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后
一只鴿子撲騰著飛進醫館,撞在柱子上落下幾根灰白色羽毛,梅落塵看它落在地上,掙扎著再次起飛,目標是正在看診的師父。
“這是什么?”半夏感覺到頭頂有東西在飛,伸手抓住撲騰的鴿子,辨認幾秒,“師父,有信來了。”
顧青衣對把脈的病人說:“請換另一只手,在下走神了?!?p> 病人很通情達理:“換作我的孩子被山賊劫持,我也會心神恍惚幾天,這兩個孩子真是命大。”
送走客人后關上門,顧青衣從鴿子腿上的竹筒中取出信,不言而喻這又是一封來自遠方的傳書。
梅落塵放下筆從柜臺后面走到正堂,收拾東西準備出發去仵作房,她不知道現在有一個人正在那個陰冷的地方等她。
——
仵作房
張巡在一只手能數過來的幾間房中來回轉圈,始終找不到名單上的人,揮手叫來一個學徒。
“昨天傍晚送來的那個女人呢?”
“不在東房嗎?”
在東房?張巡搖頭,他去過東房三遍都沒見到人,怎么會在東房,看來他不知道,張巡繼續點人:“梅丫頭,你那間房里有新送來的?”
梅落塵搖頭:“沒有?!?p> 剛說完,對面蘇木半蹲著閃開半個身體,低頭觀察被刨開的肚皮,就在這時,梅落塵發現他身后地面罩著一塊白布,那隆起的高度像放著一個人。
她郁悶片刻,大喊:“前輩,這里有一個人!”
找得焦頭爛額的張巡聞聲走來掀開白布一看,是一位男子,看身體的腐敗程度應該已經被搬來多時,“我找的不是他,你們再找找?!?p> 梅落塵郁悶,這么大的架勢,到底在找什么人?
很快,張巡離開后不久,外面響起喧嘩,梅落塵打開門走到院子里,在院子門外她見到了兩個人。
這一男一女臉上布滿皺紋,眼中滿是苦澀,見到她拱了拱手:“敢問昨天被送來的徐氏可是被安置在此處?”
“徐氏是誰?”
“就是……”老婦人拿出手帕抹了抹眼角,看身邊老漢一眼,緩緩說:“就是昨天徐府送來的那位年輕夫人,她是我的女兒。”
梅落塵歪著頭想了想,打量這兩人片刻,感覺到一股沉重的氣氛在兩人身上纏繞,她慌張轉身把蘇木叫出來應對局面。
經過蘇木的仔細詢問,她才得知徐氏是誰,兩位老人前來所為何事。
這兩人是城中有名的木匠,昨日連夜被官差送來的女子,是他們剛滿二十歲的女兒。
昨夜聽說嫁入徐府的女兒在府中得了急病,府中下人特意上門告知他們,臨走前安排二老第二天一早,上府上探望。
可是沒等到第二天老兩口出發,那位夫人就病死在夜半時分,早早被送出了徐府。
第二天一早,老兩口得知女兒的死訊,分外震驚,怎樣也接受不了女兒年紀輕輕就病故的說法,經過多番打問,他們打聽到女兒被安置在這里,便帶著疑惑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