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可以幫你聯系一下，不過我們CEO和CTO幾乎不來公司，你最好不要抱太大的期望。”

　　“幾乎不來？越來越有意思了。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公司呢，投資人是怎么放心地把錢投給你們公司的呢？”

　　司馬聳了聳肩，兩只胳膊都離開了桌面，整個都靠在了椅背上。

　　“公司經營得怎么樣看數據就知道了啊。又不是說有人盯著，工作效率就能提上去，而且像盯犯人一樣一直盯著你工作，會讓人很不舒服吧。”

　　白筱實剛想說什么，司馬抬起右手做出了阻止的手勢，然后繼續說道。

　　“當然，有些人就像個還沒從學校畢業的孩子一樣，不盯著就不能好好工作。但這樣的人不適合我們公司，我們是絕對不會聘用的。”

　　白筱實搖了搖頭。

　　“我不是要問這個。不過聽了你的話以后，我倒是有了新的疑問。公司的招聘都是CEO和CTO親自進行的嗎？”

　　“不是。”

　　司馬回頭看了看正在工作的同事們。

　　“現在這些成員，只有我和坐在角落里的詹是CEO招進來的，然后剩下的人嘛……我們公司的成員人數比較固定，絕對不會超過10人，新人的招聘由最后一個入職的員工來進行，所以每個人的面試官可能都不太一樣。”

　　“那豈不是有人都沒見過自己的老板？”

　　白筱實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司馬卻點了點頭。

　　司馬拿出手機晃了晃，表示自己要出去打個電話后就離開了會客室。

　　“小白，有沒有覺得我們押對了寶？”

　　“奇怪的地方的確不是一兩處，而且做事風格和夏溪也很像，不對，應該說是夏溪和這個人很像。但如果這人真的是我們要找的那個黑客的話，就算你這么要求，對方也不會來見我們吧？”

　　“沒錯。只要把我的名字報上去，那個黑客就會知道我是誰。而且他應該知道我被卷進了他造成的每個案子里，所以不太可能會想來見我。而且如果他想了解警方的調查進展，或者說我這個不起眼的‘偵探’的調查進展，應該也有很多種方法，完全沒必要跑來跟我見面套話。”

　　“那你為什么還要提出那種要求？”

　　白筱實右手保住胳膊，左手一下又一下地揪著耳垂。

　　為什么呢？因為一切都顯得太順利了。

　　從她們認定所有的案子都和夏溪的師傅有關后，從林白的調查筆記里找到了袁也這個人。而袁也的名字是5年前那個藥廠爆炸案的受害班組的組長成有業告訴林白的。所有人都不記得那第13個人，但成有業卻準確地說出了袁也或許會知道那第13個人的情況，這也說明其實成有業明確地記得第13個人是陶招娣，是和袁也有著師徒情誼還發展成為戀人的陶招娣。

　　但為什么成有業不能直接把名字說出來？這個問題的答案，隨著成有業已經過世，可能沒有辦法再證實了。

　　白筱實和林白找到袁也，跟著他走進他居住的小區，在周邊人那里了解到陶招娣的一些事情。

　　然后從陶招娣就是夏溪師傅的母親這個假設出發，一路追到了汝陽來，還一下子就找到了這家滿是可疑之處的科技公司。就像是有人希望她們能這么順利地找上來一樣。

　　但如果陶招娣和這件事毫無關系，那么她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

　　而這一切的假設又都是從韓明宇過于“華麗”的墜樓案出發，假設4月9號進行火葬的韓明宇的尸體里藏著，可能在3月9號到3月12號之間遇害的水芷珊的尸體，而這兩起案件都與一個還沒能找出身份的黑客有關，再加上曲濱案的主犯之一的宋木與5年前的藥廠爆炸案有關的判斷得來的。

　　還有張敏案，不知道為什么偏要將夏溪拉下水這一點，白筱實也有一個還不算成熟的猜測。

　　司馬回到了會客室，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搖了搖頭。

　　“看來我們是注定要有緣無分了。CEO和CTO正在接待一個很重要的客戶，暫時沒有辦法脫身。”

　　白筱實站了起來。

　　“那真的很遺憾呢，看來我只能在那4家里選一個了。不好意思耽誤你這么久的時間。”

　　“不不不，怎么能說耽誤呢？只是沒能合作，我是真的覺得很遺憾呢。”

　　“那，再見。”

　　白筱實和林白離開了這家公司，又回到了中央公園里。

　　“下一步，打算怎么辦？”

　　林白搔了搔頭發，有些急躁地問道。

　　“當然是去剩下那4家公司看看咯。”

　　“嗯，也對。做戲要做足。”

　　“而且總要確認以后，才能放心地排除嘛。”

　　“好吧，先去喝點什么吧，有點渴了。”

　　白筱實向四周看了看，發現不遠處的一棟建筑里就有一個飲品店，剛要過去——

　　“太好了，還好你們沒走。”

　　司馬突然出現在兩人的面前大口大口地穿著粗氣，看來他是跑著過來的，或許還在園區里找過她們。

　　“CEO說他愿意抽空過來見見你們，30分鐘后就到。”

　　“太好了！那我們30分鐘后再去你們公司。”

　　“那這30分鐘，可以讓我請你們喝杯咖啡嗎？”

　　“咖啡就算了，喝了睡不著。不過可以來杯果茶。”

　　林白插了一句。

　　“好啊，我知道一家不錯的咖啡店，里面的果茶還不錯。就去那吧。”

　　果茶酸酸甜甜的，味道的確很不錯。30分鐘的時間也過得很快，可惜的是白筱實沒能從司馬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回到那家公司，還是那間會客室，一個男人背對著門口坐著。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也沒有回過頭來，只等著白筱實和林白坐到了他的對面才站了起來。

　　看到那張臉的瞬間，白筱實就瞪大了眼睛，驚訝地用雙手捂住嘴。對面那人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天啊，這世界也太小了吧！是你吧！”

　　“我們認識嗎？”

　　“說不上認識，就是小時候見過啊，你和小時候一模一樣，完全沒有變化呢。我們有一個朋友叫夏溪，小時候他很喜歡粘著你的，還記得嗎？”

　　白筱實雖然嘴上這么說，但其實對這個人沒有任何印象，只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試探對方。

　　但那人似乎對夏溪沒有任何印象，對白筱實說出的話也沒有做出任何特別的反應。

　　那人個頭不算太高，可能不到180。人長得很清秀，細彎的眉毛配上一雙杏仁眼，左眼的內眼角旁有一個小小的黑痣，鼻梁略挺，鼻翼較窄，鼻頭圓潤且小，人中細長且清晰，嘴巴不大唇瓣略薄。

　　白筱實試著和小時候見過的那個阿姨的形象對比，但原本這種記憶就不算清晰，她怎么去想都得不出任何有用的結論。

　　“可能是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叫夏溪的人。司馬說你想搭建一個云端存儲？而且指定要我來做？”

　　“啊，不好意思，你是CEO還是CTO？”

　　白筱實明知故問。

　　“我負責經營，技術由我弟弟負責，是雙胞胎弟弟。”

　　“這樣啊……”

　　到目前為止，從白筱實掌握的信息來看，陶招娣只有一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