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是第二次聽到德妃的名字。第一次，還是在司馬彥說讓德妃撫養凌兒的那個時候。

　　她猛地警醒，在名分上，這個從未謀面過的德妃才是司馬凌的母親。

　　父子倆問答了幾句讀書的閑話，司馬凌便告退了。

　　待伺候的宮人們都退了出去，司馬彥便攬過寒雪，坐到自己的腿上，點了點她的額頭：“做了好吃的，也不想著朕？”

　　寒雪嫣然一笑：“臣妾做了好吃的，皇上也不來，想是別的姐姐做的更好吃些。”

　　司馬彥端起碗，舀了一口，品了品，又放了下來：“甜。”

　　“甜是好吃還是不好吃呢？”寒雪嘟起嘴，轉了轉眼珠。

　　“當然是好吃。”司馬彥笑了笑，這小丫頭還有點霸道，不許別人說個不字。他重又端起碗，一口氣都吃完了。

　　寒雪這才展顏笑了，張開雙臂攬住男人的腰，靠在他胸口，靜靜地聽著他有力的心跳。

　　不管他的心里有沒有自己，也不管將來他的懷里有誰，直到現在為止，他像一棵大樹一樣，讓他身邊的婦孺情不自禁地想要去依靠。

　　只是，自己的心里有他嗎？

　　寒雪迷迷茫茫地找不到答案。

　　不過，這個答案并不重要。

　　后宮女子的所有都是奉獻給帝王的，至于心，于帝王而言也并不重要。

　　他要的是服從他與取悅他。

　　“寒雪見過梁嬪的孩子嗎？”司馬彥突然問。

　　“見過一兩次，都是在皇后娘娘那碰到的，徹兒真是可愛。”寒雪小心翼翼地答道。

　　“朕晉了梁嬪的位分，寒雪沒有吃醋吧？”他笑著問。

　　他的笑容里有別樣的意味。

　　“梁姐姐又美，對人又和氣，臣妾喜歡梁姐姐。”

　　“你還是沒說你吃不吃醋。”司馬彥捏了捏她柔滑的臉頰。

　　寒雪糾結了一下，慢慢回答：“臣妾吃醋，不過不是因為梁姐姐晉了位分，而是因為……”

　　“因為什么？”

　　“因為臣妾每次等皇上都等不來。”她委委屈屈地埋頭下去。

　　司馬彥輕撫著她如水的長發，柔聲說道：“朕知道小雪兒委屈，以后盡量多來陪你，不要生朕的氣。”

　　寒雪抬起頭，含著淚光的眸子隱約又有著淡淡的的歡喜。

　　“皇上又騙人了。”她輕輕嗤笑，“不過，就算是騙人的，寒雪也很高興。”

　　她輕吻了一下攬住她的男人的手指。

　　“朕知道你一個人在宮里，除了朕便無依無靠，等年后，朕會晉你的位分的，放心。”司馬彥憐惜地擁緊她，心中竟有一絲愧疚，這樣一個身世坎坷，沒有一個親人的女孩兒，若自己再不能護著她，宮里的那些女人們，難免會生事作踐她。

　　倘若連自己喜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他這個皇帝也算白當了。

　　“寒雪只要皇上在身邊，不要那些什么嬪啊妃啊的位分。”

　　“傻丫頭。”司馬彥失笑，卻又有些感動。

　　別的女人也說過同樣的話，可他并不信那是真的。

　　但是面前的少女說的，他的心底卻覺得如剛才的那道涼粉般，沁人心脾的甜。

　　就算她說的也不是真的，他也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