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可悲啊,人們展現的最美笑容,是偽裝;僅存的那么一點真實,竟留給了謊言。我找不到任何一個救贖者,沒有一個人來拉我,我就感覺越陷越深,越來越無力面對。我有勇氣陷在里面,并不是因為我能,而是因為你相信我能。因為你說,你只相信你相信的,但并不排除他的能力能不能讓它做到。我,就是那個為了你的信仰瘋狂到面對痛苦的時候,脈搏心跳,不慌不忙,偏愛他們一動不動的那個傻子。”
————題記
溫潤的海風吹著我光滑而漂亮的后背,這是我第一次蹦出海面,我是一條藍鯨,名叫藍玉。是海洋里的無心魚之一。
海底啊,分為七層,目前的人類啊,只能掘到三層,卻不知道三層以下又是一番天地。在三層海里,有一層陸地,就是人類所說的海底,但對于我們來說,那只是我們家的一扇門而已。在第三層海的中心,有一處旋螺,那才是海洋的正確打開方式。
祖上有訓,唯有無心的魚才可以進入三層海下,其余的都必須待在三層海上。但隨著魚族的變遷,最有心的魚都沉在了七層海里,而向我們這樣的無心魚,都在五層海下,其余的,都在上層海中。不過,你們一定會很好奇吧,無心和有心是什么?
那是一個秘密,關于微界。
微界是一個被少數人類所知的界面,但卻被我們魚族所探知,它與黑洞、白洞和蟲洞對立,是時間與思想的極限,只承載情感和記憶,當一個人的肉體只剩下感情,或者換個說法,當一個人為感情而活,為記憶而生的時候,在感情的每一個結點,都會進入一次微界。其實微界,就是人類所說的輪回所在之地,那里的最高靈體,就是人類所流傳的,孟婆。但掌控整個微界的,就是無心和有心的情感。而我們魚族,會有一次在生存狀態下進入微界的機會,僅限于最有心的魚。
無心的魚,其實就指的是,還沒有長出心的魚,他們不懂感情,沒有情感。而有心的魚呢,就是懂得感情,有過愛戀,經過情感的魚。至于最有心的魚嘛,我去尋找過他們。他們都說他們已經經歷過了感情,不論是親情、愛情還是友情,都經歷過了。所以他們不再渴望上層海域所帶來的樂趣了,只想把心里的那份情感埋在海底,永遠沉溺。
我不解,到底什么才是感情呢?
我思索著,在上層海域拼命的游著。海岸上有著零零散散的幾個人類,都是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的。但是,在一個角落,我發現了一個單獨的人類,在水里搞什么東西,是個長得眉清目秀的少年,十來歲的樣子。但是在他的臉上,我看見了認真的神情。
為什么呢?真是讓魚無法忽視啊,好奇。我一尾一尾的向海岸游去,想更靠近那個少年。就差數十米了,馬上就能到他的身邊了。
啊,不行,我不能太靠近岸邊,會擱淺的。
遠遠的觀望著,才發現,少年是在幫螃蟹大叔解開纏在他鉗子上的東西。
在空氣中,嗅到了一絲暴風雨的氣味。恩,是時候該回去了。
果不其然,天突然就變了,黑云迅速朝海面壓過來,雖然是白天但,現在看起來就和夜晚沒什么區別,剛剛抬尾,就看見那個少年眉頭緊鎖,一臉不甘心的模樣,為什么還不走呢?是因為螃蟹大叔嗎?好傻。
海浪越來越大,我的身體都快抵御不了了,但是他還是沒走,我看著他拼命的穩住自己的身體,還是靜靜的替螃蟹大叔解開鉗子。
終于,他要離開了,站起來,沒走兩步,被突然卷起的海浪淹沒。我沒動,一點也沒有動。就看著他被海浪淹沒了。
還沒有等我做出反應,他的頭從海面穿了出來,大口大口的呼吸。算了,還是幫他吧,我迅速朝海岸游去,因為身型比較大,所以就用尾巴把他拍到了岸上。
臨走前,聽見了一個聲音。說了,謝謝。
真是個傻孩子。要是我聽不懂呢。那說了不就等于白說了么?
我回到了五層海域,來回游著,這是什么感覺?那聲謝謝,好像印在了自己的心中。一直單曲循環,溫柔的聲音夾雜著少年特有的偏磁性的嗓音。
心臟,跳動了!我長出了一顆熱騰騰的心臟,那是心啊,寄托感情的心啊!
我笑了笑,又在水底呆了五年。
之后我去了上層海域,并不是因為上層海域會為我帶來樂趣,而是……我在這期間去找了最有心的魚,他們說,我對那個男孩產生了感情,就必須去完成這份感情,他們,將贈送我一次去微界的機會。而我,要去完成這份感情。
是嗎?微界……
那時,我并不知道,那是我最后一次,以魚的身份翱翔在這片海洋……
在上層海域中,我最喜歡去的,是一處山崖下的那片海域。那里的海水清涼,關鍵是沒什么人類去哪兒,而且,能見到那個少年。
那天,我還是像平常一樣,在這片海域的表層和其他的魚群玩耍著。但是好景不長,突然,從山崖上掉落下一個人。
渾身鮮紅,像是剛從山上滾下來一樣,被石頭的棱角割的鮮血直流。
我知道,她馬上就要死了,因為我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注意到她的手上,緊握著一張紙,靠近她,把紙叼了過來,仔細看了看,心,突然就沉了下來。是那個少年和這個姑娘的合照,背后寫著,訂婚照片和兩人的愛情誓言。
我等了他這么多年,原來,他都已經,有自己愛的人了啊。不對,我有什么資格等他呢,我到底在等什么?期待什么?
呵呵,這時候才感覺自己傻的可以。
在這時,空氣靜止了。很輕易的,就感覺到了空間的變化。
視線漸漸模糊,脫離了水的我呼吸十分的困難,仿佛身體被撕裂一般痛楚。
瞬間睜開了眼。我的身體變成了透明色,疼痛消失了。
“藍玉,你來了。”平淡而又透露著威嚴的聲音,順著聲音望去,是個年輕的小姑娘,伴生白發及腰,眉目清秀,但是在她的眼睛里,我看不見感情。
才意識到,自己的周圍一片混沌。原來……
“這里是微界?”我看著那姑娘的扮相就知道,她一定是微界的最高靈體。
“不錯。”
我注意到了她身旁的靈體,就是那個剛才看著死去的那個姑娘,同時也是我喜歡的人的未婚妻。
“不用好奇,我會告訴你的。”最高靈體笑了笑,但眼睛里沒有一絲喜悅,就像是她只有這一副皮囊。
“你知道了她的身份,但是她已經死了。她想你代替她,完成她未完成的事。和那個少年在一起,相伴到老。那個少年,叫秦羽。而你,如果愿意的話,將會代替她,成為他身邊的她。”
“我……愿意。”我想都沒想就接上了話。
“你將會以她的身份活下去,切記,你,再也不能在大海里暢快的游泳了,將會永生永世的待在陸地上,一旦違背,就會真正的回到這里,接受輪回。這是所謂代價。你的新名字,叫,楚辰。”
“為什么她不自己去呢?竟然,你能賦予人新的生命。”我向她提出了疑惑。
“她的肉體已經不完整了。但是你的卻能化成她的樣子。好好享受,你新的旅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