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青樓前極為熱鬧,圍了不少人,但全都噤若寒蟬,只有清晰的鞭子辣肉的聲音和女子的凄慘叫聲不斷地響起。
憑借蕭誠的目力,很清楚發生了什么。
一頭長相丑陋肥頭大耳的鯊人正獰笑著用小皮鞭狠狠的抽打著一個風塵女子,女子衣不蔽體,被鞭笞的死去活來,苦苦的哀嚎求饒,她的身上傷痕累累,可謂慘不忍睹,可這鯊人根本沒有停手的意思,他這是想把女子活活打死。
街道都是大小不一的青石鋪就而成,這鬼天氣本就潮濕寒冷,甚至路縫間還有不少積水,青樓里估計常年是有暖爐的,這些個女子平日里也算是養的細皮嫩肉,別說現在皮鞭伺候,就算是這么光著身子躺在冰冷的道路上,時間長了也絕對吃不消,女子哪里能受得住這樣的“極刑”。
沒多久,她就被打的奄奄一息,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很恨他?”蕭誠微微皺眉。
阿楚咬著牙點點頭,有些情緒激動的道:“他叫爛皮鬼,是個大色魔,就是他抓了我,還想對我做那種事情,不過我運氣好,他那天喝醉了酒,意識不清,于是我瞅準了機會,用刀把他那里給切了。”
阿楚說著還比劃了一個切割的動作,蕭誠能想象當時的畫面太美。
這丫頭夠狠,骨子里就不是個被欺負的主。
“你廢了他那里,他居然沒殺你?”蕭誠雙手抱胸,似乎不太相信。
阿楚俏臉微紅,解釋道:“他倒是想殺我,但被他的惡婆娘阻止了,兩口子為了錢,就把我賣去做了奴隸。”
蕭誠若有所思,伸出劍指,一股妖力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控制了爛皮鬼。
“怎么回事?”爛皮鬼大驚,背生冷汗,雙目極度惶恐,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就連他的嘴巴都沒法張開。
在眾人不解的神色中,他停下了鞭笞,搖搖晃晃的離去。
待爛皮鬼走遠了些,青樓里的老鴇兒才哭喪著臉讓人收拾起來,被爛皮鬼抽打的女子撿了條命。
不多時,爛皮鬼在極度的恐懼中自個兒走到了一個死胡同,他發現身體可以動了,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這他娘的太邪門了。”爛皮鬼悚然,此刻只想回家。
自從被阿楚割了重要部位,爛皮鬼一個多月來,連連噩夢,活的簡直生不如死,感覺人生的樂趣沒了。
渾渾噩噩的在家里躺了一個多月,身體上的傷倒是好了,可心靈受到了重創,可讓他一陣悲苦。
今天本來只是想來青樓喝點小酒,找個漂亮妞排憂解難的,沒想到多喝了點酒誤事了,這女的未經他同意直接解開了他的褲帶,結果就發現那物事居然沒了。
爛皮鬼當時臉就綠了,一股對阿楚的怨恨之氣頓時化作了難以壓抑的怒火,盡管眼前的女子在一陣尷尬之后很職業性的轉變過來對他一番噓寒問暖般的撫慰,可那種撫慰在爛皮鬼看來,簡直就是在嘲笑他,甚至讓爛皮鬼覺得她在幸災樂禍。
爛皮鬼無法忍受這種“鄙夷”,扭曲的心態越發張狂,憤怒讓他雙目都充血了,只怪這女子倒霉,他想將一切怒火全發泄出來,這女的就成了發泄對象了。
他發現,他的鞭子抽的越嗨,女子被折磨的越慘,他就越興奮,越感到刺激,他忽然發現自己找到了新的人生樂趣,可這種樂趣還剛剛得到體驗,居然就發生這么邪門的事,直讓他渾身發涼。
可是就在他轉身的剎那,他的眼前有人擋住了去路。
正是阿楚。
“爛皮鬼,可還認得我?”阿楚手里握著刀,冷冷說道。
“是你,你居然沒死?你你怎么逃出來的?”
