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安可以說目睹了這一切,頓時心里直發毛,此人的手段絕非用狠辣來形容,而是透著一股陰森。
使出的招式也絕非是正派所熟悉的功法,都是邪派的陰毒的殺招,這樣的人藏著其中,其中的目的顯而易見,就是想讓車隊的所有的人死無葬身之地。
南晉即使追究下來也做不了什么,畢竟這件事在明面上跟北晉扯不上關系,若是兩國為此爭執說不定還會引發新一輪的戰爭,得不償失。
如今的南晉表面強盛,但卻暗流涌動,元安呆了這么久都沒弄清那些個大人物操控的權利到底有多大,南帝是否因此都忌憚,這一切都是未知數。
兩派之爭近來越演越烈,相信過不了多久,寧王與太子黨之間必有一戰,但這個時間的前提就是南帝的身體。
元安手里拿著快刀,目光緊盯著那個手拿峨眉刺的陰毒男子,他不清楚自己是否能上去硬拼幾招。
如若照這樣殺下去,整個車隊必將全軍覆滅,可笑的是答應好的裁決司遲遲都沒有看到影子,按道理說含香閣見狀也應該出手幫襯幫襯,卻也不見蹤影。
元安的心算是徹底涼了,自己目前又學藝不精,只能勉強硬撐了,但同時此刻還能指望一個那便是徐海波。
此人的身手絕對不差,甚至可以說是上流,元安揚聲道:“徐將軍,可否一同宰了那個人。”
順勢手指事發方向。
徐海波可是明白人,看了幾眼那人殺伐的動作,便覺得不簡單,整好這邊的人也清理的差不多了。
騎著馬便沖了上去,元安見狀跟了上去,兩人頃刻間便對此人同時出手,這家伙也的確是個高手。
面對二人的同時出擊,依舊保持著沉著穩定,甚至嘴角還透出一股陰森的笑意,只見兩手峨眉刺順時轉動,一個側滑躲開徐海波的刀刃,伸出雙臂,峨眉刺便朝著元安的臉戳了上來。
因為元安的個頭本來也不高,而且面相略顯稚嫩,男子篤定此人最好解決,這種危機關頭元安連抬頭舉刀防御的時間都沒有。
向后一倒重摔在地,才躲掉了這致命的時間,然后還沒有時間起身,男子雙腿劈叉與元安保持平行狀態。
峨眉刺以極快的速度刺向小腿,一陣鉆心的疼痛,只見小腿上已經出現了一個血洞,鮮血浸濕了中衣及外面的袍服。
可男子依然沒有停手,準備接連刺下去,很可能短暫的幾秒這腿就要報廢了,而這時徐海波跳下馬。
一道銀光像男子腰間砍去,雖然反應極快,但還是擦傷了皮肉,但這一刀救了元安,元安此刻沒有能力站起身,只能向后退縮。
男子像是被惹怒了一樣,咬著牙,開始全力沖擊徐海波,不在采用保守打法,由于二人身高有著明顯差距。
男子像是發狂的瘋子一樣,兩只腳時而浮空,時而在地面,雙手的峨眉刺以超高的頻率對徐海波進行報復性的打擊。
連續的防御讓徐海波連連后退,那柄長刀甚至已經出現了幾道缺口,可見男子的力度之大,若是全部打在身上。
想必此刻的肉體已經是千瘡百孔,徐海波明白自己不是此人的對手,甚至感到了絕望,似乎想到真的要客死他鄉了。
元安見狀,嘴里不由得罵道:“天殺的裁決司,勞資都快死這了,答應好保護的人手去哪了啊。”
就在元安罵罵咧咧的時候,幾個矯健的身影劃過半空,只見幾名身穿黑色錦袍的精干男子同時刺出手中寶劍,將勢如破竹的男子逼的節節敗退。
場中的變化頗為明顯,正前方的那群攔住者見有援軍到來,神色慌張加快的攻擊的節奏,我方防線整體向后退了兩步。
刀劍之聲在四周傳蕩,其中不乏有吶喊聲、慘叫聲,此處已變成了慘烈的修羅場,倒在血泊中的人數越來越多,而躲在馬車中的那些才子學士卻連掀開簾子的勇氣都沒有,真是令人唏噓。
元安識得幾名男子的服飾,正是裁決司的人,這個機構果真不簡單,見這幾人出手兇狠,身法靈活。
而方才還勇猛無比的男子在幾人的正壓下,不斷敗退,兩只手都在打著哆嗦,面目兇狠,可流露更多的則是無可奈何。
元安此時已經失去了戰斗力,只能倒在地上觀察著能看見的局勢,人數差距如此巨大的情況下,敵人竟然還沒有沖垮防線,說明徐海波帶領的隊伍很彪悍,只是這回的損失及其慘重,可能這一仗下來隊伍的人數會減少百分之七十甚至更多,這也是元安到這個世界遇到的最慘烈的場景。
鮮血幾乎染紅了地面,有些尸體的腦袋開了瓢,有些尸體的肚子被劃出很長的口子,可以看見令人作嘔的腸子和內臟已經流露了在外面。
在這時候,元安腦海更多不是恐懼而是麻木,見了太多的尸體,他變得麻木似乎一些值得同情又仿佛在情理之中。
他是一位格斗家,他明白未達目的不擇手段,他當然也明白各自為戰,死傷各有天命,大家活的都不容易,戰死沙場或許是光榮的。
可他看到這些勇猛的年輕士兵出生入死守護的只是幾個縮頭烏龜時,他感到不值得,這些人并不是什么賢能大德,只不過也是因為家境好,自幼學文比別的人懂得多而已,沒什么了不起,又有什么資格值得為這樣一群人去拼命。
但話說回來,這些士兵的職責就是如此,這些才子也理應受到朝廷的保護,元安能做的也只不過是順勢而為,僅此而已。
由于裁決司的加入,場上的局勢漸漸的變得明朗,雖然只有寥寥幾人,他們所表現得戰斗力足以匹敵百人。
有二人負責與手持峨眉刺得男子僵持,剩下的三人負責幫前方士兵壓向前,抵住敵人的前進的步伐。
不過手持峨眉刺的這名男子的確了得,在這樣的局面下竟然還能硬撐下來真是不容易,如是單打獨斗,這幾個裁決司的人應該不是此人的對手。
但以多打少這武力自然又要換一種說法了,從兩人的所使出的招式來看像是訓練過的某種組合技,銜接的十分巧妙靈動,陰毒男子固然靈動多變,但在兩柄寶劍的夾擊中,竟然找不到任何一點反擊的機會。
“嗖!”
這一劍似乎撕裂了空氣,帶著呼呼的風聲斬下了陰毒男子的左手,此劍鋒利程度并不比元安手中的快刀差。
斷手的胳膊像是噴泉一般,鮮血在空中大面積的濺落,陰毒男子強忍的疼痛準備撤離,而抵擋敵人的裁決司男子見狀,一個跟頭翻到了陰毒男子準備逃離方向,反手一劍刺進了陰毒男子的喉嚨。
整個脖子被這銀光寶劍刺穿,頃刻變停止了呼吸,只是那雙怨恨的眸子卻沒有閉合,當寶劍抽出,男子像泥一樣倒在了地上。