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大還丹,樓濛顯然就是要跟他們同歸于盡。元芳殊受傷,龍遇修為有限,其他人戰斗經驗又不足,很快就都掛了彩。
“無知豎子,既然想多管閑事,就都給老夫陪葬吧!”樓濛激發體內所有的靈力聚起強大的能量光波,劉靡初在猶豫要不要出手?,F在他修為有限,若是要降伏修為暴漲的樓藉風,要么用阮飛召惡靈相抗衡,要么用云方寶盒的靈域激發相當的靈力毀掉樓藉風的最后一擊。
可不論那一樣都會暴露他的身份,接下來會有無數的麻煩。獨孤衷重生的消息要是走漏,淵方大陸肯定會群起而攻之。為了一個小小的樓濛犧牲自己的安寧,值得嗎?
劉靡初還在猶豫,最后還是決定先救人。師父說過,不義而富且貴,于我如浮云。若義利不可兼得時,他愿舍生而取義。身為譚家的弟子,他怎能為了一己之私而放棄同伴的生命!
然而,劉靡初才要動手,龍笛已經提刀而來。樓濛的修為漲了幾十倍,但龍笛是當今世上唯一能夠跟獨孤衷打成平手的絕世高手。
毫無懸念地,他一刀制勝了!
“龍家主!”原本已經抱定必死之心的少年們都松了一口氣,龍遇得意道:“不愧是我哥,牛氣!”
“中洲第一果然名不虛傳!”樓濛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不惜代價獲取的修為,居然還不敵這個天才家主的一刀。于是,狗急跳墻,他決定自爆,就算傷不了這個天才,也要在死前討些利息,否則他不甘心。
“小心,他要自爆!”劉靡初猜都不用猜,龍笛那家伙喜凈,自爆這么惡心他的方法,絕對是樓濛現在的首選。
眾人都知道自爆的厲害,高鳳撐開她那被夏侯熙劃破的晴方傘擋住濺來的血肉。云笙的白綾格外護主,自覺地旋成一面軟屏風擋住這些惡心的東西。元水風、尹姣施陌、夏侯熙等人各自隱到法器中,龍遇忙用烈焰紅鞭將元芳殊帶到這游香閣內,只有離樓濛最近的龍笛居然愣了片刻。
然后……
劉靡初的鼓兄擋住了龍笛那張傾國傾城的臉,白蘆刀護住了他的手,然而那一身飄逸的黑衣上此時實在慘不忍睹。要不是龍家做的衣服從來不打折扣,特意在里面藏了層軟甲,現在劉靡初已經可以想象天下第一帥龍傲天衣衫襤褸的不堪場面。
“傲天,你這關鍵時候發什么呆啊!”劉靡初笑著在游香閣內找了身披風給他。
“不要你管!”龍笛退開一步飛身走了。
“唉!真是個讓人不省心的孩子??!總是這么別扭!”劉靡初老父親一般的感慨遭到了從法器里出來的眾人一致的鄙夷。
他劉靡初一個十八歲的少年,到底哪來的自信,敢說一個長他十歲又各方面都強出他幾條街的人是孩子的?
龍笛本不該出面的,樓濛說到底是樓苒的親弟弟,牽連到中洲應家,身為龍家家主,他殺退樓濛無疑是打了應家的臉。
應晨已經去中洲接受母親樓苒的問罪了。樓濛死得確實是慘,尸骨無存,可是在看到游香閣下幾十具少女的尸身時,眾人的這一點同情心實在沒法存繼。
據蓮華那邊統計,樓濛直接殘害的少女達上百人,余下以酒樓客棧為幌子實則用肉體取悅往來客商賺取大量不義之財的被害女子高達上千人。年齡從十幾歲的少女到三四十的婦人不等,賺取的不義之財高達百萬兩白銀。
這些姑娘主要是從人口較為密集的郡城和島嶼上誘拐來的。因南中郡商業發達,常有年輕人來這里尋找機會,每年在這里聚集的青年男女不可計數,便是中洲往來的人也未必有這里的多。誰曾想那些辭別父母家人來這里的姑娘,不知有多少都淪為了這黑心郡守的賺錢工具!
樓家本來也還算枝繁葉茂,但樓濛唯恐家賊難防,一再打壓同族之人,將他們排擠出南中郡。如今他這一死,郡守府倒是空了下來。按理說南中郡是應家的轄地,該由應家的人來接手。可應晨不現身,龍笛也走了,元水風作為中洲少主也不免犯了難。
“南中郡的事情能夠水落石出主要是西府出的力,現在應家也不出面,不如就先勞煩施府主代管一些時日?”元水風跟眾人商議,大家都沒什么意見。
“不必了!”應晚踏著云河彩練翩翩而至,“我應家還有人!各位不必急著瓜分南中郡?!?p> “應星鷺,你話不要說得這么難聽?!饼堄龅溃拔冶砀缫彩呛眯膸兔?,都說了是代管,不至于說到瓜分吧!”