阿楚給與爛皮鬼那一刀有多痛,爛皮鬼對阿楚的恨意就有多深刻,此刻見到阿楚,他自然第一時間認出來了,不過他絲毫沒有見到仇人的興奮,反倒是有些懼怕眼前的阿楚,連帶著聲音都有些顫抖,他莫名的覺得剛才的詭異與阿楚有關,否則不可能這么巧合。
“哼,你都還沒死,我怎么會死?”阿楚冷笑,也不廢話,反正有老師做她的后盾,她只需要大膽的上就對了,手里的刀一晃,徑直就朝著爛皮鬼砍去。
爛皮鬼下意識的用手臂去擋,臂膀兩側的魚鰭刃從肉里伸了出來,卻被阿楚的刀直接砍成了兩截,不僅如此,阿楚的刀刃還直接劃破了他的肚子,一道猙獰的傷口頓時浮現出來,大量的鮮血噴涌。
“怎么可能?”爛皮鬼一臉呆滯,自己的鰭刃削鐵如泥,怒鯊一族的皮膚可不是一般的刀刃可以劃破的,可在阿楚面前,居然簡單的一招就破防了。
此刻就連阿楚都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刀變的這么鋒利了。
蕭誠隱匿在黑暗中,爛皮鬼并不知道他的存在,而蕭誠所做的,僅僅是在刀刃上附加了一絲妖力罷了。
“等等,別殺我,我有話說。”爛皮鬼見勢不妙,心知這樣下去,自己絕對沒命了。
阿楚沒有停手的意思,手中的刀揚起,眼見著就要落下。
“我知道你父母的死因。”爛皮鬼急了,連忙道。
阿楚的刀在千鈞一發之際,在爛皮鬼的頭頂停了下來。
“你剛才說什么?你說我父母的死因?”阿楚刀尖指著爛皮鬼,聲音低沉森然。
“只要你答應不殺我,我就告訴你,你所不知道的一切。”爛皮鬼捂著肚子的傷口,臉色蒼白的說道。
阿楚眸光一凝,陷入了糾結。
“答應他。”
正當這時,阿楚的耳畔響起蕭誠的聲音,總是那么讓她安心。
“我答應你,你說吧。”阿楚放下了刀。
“真的?不殺我?”爛皮鬼有些不大相信。
“說了不殺你就不會殺你,費什么話,你真當自己有講條件的資格?”阿楚冷哼沒好氣的抽出刀,刀尖抵在爛皮鬼的咽喉處。
爛皮鬼有些害怕的咽了口唾沫,緩緩說道:“是神廟的護衛統領林殿印,他很早就想要做大祭司的位置,不過以前有你爺爺壓著,他不敢發難,所以暗中勾結執法隊掌刑官韜燃,謀害了你的父母。”
“你胡說,林叔怎么可能殺害我的父母?不可能。”阿楚突然大叫,情緒頗為激動。
蕭誠明顯的感受到這個林殿印在阿楚的心中占據很重要的地位,此外,他是真沒想到阿楚竟然還有這樣的背景,龍之神廟的大祭司,倒是讓他小小吃了一驚。
從之前噬魂的鯊人記憶中,他也知道些龍之神廟的事,這神廟自古就有,它的歷史還要追溯到通天塔之前,不過自天神出現后,大多數種族都背棄了龍神信仰,唯一還在堅持著信仰龍神的,也只有“黃奴”這一族了。
鯊皇自然也不愿看到自己臥榻之處還有他人酣睡,歷代鯊皇都對神廟施以打壓政策,但神廟卻也足夠堅挺,大祭司換了一代又一代,但終究神廟還是傳承了下來。
蕭誠對此倒是十分好奇。
“怎么不可能?你好好想想,你從去年繼承大祭司的位置開始,神廟里的那些長老或者執事,你見過幾個?林殿印早就把你架空了,而且神廟一直以來都有至少上百名護衛看守,你覺得正常情況下,我能輕易將你從神廟中擄走嗎?”爛皮鬼苦笑著道,眼中閃過一絲蔑諷。
阿楚陷入了凝思,直覺告訴她,爛皮鬼說的是真的,但她的腦海中總是能浮現出林殿印的身影,記憶里,那個身影高大威猛,溫柔慈愛,陽光正義,是她心目中最期待的父親該有的樣子。
“有什么好難過的?都過去了。”這時,蕭誠現身了,一只手輕輕的搭在阿楚的肩頭。
“老師,我不相信他說的,他是在騙我,對嗎?”阿楚很難受,眼角竟然閃爍著淚花。
蕭誠一怔,莫名的想給阿楚一巴掌,想把她打的清醒點,不過最終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他抬起了手,一股妖力鎖定爛皮鬼,準備施展噬魂。
爛皮鬼大驚,急忙求饒:“別別殺我,你們說過的,不殺我。”
“答應不殺你的是阿楚,但我可沒答應過不殺你。”蕭誠直接噬魂了他,記憶里,他找到了關于林殿印的一切。
爛皮鬼失去了神魂,宛若癡呆一樣,傻傻的笑著,嘴角還流著涎水。
“老師,他怎么了?”阿楚問道。
“一點小手段,我從他的記憶里,找到了他對于林殿印的所有記憶,很遺憾,他沒有說謊,這林殿印狼子野心,你父母的確是死于他手,不止如此,他暗地里培植黨羽,在你爺爺死后的這一年里,更是鏟除異己,如今的神廟,估計都是他的人了。”蕭誠淡淡的道。
“那該怎么辦?”阿楚有些失落失措。
“失去的,自然要奪回來。”
“老師有什么好辦法嗎?”阿楚希冀著道。
“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都將煙消云散,走吧,直接去神廟。”勢均力敵的情況下,往往會產生政治上的妥協,才會需要陰謀詭計來增加自己的籌碼或者說勝率,但當自己擁有足以碾壓敵人的實力時,簡單粗暴就是最好最有效的解決問題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