,嫁給了何年。在何枚的局勢安定下來后,在她的幫助下,阿桃替代了楊恬,跟他們救助的一個少年,也就是丁寅成的父親結合在了一起。
“這么多年,她們倆一直都在教主的掌控之下,你的父親,也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
為了能夠讓兩個人證明自己的忠心,阿桃跟阿梅都曾回到教中,在教主的安排下,與教內教徒相交,并留下一個孩子。
“我就是她證明忠心的存在,而你,按照教規,成婚后的第一個孩子,必定會送到教中做奴隸。”
只是很可惜,他還沒有成婚,他的未婚妻已經被人強占了。
“你是不幸的,但是也是幸運的。”
杜若兒緩緩走到渾身僵硬的丁寅成面前,滿臉可惜的望著他:
“還好,你不是因為孩子跪在這里。”
如果,何遠殤沒有出現,丁寅成得償所愿與何卿卿共結連理,那他們的孩子,一定逃不出新升教的魔爪。
“我不信。”
丁寅成后退一步,呢喃著,重復著,他拼命揉搓著自己的臉,想要自己冷靜下來,杜若兒看準機會,趁他神智混亂之時,跳到了他的背上,兩根銀針分別刺進了他腦袋兩邊的太陽穴中。
丁寅成瞪著眼睛跌落在地上,杜若兒用腳踢了踢他,確定他已經昏過去后,這才出了門,拍手叫了手下的人過來處理。
“把他送到我的房間。”
杜若兒命令著,走到門后的時候,她回頭看了看還留在房間里的兩個木頭人,低頭吩咐著:
“把她們兩個處理掉了。”
既然,阿桃跟阿梅已經用她們的身份死了,那真正的她們也就沒有了存在的意義。
“是——”
手下得令后立馬照辦,鐵門合上的瞬間,屋子里的兩個人就這么悄無聲息的沒了。
另一邊,何卿卿陡然驚醒,從躺著的床榻上坐了起來,醒來后她立馬去摸自己的腦袋。
剛才是做夢嗎?
夢里,她在一個滿是籠子的房間里遇到了何文詠,隨后一個異域美人,抓著她在她的腦袋上刺進去了一根銀針。
“你醒了?”
這個聲音把何卿卿嚇了一跳,立馬捂著胸口往后退了退,扭頭看過去,這次發現簾子后的陰影里坐著一個金發碧眼的男人。
那個男人起身緩緩走了過來,他掀開簾子,碧色的眸子看著何卿卿。
“你是誰?”
何卿卿警惕著,這個人金發碧眼,纖細修長,一身鑲著金邊的白衣,恰到好處的露出了胸前的一片。
就算是長相不同,但是何卿卿還是能夠欣賞到他的美貌。
“救命恩人啊!”
男子伸手過來摸了摸她的腦袋,嚇得她縮的更厲害了,看到她這般模樣,男人忍不住笑了:
“我叫加侖,你可以叫我阿倫。”
何卿卿把臉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雙眸子,又驚又怕的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