“數日不見,龍二少可是硬氣了不少!”應晚陰陽怪氣地指桑罵槐,“從前見著本小姐還星兒星兒的叫,如今有了元大小姐,就翻臉不認人了?”
“我懶得跟你說!”龍遇以前只是覺得她有些刁蠻任性,但現在這樣就是不可理喻了。元芳殊臉色很難看,話都不說就離席走了,龍遇跟元水風打了個招呼,與眾人告別追出去了。
“既然應小姐來了,我等就告辭了!”元水風攜著一眾人出了郡守府,大家約著去酒樓聚一聚。司徒覓自然豪氣地當東道主,自請帶同窗好友們去他落腳過的長汀水榭好好散散心。
夏侯熙死活不肯去,劉靡初給她投去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一路上劉靡初借口剛才受了驚嚇要坐馬車,施陌提供了龍家最新款的壺光和雪柳兩種寶馬香車。
這種新研制的車馬近似法器,可大可小,不需要馬匹,只需注入足夠的靈力就可以驅動木馬。它用時是馬車,不用時可變成香包大小掛在腰間,最近可是風靡得緊。不足在于容量有限,只能載兩個人。
劉靡初賴著夏侯熙,終于問出了個所以然。
“天吶,我說你這個小姑娘膽子也太大了吧!”劉靡初真是不知道說什么了,他扶額道:“手伸出來,我給你瞧瞧!”
“不要!你又不是大夫,瞧什么瞧!”夏侯熙道,“我的身體連中洲元家的醫館都沒辦法,你瞧不瞧區別不大?!?p> “你懂什么!”劉靡初把她的手拉過來,“中洲元家治的是普通人的病,你這病他們看不好不代表我看不好。你別瞧不起人,雖然我的修為不高,但我可是行走的百科全書。”
“那你瞧出什么了嗎?”夏侯熙根本不抱什么生的希望,她每一天都活得恣意,因為每一天都是當最后一天來過的。十歲那年得了怪病后,她的人生就是倒計時。大夫斷言她活不過二十歲,她最多能活到年底。
“你有孕了!”
“什么?”夏侯熙的聲音不由拔高,隨即她又小聲道,“劉兄,這時候你不要開玩笑??!這種事情怎么可能一次就中?”
“你的運氣就是這么好!”劉靡初伸出手比劃,“我把了三次脈,都是喜脈。小姑娘,沖動是要負責的。你現在還是想想怎么辦吧!”
“你讓我先想想吧!”夏侯熙怎么也沒想到,不過一次自己就受孕了。那些個話本子真是害人不淺,她不過是想學上面來個一夜風流,反正都要死了,死之前什么都是一種體驗嘛!那想這不過一次就有了孩子,這個孩子的到來是意外,可是她不知道如何處置這個意外。
司徒覓的仇人死了,他整個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財大氣粗的司徒島主熱情招待各位也算幫他報了仇的同窗們,見夏侯熙有些沮喪,他過來招呼道:“夏侯兄,可是身體不適?我看你精神不佳,要不我讓大夫來給你瞧瞧?”
“不不不,不用!”夏侯熙連連拒絕,“我就是沒怎么見到血腥場面,今天樓藉風自爆的場面讓我有些難受而已。司徒兄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我沒什么忙的,大家來這里本來就是放松的!”司徒覓很喜歡夏侯熙與眾不同的個性,索性在她身邊坐下道,“那我陪你聊聊吧!”
夏侯熙點頭卻不說話,司徒覓索性找話題問她道:“你知道我為什么要帶你們來這里嗎?”
“不知道!”
“因為一個姑娘!”司徒覓滿臉春色,“我在這里邂逅了一個紅衣姑娘,她很神秘、很特別,還很美味?!?p> “咳!”夏侯熙干咳一聲,提醒道,“事關人家姑娘的名節,司徒島主慎言?!?p> “那事實就是事實啊!”司徒覓把胳膊搭到夏侯熙身上,“不瞞你說,她是我第一個女人,也是我唯一動心的人。本來我已經快找到她了,可是……”
“你找到她了?”夏侯熙不敢相信,“她是誰?她在哪兒?”
“你們不是見過嗎?”司徒覓覺得奇怪,“就是那個杏花含館的新花魁,不過我派人去尋的時候,她已經走了?!?p> “那就算了吧!這說明你們倆有緣無分。”
“不,我跟她就是上天注定的緣分!”司徒覓堅定道,“我已經決定了,除了她我誰也不要?!?p> “你不要這么極端??!”夏侯熙道,“萬一她死了呢!”
“她死了我便終身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