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尾少女蹲下身,伸手捏住陸齡峰的嘴,將一顆白色的巧克力豆塞進他嘴里,巧克力豆入口即化,順著他的食道流進腸胃,一股暖流瞬間布滿全身。
神奇的豆子!
陸齡峰感覺四肢有了知覺,勉強爬起來靠著木樁坐下來說:“謝小姐姐搭救,總算撿回半條命。”
馬尾少女擺手道:“不用謝我,是一位大哥聯系到我,說有一個魔女在龍虎山里面作祟,我才趕來的。”
“大哥?等我見到他一定要好好謝他,不過估計也不可能了,我是要死的人了。”陸齡峰說著哆哆嗦嗦的掏出一個錢夾,從里面拿出一張紙幣,把錢夾又放到地上。
接著陸齡峰又從兜里捏出一支圓珠筆,在紙幣上寫字。
馬尾少女疑惑道:“你在干什么啊?”
“寫遺書,我還有個老爹老娘在山溝里,我這當兒子的以后盡不了孝心了,我就這么點兒積蓄,麻煩你幫我寄個快遞給他們。”陸齡峰說著說著就快要痛哭起來了。
“有多少錢?”馬尾少女問。
陸齡峰抬頭看了看少女,“七八千塊的樣子,月光族,攢不下錢。”
馬尾少女大笑道:“哈哈哈,七八千塊錢夠干啥的,你要是死了,這點兒剛夠給你買棺材的。”
陸齡峰捏了一把鼻子說:“棺材就算了,你就幫我寄出去,孝敬孝敬他二老。”
馬尾少女止住笑說:“好...好,你寫,你這短命鬼。”
我擦,這少女外表清純的不得了,道法更是了得,陸齡峰把人家當神仙看待,這嘴怎么如此毒的。
不管她,正事兒要緊,不然等下毒發身亡連遺言都留不成了。
“等等,你說你要死了,你為啥要死呢?你這不好好的嘛。”馬尾少女說。
陸齡峰被她搞的有點兒哭笑不得,你是來搞笑的嗎?他喪著臉說:“我身體里有個東西,那魔女說是什么勞什子玄珠祭煉成太古魔丹,用胎毒、元神祭煉成的,剛才差點兒要把我折磨死,現在好像還在我肚子里動著呢,一會兒涼一會兒熱,熱起來感覺要燒穿我的肚皮,我估計,一會兒它就會把我燒死,或者冰死。”
哦?馬尾少女伸手摁住陸齡峰的肚子說:“我來看看。”
“哎呀,什么鬼東西,法力好強。”馬尾少女驚叫道,“果然有很厲害的魔性。”
馬尾少女說著雙手結印,在陸齡峰肚子上使勁一拍,那魔丹好像老實了。
“我用法力把它鎮住了,不然你的精血很快會被它耗盡,不過,法印是有時效性的,時間越長,法力越弱,一旦沒了法力,它就會把你耗成一具干尸,然后脫離你的身體尋找下一個宿主。”
陸齡峰把寫好的遺書放在錢包上,雙手垂地,對于生死,他一直是看淡的,讓他放不下的事情,無非是自己的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一直是為人父母最痛苦不過的一件事情。
“那你有沒有辦法把它拿出去?”陸齡峰抱著最后的希望問道。
馬尾少女搖了搖頭,嘆息道:“沒有,我只能暫時鎮住它,而且它已經被經過祭煉,和你的魂魄捆綁在一起,也就是說,你的魂魄實際上已經為它所屬。”
陸齡峰絕望的閉上了眼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馬尾少女說。
陸齡峰再次睜開眼睛,希望的曙光又亮了起來,“啥辦法?你不要這樣繞來繞去,會要人命的。”
“除非你能控制它,你是它的主人。”
絕望又像是一閃猛然關閉的巨門,將陸齡峰一門拍死在地上。
“別鬧了,如果我有能力控制它,我還會躺在這里嗎?”
“也是哦,看來你只能等死了。”馬尾少女說著伸手拿起陸齡峰的遺書。
“陸家莊?陸齡峰?陸有才?哎呀媽呀,哥,你是我哥呀!”馬尾少女失聲叫道。
“陸有才是俺舅啊!”
咳,陸齡峰差點兒一口血吐了上來。
此人神經大條,陸齡峰已判定完畢,所以當她失聲大叫的時候,陸齡峰只是瞇著眼睛看了看眼前的這個神經病。
“哥,我是梵月,我是梵月啊,小時候我們見過的,你還幫我打過架。”
梵月?陸齡峰緩緩睜開眼睛,好熟悉的名字!
哦對了,他是有個表妹叫梵月,是一個遠方姑媽家的丫頭,可十幾年前聽說梵月出家當尼姑去了,當時她不過幾歲吧。
親戚們當時都不理解姑媽為什么要把獨生女兒送去尼姑庵,議論了好長時間,那姑媽也早已搬走了不跟親戚們來往。
“你不記得我了?我可記得你呢,我媽總對我說你那個遠方表哥陸齡峰,很沒出息,在什么九元江打工,連個老婆都討不到。”少女像嘣豆子一樣嘰里哇啦的叫喚著。
靠了,平時還自以為是個小白領,比老家那些莊稼漢親戚層次高多了,萬萬沒想到他在家人眼里就這么........
不過,眼前真神經丫頭真的是幾十年前他帶著玩的表妹梵月?
陸齡峰滿臉黑線,又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重燃希望,“梵月?你真是梵月?你不是出家當尼姑去了嗎?這咋回事兒?”
“切,什么尼姑,這事兒說來話長,不過,我的的確確是個道姑哈哈哈。”
“道姑?”陸齡峰一臉霧水。
“哎呀,你別問那么多了,完了我再慢慢給你講吧,對了,你怎么會在這兒?”梵月問道。
陸齡峰臉一紅,遮掩道:“跟這些人一樣,都被騙來的。”
“咦?不對吧,這些人不都是被她美色誘來的嗎?都被采了真陽,你........難道......”梵月一臉鄙夷的看著陸齡峰。
陸齡峰漲著臉說“想啥呢?你哥是那樣人嗎?”
“切,你不是那樣人才怪。”
靠,道姑不是都一本正經端端莊莊嗎?說話都要居士長居士短的,有這么神經大條的道姑?
“別沒大沒小,你哥這么大了還不興找個對象?誰知道她會是個騙子。”陸齡峰正色道。
梵月嬉笑道:“行行行。”
“唉,別說那么多了,梵月,哥是要死的人了,這遺書就麻煩你帶給你舅舅,這錢......哥這些年在外面也沒混出個名堂來,
到頭來還惹上殺身之禍,完了你再幫哥去把公積金提出來,公司可能還能賠償點兒保險什么的,你都一堆兒幫哥帶回去吧。”陸齡峰說著痛哭流涕起來。
“哎呀,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兒出息,死也要死的有點兒骨氣好嗎?你交代我的事兒我都記得了,大不了我回去把尼姑庵的香火錢要一點兒也一同帶回去好了,
你就安安心心的去死吧,我在這里守著你,等你一死,我收了魔丹就走,不然魔丹飛走還會繼續禍害別人。”
陸齡峰一聽這個慘啊,抱著頭嚎啕了兩聲,忽然止住哭說:“妹子,哥真的沒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