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放棄的輜重
一道火焰,忽然從海面上升騰起來,而后激射成無數條,傾瀉到驚呼亂跑帝國軍隊伍中間。
這種改良版薩蒙托加火炮,是妮娜主管的新能源研究所順手做的項目,就是在炮管中間合適的位置鉆了個小孔,并改進了燃燒劑的配方,這讓它在飛翔的過程里,能發出令敵人恐懼的呼嘯聲與閃光。
當它們在瑪麗貝爾軍官兵的頭頂上越過時,果然導致了極大的混亂,那些還能安靜下來準備升空作戰的駕駛員,也被橫七豎八堆放的那些輜重不停的絆倒。
接著,整個海面上,都是喊殺聲、馬達轟鳴的聲音,在尖利的嘯聲里,滾滾火箭曳著怪異的火花尾巴,炸毀了帝國軍多數可翔艦。
但當瑪麗貝爾組織軍隊發起反攻時,卻摸不到任何門道,敵人顯然已經亂戰成精,會很靈活地利用地形和黑夜,不斷發射鐳射光束和炮彈,弄得三軍團只能不斷重整隊形,笨拙呆在原地挨打。
天明前,黑色騎士團選擇逐次退走。海島上青煙裊裊,幾臺被打壞的可翔艦,就靜靜地被遺棄在光禿禿的沙灘上,周圍的空氣散發著嗆人的味道,三軍團大部分官兵都席地而坐,許多人帶傷,還有人走來走去,檢查裝備損失情況。
瑪麗貝爾的心情可謂糟糕到了極點,她最為重視的可翔艦,在昨晚的混戰里,被擊毀了差不多一大半,但輜重必須要用可翔艦運,無奈她鐵青著臉,要求所有人趕緊將重要的輜重搬到那些還能用的可翔艦上,而怒吼著對參謀下令,“叫吉爾福特向我靠攏,算了馬上整備隊伍,我們去和一軍團會合!”
但接著這位看著前方藍色的洋面,又改變了主意,開始了又一次自我懷疑,“魯路修又想讓吉爾克斯坦的伏擊戰重演嗎?也許他在我前去一軍團的路上,再度設下什么埋伏,我可不會再上當。”
隨后,瑪麗貝爾指示全軍團的五百多臺輕型機甲全部集合,慢慢朝前搜索前進,剩余的重型機甲和運載輜重的可翔艦跟在后面。
果然行進了不到三公里,不時有敵人小群的機甲,來回穿梭,但在見到帝國軍時就急速撤走,時而大膽地與偵察機甲交戰。
這種情況讓瑪麗貝爾變得更加謹慎,避開任何捷徑,全部靠在一起,緩緩推進著。
瑪麗貝爾在可翔艦內,眉頭緊皺,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焦急。她緊握著無線電對講機,一遍又一遍地試圖聯系柯內莉亞或者修奈澤爾。
“皇姐,能聽到嗎?吉爾福特卿這里是瑪麗貝爾,收到請回答。”瑪麗貝爾的聲音在可翔艦中回蕩,但回應她的只有一陣嘈雜的電流聲。
一旁的參謀無奈嘆了口氣,說道:“貝爾大人,我如果沒猜錯,這都是那個該死的叛徒羅伊德開發的電子干擾系統在作祟,我們的無線電根本無法突破它的干擾。恕我直言大人,我建議放棄這些輜重,輕裝前進。帶著這些輜重,只會拖慢我們的速度,而且現在它們也沒有什么實際用處了。”
瑪麗貝爾的臉漲得通紅,她憤怒地瞪著參謀,大聲說道:
“不!你忘了上次就是因為補給耗盡,才被魯路修突襲成功,那種慘痛教訓我可不想再經歷一次。我不能脫離輜重,沒有了它們,我們就像是沒有根基的浮萍。”
參謀還想再勸說,瑪麗貝爾卻直接打斷了他:“我知道你是為了大局著想,但是我不能冒這個險。魯路修是極其狡猾的,他隨時可能再次發動突襲。沒有足夠補給,我們根本無法應對他的攻擊。”
參謀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知道瑪麗貝爾的擔憂不無道理。上次的突襲,讓第三軍團損失慘重。那種絕望的場景,至今還深深地印刻在瑪麗貝爾的腦海中。
瑪麗貝爾再次拿起無線電對講機,試圖調整頻率,希望能突破干擾聯系上外界。
指揮室外,逼仄的空間擁擠得好似沙丁魚罐頭,讓人幾乎無法順暢呼吸。士兵們在其中緊張地忙碌著整理輜重。
角落里,各類物資雜亂地堆積著,像是小山丘一般。一箱箱彈藥歪歪斜斜地靠在一起,旁邊的干糧袋有些已經破裂,干糧撒落出來。
士兵們艱難側身于其間,有的士兵蹲在地上,眼睛緊緊盯著手中的清單,仔細清點著每件物品,口中還念念有詞地數著數目;有的則彎著腰,使盡全力重新捆綁那些松散的金銀器包裹,這些都是從澳洲貴族和教堂搶劫來充當軍費的。
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微光。嘈雜的腳步聲、物資相互碰撞的聲響以及士兵們偶爾低聲的交流聲,充斥著每一寸角落,緊張的氣氛如同濃霧般彌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