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出現令所有人震驚。
“他…他怎么會一半是人族,一半是光族?”人群騷動起來,不敢相信眼前這離經叛道的一幕。
“是你?你做了什么?又想再做什么?”祈藝緊握著鐵棍,走向自己的弟弟祈信。
“怎么?懷疑我?”祈信冷笑,“我可什么都沒做,不過在你們島上溜達了一圈而已,這也有錯?這也值得讓你憤怒?”
“祈信?”人帝認出了眼前這人,“沒想到你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我也沒想到,兒時的伙伴竟然當上了人族的首領,成了人人景仰的人帝!”祈信笑到。
“是呀,世事多變,我們都不曾想到會變成現在的自己,然而不管變成何種模樣,我們的本質都不應該改變,我們一天是人族,終身是人族?!?p> “哼,井底之蛙,你自己都知道世事多變,就應該明白沒有什么是一層不變的,又何況這皮肉?”
“那你的初心呢?”祈藝插話質問。
“初心?人的初心也會時過境遷,隨著新的境界,新的認知而變化?!?p> “那他們呢?”祈藝指著地上的尸體,“他們可是你的同族,如今躺在這冰冷的地上,不能再見妻兒老小!”
“嘖嘖嘖,他們的死與我何干,相反你們應當感謝我,因為我是特意來給他們收尸的,你們還不動手?”祈信說完吩咐身后的影子,影子立馬行動起來,抱起地上的尸體往海中一條大船而去。
“阻止他們!”黎川發號命令,手下將領立馬拔刀相向。
“你們確定要違抗圣主的圣意?”祈信不慌不忙地喝到,黎川震愣不前,侍衛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所以你在跟布島主合作?在替圣主做事?”祈藝一語道破,祈信笑而不答,等尸體被清理干凈,這才領著影子上了船,朝著圣島駛去。
“圣島中人一向不露聲色,沒人見過他們的面容,祈信怎么就這么大搖大擺地出現了呢?他消失這幾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人帝疑惑不解地看向圣島,那個他不得不俯首稱臣的地方。
“這個世界所有的秘密都藏在了那個島上!”祈藝補充。
盧愚望著那神秘的島嶼,吸了吸鼻子,心中萌生出前所未有的恨意,因為那里埋葬了他的爺爺,也吞噬了他的母親靈魂,想到這他心口就止不住抽搐。
“終有一天,我要解開那里面的秘密!”阿桑咬牙切齒,走上前來,朝著圣島發誓,隨后拍了拍一旁盧愚的肩膀,“兄弟,你也恨那個地方吧?”
見盧愚呼吸急促,阿桑趕緊收回手,“你沒事吧?”
盧愚搖頭,并不搭話,反過身問人帝,“我要怎樣才能贖罪?”
盧愚很痛苦,現在只祈求更猛烈的痛苦,以毒攻毒,想用肉體的疼來覆蓋這撕心裂肺的痛。
“黎川將軍!”人帝吩咐到“帶他去吧…”
黎川受命,又將這任務交給了黎秦“兒子,這事就拜托你了,反正我看不下去咱們這么欺負無辜者。”
“孩兒明白,不過父親,你怎么就能確定我看得下去?”黎秦先用少將軍的身份接受命令,隨后又以兒子的身份質問。
“額…我這不是考驗你嗎?”黎川說完趕緊跟著人帝離開,黎秦扶著腦袋,哀聲不已。
“走吧,盧愚!”黎秦抬腳走在前面,讓盧愚緊跟其后。
“盧愚,我會來看你的,你要堅強!”一旁的史歡說罷,轉身要去海邊。
盧愚想說謝謝,卻無力開口,他現在還能祈求什么呢?
“史歡,你不回去療傷嗎?”黎秦緊張地問。
“切,死不了。再說,我還有一堆事要做呢!”史歡看著自己守衛的海岸線,心中自責又憤恨。
黎秦趕緊吩咐人去叫軍醫,這才領著盧愚離開。
“哥…等等我…”
海平面上空,一人吊在一個亮得透明的氣球上,不對那不是氣球,盧愚走進一看,竟是盧雨,再看清楚上面的氣球時,不覺啞然。
“面團,再多吸幾口氣啊,要掉水里了?!北R雨褲衩里夾著把鐵拍,低頭看著已經觸到海面的腳,連連大喊。
面團再次吸氣,卻沒了力氣,反而一肚子氣漏了出去,盧雨尖叫,眼見要掉水里,哪知一個老頭甩過手中的魚線,將他們二人拉飛起身,穩穩地落到了岸邊。
“哇,好厲害,這是什么線?”盧雨摸著那又光又亮的絲線,隨后看著它緩緩從手中抽走。
“咘咚!”面團在他懷里扭捏,掙扎,盧雨一松手,他自個兒跳到了剛走到身前的盧愚懷里。
“呵呵,弟弟!”盧愚勉強擠出笑來,抱著面團揉了揉,放任面團在自己身上一個勁地蹭著。
“謝謝你,老人家,救了我兩個弟弟!”盧愚向老人道謝,老人眼中閃過一抹喜悅和一絲神傷。
“不用謝我,我們算是有緣?!崩先苏f著離開,“我們往往懼怕苦難,逃避痛苦,是因為我們被自己那脆弱的心鉗制,豈不知這種種背后也有新的希望…”
盧愚愕然回頭,確認那老者是否在跟他說話,可老人始終未再回頭。
“哥,這邊發生了什么?你怎么渾身是傷?”
“雨,你怎么跑這來了,剛剛很危險,你知道嗎?”盧愚不回答,反問弟弟。
“怕什么,這不是沒事嗎?嘿嘿…”盧雨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明明剛剛嚇得要死也不承認。
“喂,你們趕緊回去!”史歡從海邊趕過來,奪過面團往盧雨懷里一丟,拉著盧雨就往海邊走,“從今以后,不許你們光族隨便踏入我們人族島,跟他們一起坐船回去?!笔窔g指著一船來人族島觀看新年的光族平民說到。
“憑什么?”盧雨嚷嚷,面團見哥哥生氣,張嘴就咬向了史歡的手指。
“唔,小家伙你松開,你是狗變的不成?”
小家伙眼神一亮,咬得更帶勁了。
“面團,放開大姐姐!”盧愚摸著面團那光禿禿的頭頂,一直以來他都不明白面團怎么不長頭發的。
面團很享受大哥的撫摸,整個身子癱軟了下去,嘴也自動松開了。
“雨,帶著弟弟回家,好好照顧父母?!北R愚側過身,不敢直視盧雨的眼睛。
“你呢,哥?”盧雨一手抱著面團,一手扒著船緣,船晃悠了兩下,漸漸離岸。
“哥?到底發生了什么?你,”盧雨突然緊張了起來,想到了剛剛離去的牛叔,想到了他剛剛看到的跟在島主身后回來的母親,還有在一旁驚訝的父親,不過那時他已經啟航,由面團帶著往這邊來了。
“你什么時候回來?”盧雨大喊,聲音顫抖,帶著輕微的哭腔。
“對了,牛叔說那禮物就送給你了,哥,你聽得見嗎?”
“他在吼什么呀?”史歡沒聽清最后那句話,可盧愚聽到了,他暗暗地捏著那顆珍珠,一句話也沒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